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气笑了,王厉图骂他,“笨东西,杨大夫不是留了安胎的方子吗?去煎药。”
河生用比得知他怀孕还惊讶的目光看过来,带着小心和兴奋反问他,“将军,要留吗?”
王厉图开口警戒他,“等少夫人回府,杏儿来问的话,跟她说我当日喝了避子汤。不来问的话,你管好自己的嘴。”
王厉图皱着眉没理他,手上又加了些力道,胃疼胸闷,想吐。实在忍不住了,他推开河生,又趴到床沿开始吐,“咳咳呕,呃呕,咳咳咳咳咳呕呃呕”。
最后咳呕出来的都成了唾液,他伸出手,河生赶紧将温白开递给他漱了漱口,又把他扶起来半躺下,只有这个姿势,他才能好受些。
浑身都是冷汗,嘴里又苦又涩,而这尚不及他心中为难的十之一二,伸手摸了摸小腹,他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王母一听会伤孩子,就不提什么药方了,只是低声说:“这还不厉害啊?”
拿出帕子给王厉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笑意满面地说:“倒是比怀安宁那会儿反应厉害,肯定又是个小子,你那时候不怎么吐。”
被胃液灼蚀的嗓子低哑,他无奈开口:“母亲,我那会儿才十六七,如今都四十了,不能比的。”
河生笑着应好,连忙跑走煎药去了,他马上就要有小主子了。
见他跑远,王厉图低头看向自己肚子,把手伸进中衣里用拇指摩梭脐下平坦的腹部,许是又想到了安宁,他情绪很低沉地开口:“怎么这么不会投胎?那么多好人家不去,偏生落在我这儿成个孽种,连亲生母亲都认不了”。
片刻后,他把两个手掌都覆盖在肚子上,认真道:“不过,你既然挑了我做父亲,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河生见他眉头紧皱,心知他不舒爽,轻声问道:“老夫人和老将军都知道了。那,那药还喝不喝了?”
王厉图睁眼,神色恹恹地看他,“你说呢?”
河生哪里知道?他小心回道:“我不敢说。”
王母见他形容疲惫,唇色都变得浅淡,就说不留在这儿打扰他休息了,走的时候又叫走了文惠,要交代她一些照顾孕夫的事宜。
王母走后,他又阖眼小憩了一会儿,胃里烧得厉害,他很饿,可是胸口又恶心,莫说吃东西,他现在看见吃食都要呕吐。实在难受得不行,于是让河生扶他靠坐在床头,左手压在被子上顶住胃部,忍着那股恶心劲儿。
河生怕他压坏肚里的孩子,又不敢把他的手拿下去,只小心说道:“将军可千万别用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