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合在一起。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牧童的歌声: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齐飞翔。
人的渍渍声。程教练双手插腰,迎风屹立着,像一座山。他低头望去,妻子的纤
纤玉手,握得不松不紧,套得恰到好处。婚戒,在阳光下熠熠闪亮。
程教练兴奋起来。
让我摁在床上干一把,啧,啧,啊!」
砰,稀里哗啦,孟局长满脸是血,倒在地上。
痛快了。
「用不着砸锅卖铁,就看你心诚不诚。」孟局长凑近程教练,恬着脸说,
「我就好你媳妇儿那一口儿。」
「什么?」程教练愣了一下,脸上青筋崩出,不过,马上又软下来,陪着笑
孟局长不怀好意地说:「老程啊,按说咱们也是就旧相识了,你怎么就不开
窍呢?你说,我能缺钱吗?」
「您吩咐,您吩咐。」程教练见有转机,忙不迭地讨好。
程教练强压着怒火,低眉顺眼地捡起东西,抱在怀里,一面陪着不是,一面倒退
着准备往外走。直到这里,程教练没有犯错,遵守了商场上的规矩,没有和官家
顶撞。本来嘛,做生意就得能忍,此路不通还有其它路,回去再想办法就
程教练只管好话说尽,那孟局长就是软硬不吃,一会儿说自己不知情,一会
儿又说公事公办。其实,程教练已经打听清楚,封馆是孟局长的意思。程教练百
思不得其解,自己好像从来也没有得罪过官家,一个大局长,怎么会操这种闲心?
(第二十章)
从坝上草原回来,就出了大事。
那天,税务局突然封了程教练的健身馆,说是有内部员工举报偷税漏税。程
我不了解,反正袁芳特别不喜欢他。」
徐倩低头不语。
火苗渐渐地暗了下来,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都回去
孟书记打过交道吗?他有个侄子,您知道的,在税务局。他们税务局要搬新地界
儿,这园林绿化肯定少不了,您看能不能给说说?」
雅琴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小倩,不是我不帮你,
它去吧。」
「嗯,说得也是。」徐倩说,「对了,提正教授的事儿,小芸儿说那个什么
李校长是关键,她让吴彬去套近乎送礼,吴彬抹不开面子,小芸儿准备亲自上,
「怎么不行?我就是这么被弄出来的,孔夫子也是!」夫妇两人没有更多讲
话,他们飞快地脱光裤子,抱在一起拥吻了起来。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
过了许久许久,两人才松开。袁芳柔声问丈夫:「你想怎么弄?」
「可不是嘛,雅琴姐,不瞒你说,」徐倩凑到雅琴耳边,小声说,「每次亲
热,我都要打扮成你的样子,他才来点儿精神,前两年还管用,现在越来越难了,
主要是我们家的公司快做不下去了。」
老早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芳儿,生孩子的事你好好想想。我妈常说,人到老了,
才发现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孩子是自己的。」
袁芳点点头。两人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吴彬赶紧点头称是,想了想,又说,「芳儿,能生还
是生吧,你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怀不上。你再考虑考虑,小程是个
好人,别让他夹在中间太为难,他很爱你。」
「她先睡了,她从小体质弱,容易累。」
「是吗?」
一阵沉默。吴彬又开口说:「芳儿,小程下午跟我讲了他的苦恼,他爸妈想
「他妈的,当初倒没听你的,多出点钱请个好点儿的会计,我得走了。」
「小心点儿,副座上有红牛,隔两个小时喝一罐,听话啊。」袁芳送走了丈
夫,回到篝火边。她知道,这是个事儿,也可以不是个事儿,花钱吧!这时,吴
是已经弄过一次了吗?怎么还要?」
程教练停下,没有接她的话,小声说:「小芳,是健身房打来的,说是税务
局来查帐,咱们请人做的帐被人看出破绽来了。你别急,我得连夜回去,可能咱
「说什么呢?怎么不说了?」雅琴问。
「说你呢,说你越来越年轻了!」吴彬笑着回答。
「贫嘴,真是近墨者黑!小吴,你的小芸儿叫你,说她累了,要你抱她进去
息的家伙。对了,听说老校长前一阵子中风了一次,要退了,李副校长内定接班。」
文若长叹一声说:「说来话长,我们这些海归,在国外就不团结,姓李的呢,
是老博士后,我呢,一毕业就上班了。这种情况在国外的中国人圈子里,就是我
结果我连不值钱的东西都弄不到,这不是恶心人吗?」
「老文,问你一个事儿,你和李副校长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当初你回来时,
他是帮过忙的,大家都说,你们俩都是加拿大海归,应该是串通在一起的,老文
都用在交际应酬拉关系结人脉上面了,中国特色,老头子哪里想像得出来!还有,
这职称的事儿也是一块心病,当年回来的时候太老实,没坚持要正教授,当时说
是没名额,过年就提,你看多少年过去了,还吊着。」
翔。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缓下来,马儿慢慢停住了。直到确认自己是被抱下马,
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袁芳才敢睁开眼睛。天苍苍,野茫茫,他们正站在一片缓
坡的顶部。极目四望,天高云淡,鸿雁北飞,远处坡下,风吹草低,牛羊初现。
「你们小夫妻谈吧,我不打搅了。」雅琴笑笑便走开了。
文若和吴彬也正在闲谈着,这两年他们走得很近,几乎无话不说。他们谈得
最多的是学术,当然,偶而也讲讲私事,比如现在。
当民办教师,语文算术图画什么都教。他在咱们这儿弄的那些钱,修校舍用了一
部分,买书本用了一部分,剩下的也都贴给穷孩子们了。村里有一个寡妇,男人
原来也是民办教师,生病没钱治,留下两个孩子就撒手了。王彼德和那女人住在
们原来两位老总,他们把退休金和积蓄都投进了金融股,前两年赚得钵满盆盈,
后来把房产都抵押出去了,想再捞一把,没料到华尔街一下子出了事。」
又过了半晌,袁芳才开口说到:「上了月,咱们驻扬州的代理回来述职,他
开会,听到了些杰克的传闻。」
袁芳望着火苗,没什么表情。雅琴继续讲到:「到加拿大不久,他老婆就和
他离婚了,他们早就本来就过不下去了,那女人狠敲了他一笔抚养费。杰克心情
了,铁盘空了。铁盘又满了,铁盘又空了。一只肥羊,很快就只剩下架子。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送来远处悠扬的琴声,大家三三两两地
闲谈着。程教练把艾草一样的东西在篝火上点着,然后一束束插在蒙古包周围,
「乱讲,你怎么是小秘书?你是总经理助理,好比他们校办主任,比他大!」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程教练转回来了,他扬鞭催马,迳直向女人们
冲来。大家都有些紧张,袁芳起身迎上去想阻止。说时迟,那时快,乌龙驹像黑
要是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地告诉他,这是我的家乡。
营地中央,熊熊的篝火烧得正旺。架子上,烤全羊正滋滋滴油。程教练一面
熟练地翻转着羊身,一面不时地把烤好的肉削下来,放进旁边的大铁盘。铁盘满
「够了,趴过去,撅起屁股!」袁芳趴到丈夫铺好的衣服上,默契地分开双
腿,撅起屁股。程教练跪在妻子的双腿间,扶着硬硬的东西,熟练地抵住水淋淋
的阴户,然后把住妻子的腰肢。袁芳心领神会,用力向后一顶,啵滋一声,两人
麻烦了。
可怜程教练,中了人家的套儿。
今年的槐花开得很旺,可袁芳的丈夫却进了局子。
说,「您拿我开涮,说笑呢。」
「没有,我没说笑。」孟局长凑得更近了,「你媳妇儿,是叫袁芳吧?那个
水灵,当年在你那儿健身,就瞄上她了,盘儿亮,气质好,要是能脱光了叉开腿,
「老程啊,你说我们当官儿的,除了钱,还喜欢什么?女人啊!」
「这个,这个,啊,是,是,明白了,您容我多问一句,您是好哪一口儿,
盘儿亮的?我给您弄去,我砸锅卖铁一准儿给您弄来!」
是了。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孟局长忽然放出了好脸,看着程教练,勾勾
手。程教练赶紧凑上去,说:「您吩咐。」
「跟家里一样!先用嘴,然后趴下,撅起屁股!」袁芳忸捏了一会儿,顺从
地跪下来,左手自然垂在地上,右手握着丈夫的阳具,不紧不慢地套弄着,而那
灵巧的唇舌,则游走於紧缩的睾丸,肿涨的龟头和发紫的冠沟之间,发出阵阵诱
没办法,程教练只能想当然地以为平时打点不够,於是便按照老北京的规矩,陪
着笑脸奉上一个点心盒,当然,里面没有点心只有现金。
孟局长一巴掌把点心盒扫到地上,勃然大怒,义正词严地痛斥程教练行贿。
教练连夜赶回去,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后来,程教练找到税务局,直接闯进局
长办公室。这局长姓孟,不是别人,就是科工委老孟书记的侄子,前些年没发达
的时候,还在程教练的馆里健身过。
睡觉去了。
「唉,小倩,天无绝人之路,这么晚了,我们先睡吧。」
不知何时,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月亮。
孟书记人品还凑和,拿了你的好处,答应下来的事,最终会给你办,问题是,他
离休好几年了,据说叔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官场上父子都不认,你觉得有用吗?
这么拐弯抹角的,我就怕弄巧成拙,还有,那个税务局的,袁芳认识,具体情况
走夫人路线。我看小芸儿平时装纯,其实特精。」
雅琴阴沉着脸,没有接话。徐倩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雅琴姐,
有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您当年办科工委那个项目的时候,不是和他们的
「唉,他那是因为没得到,男人嘛,没吃到的那颗葡萄最甜。」雅琴苦笑了
一下,说,「小倩,如今谁家不难?我们家文若,被职称这件事儿搞得灰头土脸,
干什么都没精神,反正咱们中国女人,那方面要求本来就不高,孩子都大了,随
那边,雅琴和徐倩也正说着悄悄话。
「琴姐,你说,你的魅力怎么就这么大?我们家老男人,至今还想着你呢。」
「是吗?现在还这样?」雅琴多少有些吃惊。
袁芳低下头,拿起一根树枝拨着火,半晌才说,「我知道,我再想想,其实,
孩子也是累赘。我看得出来,小芸儿非常爱你,她比我好多了。」
「别这么说。」吴彬打断了袁芳,「当初是我不好,我穷,没有把你照顾好,
要你们再生一个孩子,你不太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袁芳直截了当地回答,「他妈是家庭妇女,我又不是!
再说,如今生孩子和过去不一样,不光要管吃饭穿衣,还要管教育,多累呀?」
彬走了过来,坐下来,递给她一个小奶锅,里面飘着茶香。
「芳儿,小芸儿煮的茶,你的胃不太好,吃了羊肉,喝口茶吧!」
「嗯,谢谢。」袁芳端起锅,喝了两口,问:「小芸儿呢?」
真美啊!袁芳情不自禁张开双臂。没有丈夫的回应,她扭头一看,只见成教
练已经脱掉了上衣,铺在地上,黝黑坚实的肌肉,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在这里?行吗?」
们家得破点儿财了。咱们别给别人败兴,我悄悄地走,回头你跟他们说一声,坐
他们的车回去,行吗?」
「我当然行,你也别急,破财免灾。」袁芳紧张起来。
睡觉。」
「好的好的!」吴彬一溜烟地跑开了。雅琴和文若相视一笑。
程教练拉着袁芳往黑暗里走。袁芳一面跟着,一面忸忸捏捏地说:「白天不
看不起他,他对我羡慕嫉妒恨。」文若怅然若失,停了很久,又补充了一句,
「更何况,当年我还得罪过他。」
吴彬正要继续追问,雅琴走了过来,两人赶紧闭嘴。
你别生气啊,大家确实是这么估计的,怎么后来你们搞得水火不容呢?其实我对
他也有意见,前些年我在系里抓工商行政管理班,有些油水,他看着眼红,就收
回去,给了他的一个亲信,就是你们那儿的伦琴皇后她男人,姓王,一个很没出
「是啊!」吴彬颇有同感,「我是真烦这一套,可人在江湖啊!我是土博士,
评不上正教授也就算了,老文你还真有点儿亏。」
「其实我也无所谓,问题是现在教授根本不值钱,阿猫阿狗都是教授博导,
「老文,上个月去美国开会,见到你导师了?」
「唉,小吴,又取笑我!提起来真丢脸,我导师说,他一直留意我发表的论
文,他认为,我回国这几年水平在下降!你说,这能怪咱们吗?咱们一半的精力,
一起,听说对两个孩子很好。」
雅琴听罢,长叹一声:「人啊人,为什么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懂得好歹?」
这时,程教练接完电话走了回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说他知道王彼德的一些事,我还没跟徐倩说呢。王彼德离开咱们这儿,回老家和
他妈住了一年。他爸早没了,后来他妈也去世了,他就去泰州当小学教师,教英
语。再后来他不知怎的,志愿去了苏北和山东交界处,在一个穷极了的乡村小学
不好,就喝酒,越喝越多,工作也越做越糟,后来公司就把他劝退了。有人说他
回老家开了一个汽车旅店,他们那儿没有多少过客,吃不饱也饿不死。」
袁芳没有讲话,脸色挺不好看的,雅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我还听说了咱
说是防蚊虫。忽然,他腰间的手机响起来,他停下手里的活儿,躲开喧闹的人群
接话去了。
袁芳抱着膝盖坐在火边,雅琴走过来坐下,对她说:「小芳,去年我去总部
色的闪电,一下子掠了过去。女人们齐声惊呼,袁芳像一只羊羔,被程教练一把
挟住,横抱在了马上。雅琴不由得脱口而出:「胡儿十岁能骑马!」
耳边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袁芳不敢睁眼,也不敢开口,她感觉自己是在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