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混血儿,所以长得要比别人好看的多,小时候却因长得好看饱受欺凌。犹在小学,他被关过厕所、被拔过衣服、被羞辱被孤立,他不是没有尝试告诉过长辈,可惜,那些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事不关己的表情。
“谦君,你若是再说其他小朋友的坏话,老师就要打你手心了。”班主任说。
“你就会说别人是吗?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好了别烦我,研究所很忙,有什么事找保姆。”父母说。
姑娘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恐惧又担忧地望着自己。像是迷失森林的小鹿,又像是失足闯入天敌地盘的小羊羔。她穿着黑色的短袖白色的宽松运动裤,头发挽了个马尾,露出清秀的脸庞。
.....明明已经没力气了,怎么就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她靠过来了,她身上热乎乎的,还女孩被风吹过来的发香。她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推搡着,似乎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宝贝,小嘴喋喋不休,呢喃着什么。看表情,与那些憎恶自己、那些痛恨自己的人的表情完全不一样,是叫担心吗?
幸运的是,他们在阳国首都江城绑架的自己,没有什么好的据点,只是在郊区的旧居民楼。这些地方巷子多,比较容易迷路。他把项链随手一扔,朝着市井马路那里大力扔过去,自己朝着反方向跑——
眼前已经开始重影模糊了,力气正在流失。大脑提醒着自己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啊......自己黑暗又百无一趣的生命要终结了吗?死亡,是生命结束,而且所有的本来维持其存在的属性的丧失,不可逆转的永久性的终止..
......
......
被打了多少次,被骂了多少句,被电击了多少次,逃跑之后中了机枪,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学了20年、引以为傲的生物知识,却分析不出来面前这个生物的情绪。为什么?是因为没见过吗?还是只有她会有这种情绪?
倒计时了,没有力气呼吸了。看来,他是不能对那些人、那些人所属的阻止、国家进行自己的报复反击了。
他回想起自己黑暗无趣的一生。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走到某个巷子的阴暗处,倚着墙,身子渐渐下滑。
躯体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大脑却还在计算着自己离拥抱死亡还有多久。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他以为是那些人又追过来了。
吃力地抬了一下眼眸,却没想到来的是另外的人。
那些人..想要自己为他们国家效力、泄露阳国资料,屡次谈拢无效,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囚禁他、凌辱他、折磨他,甚至还想给他下药——
那些关着他的机关,对顾谦君那颗千年不遇的脑袋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唯一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在自己晕过去的时间中,给自己常年佩戴的项链里加了一个gps定位器。他逃跑没多久,他们就追上来了。
一身洁白无暇的长袍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被泥土染脏。他如此痛恨自己带病根的身体还有由于常年呆在实验室研究所从而疏于运动的身体,再加上已经遭受的旧伤,根本跑不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