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寸昔想起昨夜,捏紧了剑柄:“取我的。”
弑师之仇、羞辱之恨还有……肌肤之亲,这般因果足矣。
净剑感应到主人心绪起伏,微微嗡鸣。
金又眠将容貌掩去几分,通身没有一丝妖气,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落来镇行走,扶风山的弟子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愣是没有发现他。
他将玉牌当了,换了凡人的银钱,在落来镇上吃饱喝足才姗姗离去。
“丰真人,您有没有办法追踪到金又眠的下落?”沈寸昔已然冷静了许多,他知晓天下之大,盲目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现在身上不仅仅是自己的事,还背着师父的仇,再不可眼瞎心瞎了。
翌日,沈寸昔提剑正追出山门时被同门呼住,方才知晓自己师父竟然死在昨夜!
李泉流的杏白衣衫上还留着一个男人的鞋印,那印子与沈寸昔为金又眠备的鞋靴相符,扶风山除了金又眠,也无外人出入。
结果很明显了。
“我替你除掉那畜生,就当了结了我们的因果。”金又眠是这么想的,只是窗外雷鸣声更响了。
坐等清体大成的李泉流正在蒲团上念着清心咒,可轰轰雷鸣像是在故意作怪,直扰得他狠狠地捋了一把自己的胡须。
应是成了……必是成了。
金又眠可不知道沈寸昔因着不通人事已经在心底认为他们二人昨夜那样已是媾和了,要真知道,怕是要被他气笑。
“寻人之法,至少要有贴身之物,你可有?”
金又眠早在离去前就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或者,”丰真人观他神情,就知难矣,沉吟了一会儿,“取因果最深之人的精血,也有可能。”
是他引狼入室,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他至亲的师父!
此不共戴天之仇,岂容不报!
扶风山下,落来镇上,商贩如云,行人如织,竟比一般的人间大城还热闹几分,看得出有修仙门派镇守一方,百姓的日子也过得好些。
思来想去,李泉流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他“走”到了徒儿居处,从窗边“看”到了满室荒唐,“推”门而入,惊得徒儿想躲……
金又眠嫌弃地用脚将李泉流这个腌臜物踢远了些,隔了帕子拾起李泉流的玉牌,没惊动护山大阵,顶着夜雨寒风下了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