16 泰山压顶若等闲 舍身救美情何堪第1页_美人有毒(总攻/NP)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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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泰山压顶若等闲 舍身救美情何堪(第1页)

原来那一天,周欢当着两人的面把孟小桃肏了个爽,总算是解了逍遥夺命饮的药性。孟小桃缓过神来之后气得要把络腮胡和昆仑奴千刀万剐,却被周欢劝住。用周欢的话来说,这次两人只能算是害人未遂,况且如果孟小桃把他们杀了,清河寨就凭空少了两个大活人,要是大当家追究起来,那就不好交代了。

孟小桃听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将两人各抽了五十鞭,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自从那以后,络腮胡和昆仑奴就对周欢奉若神灵,感恩戴德,在大牢里好吃好喝地伺候周欢,俨然成了周欢的两个跟班。

“我细细盘问过姓周的,他居然连沈惊月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至于沈惊月和我们清河寨的过节,他更是一无所知。他还做了一个稻草人,在上面写了个沈字,天天没事儿就在那儿扎小人呢。”

“这倒有点意思。”阮棠摸着下巴沉吟半晌,嘴角微扬,“待我去会会他。”

阮棠端着熬好的汤药,来到关押周欢的囚室前,大老远地便听到囚室里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铁证如山,孟小桃不敢再有隐瞒,当下将那日两个跟班下药逼供周欢一事一五一十地从实招来。当然,自己情急之下大义献身替周欢泄火一事被他略去不提。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阮棠扶着额头,手下的荒唐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结果呢?那姓周的说什么了吗?”

孟小桃摇摇头。

这一日也是,阮棠带领着百余轻骑精兵,冲入清河寨西北的离狐县附近,与当地的千余官兵展开激战。那些乡绅们远远地一看到清河寨的旗帜,便也顾不上其他,吓得望风而逃。阮棠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在官军之中横冲直撞,不出一刻钟,人数十倍于清河军的官军竟然被打得大败,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阮棠带着清河寨的弟兄们一举攻入庄中,打开粮仓,将其中一半分发给了庄里的贫苦佃农。这些佃农原本就吃不上几口粮,如今得到近半数的粮食,早已是欢天喜地,有不少人早就听说清河寨的名声,甚至想要跟着阮棠走,但是都被阮棠委婉拒绝。

最后,阮棠带着剩下的余粮,班师回寨。

“怎么,你生病了?”

“这……我染了风寒,所以去崔神医那儿抓了些药。”孟小桃心虚地移开视线。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你都抓了些什么药。”阮棠也不见外,不由分说地一把夺过孟小桃手中的那药包。

一身秀才打扮的男子是清河寨的二当家,俞浩然。听说阮棠放走了周欢,他上前一步道:“您查清那小子的身份了?”

“没有。”阮棠摇摇头,“但我也无法证明他是我们的敌人,既然如此,我没有理由再把他扣留在寨中。”

俞浩然听了,也只好撇撇嘴,小声嘟哝道:“但愿那人别是个奸细。”

周欢依言起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周欢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得锃锃两声,周欢手脚的镣铐应声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阮棠的刀十分快,周欢来不及眨眼,手脚就获得了自由。别看他看上去神色自若,镇定如松,实际心里着实地捏了把冷汗,若刚才这刀是冲自己心窝来的,恐怕周欢现在已经小命不保了吧。

周欢抹了把嘴角:“我一看就知道大当家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肯定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我。”

阮棠闻言心中一动,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剑眉星目、眉宇间透着一股痞气的男人来。

在两人方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唇舌交锋的过程中,周欢始终保持着一种泰山压顶若等闲的态度,且不说眼下阮棠刺探不出周欢的马脚,即便这个男人真的有所隐瞒,能够在生死面前镇定如斯,也挺不简单的。

周欢淡然道:“我真的只是一介平民。再说了,我上次可是被你的手下折磨得差点小命不保,我要真隐瞒了什么,当时就一股脑地全告诉你们了,何必等到现在?”

“逍遥夺命饮的事,怪我管教手下无方,我替他们向你赔个不是。”

咚地一声,周欢面前的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阮棠厉声呵斥,络腮胡和昆仑奴连声称是,灰溜溜地离开。

周欢叼着鸡腿,露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不乐意伺候我啊?那简单啊,你把我放了不就完事儿了?”

“放了你?”阮棠一声冷笑,紧接着锃地一声,黑暗中寒光一闪,阮棠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手一挥,剑锋直逼周欢而来。

这一日大清早,清河寨大当家阮棠和往常一样,正在寨里巡视,忽见一人行色匆匆地向这边走来,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心腹手下孟小桃。

一看到孟小桃,阮棠便想起前几日自己命他彻查周欢身份一事,如今三日之期已到,也不知进展如何。

“小桃!”

眼下周欢正坐在两人中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哪里像个阶下囚啊,简直就是太上皇。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阮棠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欢,“合着咱们这是在伺候你这位爷,是不是?”

“大、大当家!?”络腮胡和昆仑奴一看阮棠来了,吓得立马从周欢身边闪开。

“哥哥,尝尝这只鸡腿。”

“哥哥,来,再喝一杯嘛。”

阮棠眉头一皱,走近一看,只见囚室里络腮胡与昆仑奴将周欢簇拥在中间,三人正围成一桌,正有说有笑地喝酒吃肉。

“什么都没说!?”阮棠简直要被气笑了,“那你们到底审了个鸡毛啊?”

“大当家,我觉得我们或许真的抓错好人了。”孟小桃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道。

“哦?”阮棠眼皮一抬,“此话怎讲?”

孟小桃大惊失色,可他还来不及阻止,药包已被阮棠拆开。

“肉桂,鹿茸,肉苁蓉……虎鞭?”阮棠一样样地在孟小桃面前清点药包中的药材,一脸狐疑地道,“你染风寒吃这个?”

孟小桃哭丧着脸道:“大当家,我错了。这药不是给我自己抓的。”

尽管这次众人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凯旋而归,但是阮棠着实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一仗的收获,只够全寨上下吃一个月。而凛丘这一带,早已被他们差不多洗劫一空,一个月过后,他们又该上哪儿去劫粮才好?

带着这样的烦恼,阮棠来到山寨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他站在山顶,举目远眺。兖州大地之上到处是天灾肆虐之后的满目疮痍,干涸龟裂的土地上寸草不生,而在如此凄惨的景象之中,唯有凛丘城的那片亭台楼阁中依稀传来歌舞升平之声,仿佛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俞浩然以为阮棠听不到,其实阮棠把他的这句嘀咕听得一清二楚,不过阮棠并不打算追究,毕竟这阵子清河寨实在是太鱼龙混杂了,二当家这个人心眼比较多,平时就爱想东想西,这种时候难免会有些神经过敏。

阮棠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杂念,眼下比起周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

今年一开春兖州就碰上了大旱,寨子里几乎是颗粒无收,阮棠不得不率领军队,到各地劫掠搜罗粮食。清河寨劫粮向来墨守一个成规,那便是劫富不劫贫。偏偏清河寨的人又是一群民风极其彪悍的游民散勇,与盘剥压榨底层佃农的大地主有着血海深仇,一个个杀人如麻,手起刀落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作战之凶猛是官军根本没法比的,因此各地的豪绅地主对他们束手无策,又恨又怕。

阮棠收刀回鞘,转过身背对着周欢道:“我阮棠说话算话。说过给你三天时间,自证清白,如今三天已过,你走吧。”

说罢,阮棠丢下一个人呆立在原地的周欢,快步离去。

“什么!?大当家,您放走那姓周的小子了!?”

阮棠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这个男人不一般,和他以往见过的人似乎不太一样。虽然具体哪里不一样,阮棠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孟小桃会在自己面前为周欢说好话。明明是个阶下囚,周欢却有办法让周围的人都对他心悦诚服。

不得不说,周欢这人恐怕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阮棠盯着周欢看了半晌,末了开口道:“起来。”

阮棠冲着周欢扬了扬下巴道:“这药是小桃亲手熬的,对补肾壮阳有奇效。”

“大当家客气了。”周欢微微一笑,端起汤药,仰头一饮而尽,“其实小桃哥已经替我教训过那两个混球,他们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你就不怕我在这汤里也下药?”阮棠奇道。

周欢却不避不让,仿佛屁股粘在了凳子上一样,动也不动。而阮棠的匕首此时已经抵在周欢的颈脖上,再深入那么一寸,便会割断周欢的喉咙。

周欢嘴巴微张,鸡腿啪地掉在碗中,他抬起头来,气定神闲地望着阮棠。

“我连你的底细都不知道,怎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你?”阮棠盯着周欢,一字一句地道。

“大、大当家!”孟小桃一抬头,见大当家冲自己走来,连忙行了个礼,“大当家今日起得真早!”

“你这是从哪儿回来?”

阮棠性格爽朗,与寨中的弟兄们也常常打成一片。他一把搂住孟小桃的肩膀,这才注意到孟小桃手里拎着一个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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