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短篇】天仙子-2第2页_【逍芙/短篇】醉花阴-非清水向短篇合集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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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芙/短篇】天仙子-2(第2页)

痴吻半晌,纪晓芙娇躯前斜,轻靠在他肩头,任双臂回敛,柔声道:“我再不那般待你了。逍妹,我想了好久,我喜欢你,想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是姑娘也好,是男人也罢,都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你,无关男女。我会求师父她老人家,收你入峨眉,那样咱们便能……”然不待话毕,杨逍墨眸圆瞪,恍不可置信,惊得连男声都漏了出,瞬扶住她双肩,挑眉道:“晓芙,你刚才叫我什么?”纪晓芙不解,只当“她”羞怯,遂娇笑道:“叫你逍妹。”

“不行!”杨逍满面愕然,更以掌扶额,捧住晓芙脸庞,认真道:“我长你九岁, 不可以叫我‘逍妹’。再便是,我不会入峨眉派的,晓芙,我、我其实……”他心中踟蹰,方想与人言明“本非女子”一事,可话至嘴边,却似如鲠在喉,怎也道不出。

与此同时,那毒渗经脉,已随真气行了三周天,深入肌理。纪晓芙忽觉丹田渐热,而身寒尤甚,不觉向他怀中一钻,伸去柔荑,解过人两节衣襟,轻啄着那修颈,同蹙迫道:“你不喜欢,那我再不叫了。可我身子好冷,你抱抱我好么?呜,别生我的气,别不理我……你身上好暖,也好香。”定须间,少女温软娇柔的身子贴了来,伴香馥阵阵,俶与人愈拥愈紧。只见怀中人襟裳尽敞,团酥粉凝,杨逍一惊而醒,忽地将手抽回,而着手处,却是细腻柔软,温热之至,然一碰之下,竟是再难释手。

[六]

迷朦之中,纪晓芙听得轻唤,不由娇躯一颤,忽地醒了来。诚然,此刻她毒性正盛,纵是行动自若,神思却浑沌一片,不甚清明。一臂舒展间,但尝得异香沁鼻,温息匀面,纪晓芙抬眸望去,见眼前人面若凝脂,眸似点漆,堪绝世而独立,然一凝眸,又瞧得玉容无瑕,清姿妙绝,更隐现三分“她的俏丽”。霎时间,纪晓芙心动难抑,忽血脉贲张,情欲如潮,语出错乱道:“杨逍……杨逍?!是你来寻我了么?呜,我好想你……你莫要走,你留下来陪我……不要走。”

纪晓芙呢喃着,同双臂探出,一把将人拥了住。那柔荑高举,自他脸颊处抚摸不止,殊不知,方才骤雨瓢泼,杨逍抱人四处奔走,未曾留心,颜上粉黛给雨一冲,早尽数褪去,故此刻她眸中所见,却是杨逍本貌。

但见清影闪动,揽衣袖盈风,一抹素白动若鬼魅,飘忽无定,自漆夜间穿梭。来人正是杨逍。

僧人心中一惊,不由想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原在眼前,怎得一眨眼,便没了踪影?乍打量间,俶闻风声掠耳,步履细微,他不及回头,一只臂便探了来,挥掌上拂,瞬擒住喉关,随听一声清冷,道:“解药给我。”竖疤僧人登感剧痛,抬眸一瞧,见来人白衣胜雪,娇姿艳媚,明是容色端丽的美人,而对视刹那,却如魍魉可怖,迫之冷汗透背,心下发怵。他不敢怠慢,知眼前人绝非善类,遂如实道:“这、这毒……无寻常解药,你也……解不得。再过半个时辰,若仍无解,她非血气倒逆,殒命不可。”

杨逍柳眉微蹙,同指间攥劲,愠怒道:“我如何解不得?”僧人喉间一紧,面色青紫,近窒息道:“你是姑娘家,怎……咳啊,怎给她泄火?”听那话语,杨逍心下了然,自知人所指为何,不禁怒冲顶冠,厌道:“孙子,你当真下作。”重手一捏,便听“喀喇”脆声,引颈骨尽折。只见僧人应声而倒,头颈斜错,唇角血渍蜿蜒,已再无气息。

听那言辞无礼,纪晓芙愠怒更甚,遂提刀指前,厉色道:“你休得放肆,下贱!”

正斥责间,那僧人先行架势,双掌一抖,抡起臂便是一棍。纪晓芙虽无内劲,然外功甚佳,举刀便格,只闻“铛”声清脆,那白刃如霜,瞬将那铜棍斩作两截。刹那间,她刀风忽变,一缕青光浮现,似凝海沉辉,卷叠浪呼啸翻涌,划膝而过。便听竖疤僧人哀嚎一声,左膝受创,登半跪在地,口中却不住叫骂,凭得什么污言秽词、市井蛮语,通通道了出。

纪晓芙理也未理,紧趋身以避,撑着朴刀便逃。岂不料,忽听“嗤”声破空,她感肩头一阵剧痛,待回首一瞥,倏见钢针瞩目,正直刺背脊。原是那恶僧气急败坏,趁之不备,遂取出袖间暗器,向人掷了去。

纪晓芙望着人,虽未言语,但瞧那修颈红绡瞩目,昨夜种种温柔旖旎,瞬涌上心头。她不由心怦怦乱跳,双臂收了一收,暗想着:“我怜他爱他,甚有些痴迷他,都绝非虚意。不过借那毒性为引,先向他道了出,既如此,我有什么难堪?”遂心间一漾,顿生说不尽地柔情,转念又想:“且昨晚……我那般对他,若就此弃人不顾,岂非无德?”便凑过身去,似含歉般索吻与他。

她突然亲近,杨逍一怔,想余气未消,起初抗拒得紧,遂百般回避,气道:“别这样,我不愿意。”并不让人碰触。怎料纪晓芙倔意上头,倏捧住他脸,肆咬着那瓣唇,愈吻愈凶。痴吻之下,惟听得柔音入耳,低咽道:“你别走,别走……”纵杨逍心肠再硬,听那央求,也柔下半分,再不舍生她的气。一臂舒展间,仅听得窸窣靡靡,啧声斐然,他二人神智清明,亦不过刹那,只感心驰神漾,似魂荡化外,紧又缠在一起,覆雨云翻。

却不知过了良久,待欲火渐消,他二人才舍离分。此间天高云青,骤雨初霁,正是行路好时。便见丛中泥泞,小径蜿蜒,两道身影踽踽行过,将至辰时,方自林中脱困,故一路颠簸,二人又回至镇中。

杨逍见她这般,不觉轻笑,索性再不遮掩,直牵过人纤软娇嫩的手,调侃道:“晓芙想当做谁?你‘逍妹’是么,她可不就是我。”听那话音,纪晓芙惊惶失措,眼前人明是清俊男貌,却与“她”音声如出一辙,竟分毫不差!故她俏脸骤苍,惊道:“你、你……”杨逍眸光一柔,臂弯回扯,将她揽入怀间,柔声道:“我什么?晓芙不是说,我若是男子,便心甘情愿嫁与我么?我当真了,你何时履行?”

只一想得,自己曾将之视作女子,错生情愫,更言辞非礼,频求人共赴云雨,纪晓芙便羞愧难当,恍有千百道雷自脑海闪过,恨不能寻个地缝,立即钻下去,此生再不见他一面。

她心中纠结,浑不知满心牵挂,究竟该相付与谁,遂愈想愈乱,眼圈一红,竟将杨逍推了开,掩面道:“别!别过来,对不起,我昨晚所言,你莫要在意,权当我是胡乱讲的,我、我想一个人冷静下。”纪晓芙心乱如麻,只想早早离去,然起身之际,却忽感肩头一热,俶又被按了下。便瞧杨逍俊容微沉,神色落寞,亦着几分愠怒,低声道:“我怎能不在意?你说喜欢我、想要我那些话,全都是假的?”

话音未落,他二人紧拥未舍,温热悄渡,一瓣微凉落于唇,道仙花解语,春柳轻盈。不似少女般轻柔、青涩,那瓣朱红撬唇启齿,掠入舌腔,竭力攫取着甘冽。待一吻落罢,唇齿离分,牵得一道银丝滢涟,意犹未绝。只见她彤霞染面,轻喘凝眸,温笑道:“那、那你要亲多久都好,唔……逍妹,我小腹处难受得紧,想你揉揉。”

“不许叫我逍妹。”杨逍眉心微蹙,略显不悦,遂俯首轻咬着修颈,落红绡点点。且闻衣响窸窣,那袭素裳横遮于身,莺声娇呖,红烛摇羞,道是唇朱暖融,缃裙染麝,枕腻尚残红。

……

一启之下,纪晓芙双肩浑颤,只缩他怀间,低声呜咽着,而口中却喃喃自语,昏道:“我也喜欢你,好喜欢……唔嗯,我难受得紧,好想你抱抱我,亲亲我,求你、求你了嗯。”眼见伤处血迹汩汩,浑流不止,杨逍立时按住那伤口,随点过旁穴,将血止了住。而应他动作,纪晓芙忽语声含泣,扯过人衣角,紧攥自掌心,哀求道:“我不要解毒,由得它去!别推开我,让我亲亲你好不好?”怎料,杨逍踟蹰为难,不敢应声,引得她失落百倍,嘶吼道:“你骗我,你再不喜欢我了,你骗我!”

而话音未落,纪晓芙忽神色痴灼,猛地抬起首,便见她双目如血,异光炯炯,直直地盯着杨逍看,昏聩道:“对不起,我、我又凶你了。我知道了,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怪我不理你、欺负你。是了,是了,那你现在要我!”语至半阙,她倏脸色骤苍,情绪激然,似央求般吻着那薄唇,边泣边道:“你要过我,一定就不生气了……别生我的气,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抱抱我好么?”

听那话语,杨逍心如刀绞,却又不能动作,生怕耐不住,会强将人要了去。便悄握住她掌,由“手太阴肺经”一脉,缓渡去内力,同将之紧抱于怀,抚着那青丝,柔声道:“晓芙听话,我当真喜欢你,也从未生过你的气。若你明日清醒了,还想与我那般,我……”正言谈间,他感怀中人气息渐弱,侧首一瞧,竟见得袖处洇红斑驳。

见长剑脱手,一僧人面露喜色,提棍横扫,叫喝道:“着!”舞得风沙四起。这一棍来得疾,却也漏洞百出。纪晓芙凝神刹那,逮准时机,倏奋力一跃,借铁链余劲纵起,猛扑向前,一个鹞子翻身,巧避来招,便见她身形飘忽,高悬半空,待那僧人醒觉,早为时晚矣。且见铜棍圆抡,后劲甚足,竖疤僧人收势不及,遂脸色一苍,惊道:“啊哟,你快躲!”

话音未落,但听得长声惨叫,那一棍不偏不倚,恰扫至旁僧腿间。那年轻僧人吃痛,应声跪地,一张圆脸登变霎白,只痛得抽搐。殊知痛意刺骨,他宣泄无处,便胡乱甩起铁链,嘶吼道:“你这混球,咳啊……打我作甚!”而此间,纪晓芙方才落地,尚身形未稳,经那铁链一扯,顷刻猛撞向旁,坠至窟口巨石处,当胸一击,蓦喉间腥甜,喷出一口鲜血。

她心下惊恐,顾不得痛,瞧才的老僧踽踽行近,顿心生一计。只见人勉力爬起,气沉丹田,将周身内劲齐聚,百汇贯臂,瞬凝自左掌,蓄势待发。那老僧朴刀斜挥,凶悍道:“你去死罢!”是言落刀下。定须间,但见纪晓芙眸光微变,纵身跃起,和左掌推出,倏向他顶盖拍去。她掌出如风,去势迅猛,若漱冰濯雪,银阙浪涌,倒得星辰摇动,更攥内劲百丈,胜沧海横流,便是一招“金顶绵掌”。

杨逍虽年长于人,但不擅情事,又是未经风月的处男。然此际临活色生香、旖旎艳冶之诱,他着实难以相抗,故心跳甚快,玉容绯红,满脑尽想得些“楚梦高唐”、“巫山云雨”事。

他触得那肌肤,心神俱乱,仿佛无形之中,一声音萦绕耳畔,正低语道:“她说喜欢你,自然是不会抗拒的。”可转念一想,若自己当真如此,岂非趁人之危?他所求的,原是事出自愿,情深不悔。遂挣扎片刻,杨逍心一横,猛将人推了开,咬牙道:“我怎会不喜欢你?但……晓芙,你现下不清醒,讲的都是胡话,所以别招惹我。你靠着我不许动,我帮你把毒迫出去。”随长舒一口气,收敛心神,轻揽过她臂膀,赫见那背脊处殷红一片,深刺半阙钢针。

“且忍着些。”杨逍低声道,倏伸去掌,握住针端,继用力一拔,将之启了出。

当知此刻,纪晓芙灵台混沌,又经毒一催,已然不辨是非,早将什么“礼法”、“矜持”抛诸脑后,只视眼前人为“她”,心火渐盛。得遇美人如斯,她抗拒不能,只得眉眼敛笑,神色痴然,同以粉颊轻蹭与他,娇声道:“你这样也好美。我第一眼见你时,便在想,若你是个男人,定要比做女儿家时更美。可是,你望我时又那般温柔,我舍不得……都好喜欢。”

杨逍俊容微沉,见她动作亲昵娇媚,知人神智未醒,全非本意,心下既是欣喜,又是失落,遂将她手拂了下,低声道:“……别这样。”瞧人抗拒,纪晓芙蓦地一怔,俶立身撑起,左臂勾住他修颈,右掌探襟,凭纤指流连,游走自肌肤温腻,央求道:“我只想和你这般,不行么?不喜欢我么?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凶你,出剑刺你?”话音未落,杨逍唇畔一紧,感半分温热,便见那朱唇轻启,落覆于前,厮磨吮噬着唇瓣。

逢那碰触,杨逍身不敢动,亦不舍抽离,只怔怔地愣在旁,伸手抱了抱人。

约是二更时分,堪夜最沉时。杨逍抱着晓芙,几番起落,已然奔出数里,这一路斗瘴虽散,可天光未明,又逢春寒料峭,暴雨瓢泼,足下霎泥泞不堪,实寸步难行。

晚风和雨,更清寒刺骨,纪晓芙又身负情毒,两两相持,便瞧人娇躯浑颤,口中低语喃喃,不知所言。杨逍又急又慌,一颗心怦怦乱跳,不时祷祝,待转过四遭,方见得一茅草旧居,心中大喜,忙携人行去。念及临危脱难,乃天幸也,倒也顾不得脏乱,他急中生智,忙寻来一床破被,一臂揽人,一臂扯被,将他二人紧紧罩住,望以已内力,渡过她身,催那情毒迫出。

而始未料及,此刻间,少女温软娇柔的身躯入怀,着芬苾萦绕,兰呵阵阵。杨逍忽心下激荡,双颊微红,不禁伸出掌,抚过那温腻粉颊,更俯下身,予眉心落吻,低唤道:“……晓芙。”

她尚不知晓,那钢针……早已动过手脚,且上淬之毒,本为武林所不齿之物,诱人失性,非常力可解。不过顷刻,纪晓芙顿感周身乏力,双膝渐软,好似被抽了骨头,再支撑不起。蓦地,她又觉腹下灼热,难耐难消,好似炙烤一般,而身子却恍置凛冬,奇寒刺骨,只苦痛难当。见晓芙中招,伏地未起,那僧人心中大喜,似足下生风,疾行至她身畔,伸手一拉,将人衣襟提了起,肆笑道:“身子难受得紧罢?你求我,贫僧便大发慈悲,让施主痛快些。”

纪晓芙银牙紧咬,冷斥道:“你要杀便杀,少折辱我。”竖疤僧人脸色一沉,怒道:“不识好歹!”紧探出掌,欲解人衣襟。然此际,逢毒性发作,纪晓芙眼似灌铅,意识错乱,诚动弹不得。将昏未昏之际,她忽身下一空,恍被抱了起,只当自己给恶人拿了住,不觉心道:“我命休矣!”竟眼底一热,怔怔地落下泪,抽噎道:“我该听她的话,她没骗我……我好想她,好想。”

一生之中,纪晓芙从未如此思念一人。那情愫微妙,似爱似嗔,或喜或怨,仿佛“她”的一颦一笑、温言柔语,皆是她的催命符……思之如狂,辗转不得。

“那毒迷了我心性,我分不清,致我一见你便把持不住,是我的错。那时我血气倒逆,就快不成了,又一直哭闹着求你,你被我缠得没有办法,才抱了我。那些话,是……是我乱讲的,你不必当真。”纪晓芙别扭得紧,羞愤之下,便信口胡诌了句,心中则不然。她已然爱他至深,难以自拔,却因心下困顿,倔强地不肯承认。杨逍不明所以,听那话语,顿感郁怒难宣,气道:“好个没有办法,晓芙当我是什么人?你是觉得,只要女人来我怀里哭闹几声,就都能碰我,是么?”

纪晓芙愧意当头,自不敢回应。杨逍神色凄然,缓将手抽了回,又难过道:“你若觉得难堪,我走便是,必不叫你为难。”要待起身离去。

而此时,见杨逍负气欲行,纪晓芙蹬身跳起,瞬将杨逍抱了住。相背之下,他不知人作何神色,然肌肤短接,香馥萦绕,一只藕臂忽伸了来,自胁下穿过,轻扯他回过身。随之,杨逍肩处发紧,但见她双颊微红,朱唇紧抿,那明眸更噙泪盈然,显是欲言又止,见人如此,他心头蓦地一软,无奈道:“你又怎得了?”

次日天色渐明,曦光破晓,点点明辉拂落。晨时微冷,纪晓芙凭风一吹,忽醒觉了来。一撑持间,她只感怀中微沉,着手处更温软细腻,好似拥着谁。如此想着,纪晓芙睡意全无,俶垂首一瞥,但见“她”襟裳半掩,墨发未绾,正埋首自颈畔,仍沉昏酣梦。

纪晓芙杏眸圆睁,一惊之下,险要晕了去。此刻顾不得羞怯,她忙伸去掌,颤指抚过人胸膛,知那胸脯平坦,随触得短狭剑伤,痂痕斑驳。纪晓芙不禁朱唇紧咬,心道:“这剑伤不会错,可……可她原是姑娘家,怎会?!”然触碰刹那,许感刺痛,杨逍立时醒了来。相视须臾,便瞧她脸色或红或苍,神情躲闪,恍似念及什么,垂首更甚。他温柔笑笑,关切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

待踟蹰良久,纪晓芙方双肩浑颤,难堪道:“我……我昨晚,是不是把你当做、当做……”言至此,她却愈说愈低,渐听不真切。

他登觉不妙,背脊一僵,忙将纪晓芙扶了起。只瞧人眸光涣散,唇角漾血,却霍地撑起身,瞬将杨逍肩膀按了住,颤声道:“既是喜欢我,不要明日,我现在就想要你,你依不依?”

杨逍并未言语,待缄默稍时,自襟中取出“皱巴巴”的手帕,拭去人唇畔血渍。不料此间,逢人一动作,纪晓芙便似溺水之际,抓住救命稻草般,忽勾住人颈项,怔神半晌,细吻过他的眉眼、唇瓣。她见眼前人再不抗御,心中欢喜,更顺势出掌,将杨逍轻压于下,试探道:“你只当是做梦罢了,我轻轻的,让我再亲亲你,好不好?”想那恶僧道:“再过半个时辰,若仍无解,她非血气倒逆,殒命不可。”而眼下,晓芙呃逆吐血,已现凶兆,纵他心中千般不舍,然也奈何不得。

定须间,恍决心笃定,杨逍动作一滞,弃过手帕,那双墨眸轻阖微颤,稍顷……却忽猛地睁了开。伴温意袭身,他倾身纵前,将右掌了探出,悄捧住那粉颊,轻抚不止,而左臂却微一用力,将人紧揽入怀,低声道:“谁教的你,说‘要我’只是亲两下,抱一会儿便成了,嗯?”

故一掌之下,那老僧登时毙命,身子一颤,瞬口鼻涌血,歪头仰倒在地,再无气息。纪晓芙恐二僧醒觉,忙抢过朴刀,反手一斩,将铁链削了下,只拔足便奔。

这一番恶斗,纪晓芙连毙三僧,又身负重伤,早已筋疲力竭。而林涧夜深,不见星曜,她只得强提中气,一瘸一拐地漫行着。却也不知行了许久,背后忽传喝一声,道:“小贱人,你哪里逃?”纪晓芙猛地回头,见月色泠泠,正是那竖疤僧人追了来。她又急又怒,低喝道:“……阴魂不散!”可凝不起劲。殊不知,才那招“金顶绵掌”,已用尽全力。此刻她丹田泛空,真气四散,难依经脉而行,故使不出劲。

竖疤僧人自不知,见她伫身未动,只心下警惕,想到:“这贱人诡计多端,剑法又凶,我可不敢着她的道。”恍惚间,似念及什么,僧人俶“嘿嘿”一笑,目露精光,于怀中取出三枚钢针,抹上些物什,悄又藏于衣袖,疾步迎前,淫笑道:“妙极妙极!女施主,今日就算菩萨下凡,也救不得你。哈,你且叫我两声‘好哥哥’,再求求我,待会儿……我便轻些折腾你,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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