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不饿?起床吧?”
他还没吃东西就吐成这样,赵福担心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心情吃饭,但她不想让他这时候还为自己分神,于是爬起来开始穿衣服,说道:“饿。”
看他也要起身,她快速套上外衫,“你先躺着,等我穿好了再给你穿衣服。”
王东篱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既然你也要它,那我肯定要把它好好生下来的。我的身体,确实会因为孩子而产生一些问题,但这些问题都是正常的,你都知道的,对吗?”
赵福点了点头,张嘴轻咬上他的下巴。
“好了,你不嫌扎得慌?”
“说什么胡话?孩子是咱们两个的,你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就是觉得对不起,现在才来陪你。”
“现在正好。以后肚子就要大起来了,你正好供我差遣。”
“见了你太高兴了,所以没睡着。这里的东西和清溪苑很像,我没有不习惯。”
“那就好。”看她还是不太高兴,他亲上她的额头,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他现在侧躺着,是肚子最明显的时候,他笑着问:“这样摸起来,是不是比较大?”
赵福的手在他肚子上轻轻摩挲着,没有说话。
“饭后我可以陪你走。但你看如果在饭厅的话,总会遇见刮风下雨天,以后你肚子又大了,多不方便。”
赵福稳了稳嗓子,开口:“去吧。还有,”她压低声音说:“先别叫我夫人,叫我赵小姐。”
河生也压低声音,“为什么?”
“你照做就是,老爷让你改口的时候你再改口。”
“现在是你做错事,我们论事不论人!呵哈哈,而且,我没生气啊,我只是在纠你的错。”
看着她得意的笑脸,王东篱觉得这样也不错,让她知道他身体的真实情况,也省得她乱操心,于是拉着她躺下,亲了亲她的脸,说:“我现在头晕,不想起床。”
赵福心疼地看着他,“那就不起了。你继续睡吧,什么时候想起床了就叫我。”说着话,就要给他脱衣服。
赵福瞥他一眼,把他拉到床沿处坐着,开始低头给他穿鞋,嘴里说道:“你就骗我吧,身体不舒服不跟我说就罢了,还要哄我。将心比心,如果是我整日不舒服,还要骗你我没事,你心里怎么想?”
看着她散开来的短发,王东篱彻底妥协了,他朝后边一躺,说道:“好吧,我以后一定言无不尽。”
赵福狐疑地坐到床边,看着他,问道:“真的假的?”
赵福将他的中衣塞到被窝里暖了一会儿拿出来,给他穿上,“我就是紧张。你怀清和的时候,我没有照顾过你,总是感觉非常愧疚。”
“怎么没照顾?不是整天都在陪我吃饭吗?”
“那怎么算?”她摸了摸他的肚子,“乖乖,你待会儿可别再折腾了,让爹爹吃点儿饭吧。”
第二日清早天刚亮,王东篱往床沿处探过身子,碰到一个人的时候才想起赵福来了,但也顾不上叫她起来了,他压上她的身体,对着床沿处的一个痰盂就吐了一大口酸水。
赵福才眯上眼睛没多久,刚要沉入梦乡,就被压得喘不上来气,她发出呃的一声,听到王东篱的呕吐声音,才急忙睁开眼,看他打赤膊,就一手捞起枕头放到他的背部防止着凉,一手给他拨开发束。
王东篱昨日就吃了一些果脯,早已被消化干净,所以只吐了点儿清凌凌的胃液,倒也不难闻。胸中不再顶得难受,才觉出肚子被挤得有些闷,他喘了几口粗气撑着床沿重新躺了回去。
他觉得好笑,“你穿自己的吧,我现在不至于连衣服都穿不好。等我以后不方便的时候,你再帮我也不迟。”
“我想帮你。”
王东篱叹了口气,“好吧,只有这一次。我四肢健全,现在就是有一些妊娠反应而已,能自己穿戴,你别太过小心了。”
“我都知道了,你别说了。”
“那以后你不会再生闷气了,也不会让我一直哄你了吧?”
赵福猛摇头,“不会了。我最近心情大喜大悲,可能有点儿没调整过来。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是,王老爷,请多多使唤我吧。”赵福被他说得笑起来,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王东篱也笑了,“我们要说好,以后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了,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也得讲讲道理吧。孩子都来了,你不想要它吗?”
“想!我想要它。那时候,我也想要清和,真的!”
王东篱睡意又至,在她的抚摸下,差点儿睡着,半梦半醒间,听见赵福问道:“是不是特别难受?”
他微微弯起嘴角,“有点儿,不过,吐过之后身上就好了。现在已经满三个月了,孕吐很快就会过去的,别难过了。”
“对不起,让你这么难受。”
河生疑惑地上下打量她,老爷也没说不让他叫夫人啊。好不容易跟老爷在一起了,还不让他叫夫人,图啥呢?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好的,赵小姐。”
两人洗漱完,赵福说:“以后把饭摆在这屋里吧,你还是别走动了。”
“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他制止道:“不用了,缓一会儿就好。我想清和了。”
“好,你闭上眼养会儿神,我等一下叫你。”
赵福开门的时候,河生正准备敲门,看到她,忙道:“夫人,水已经打好了,我这就给你们端过来。”
“千真万确,它都听着呢。”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赵福这才又笑了起来,摸上他的肚子说:“好,孩子可听着呢,你若再骗我,我可没这么好哄了。”
想逗逗她,他故意说道:“谁刚才还说不让我再哄她了?”
王东篱叹了口气,“我们像从前那样就行。你这样,弄得我也有些紧张。”
“可以。那你不准再骗我了。说实话,你究竟吐了多久了?”
看着她责问的眼神,他才彻底清醒过来,想到她昨晚已经找过河生,他笑着问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赵福心疼地给他擦了擦满头冷汗,“怎么都没吃饭,就要吐啊?”
不想说太多惹她难受,“偶尔会这样,没事儿。给我倒杯水吧,嘴里一股怪味儿。”
赵福连忙搭一件披风,下床倒了一杯微烫的白开水,王东篱就着她的手漱了漱口,才又躺到了床上,其实还很困,往日他都会继续睡下,但现在他拉住赵福,一起躺下,“是不是住不惯?眼下都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