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二公子来了。”
我一下站起身。
二公子是我表哥,听说我们打娘胎里便定下了娃娃亲。不过这个婚约,我们谁也没当回事,毕竟我和表哥鲜少才会见一次面,统共加起来,还没有我在北狄时与阿元见的面多。
摇椅搬至门口,我坐于其上闲暇摇晃,望着侍从在炭烤架上将烙铁烧得通红。
阿元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平静无澜的眼底出现了初遇时的阴鸷。“郡主这是何意?”
“阿元,你是否想与县主离开?”我状似无意地问他。
“啊,郡主……可是传话之人才刚去不久……”
06.
阿元一回来便被我关入地牢。
“营中?练剑为何要去校场……”
“快、去。”
自是因为校场较远。
“郡主,阿元又去帮护院打误入府邸的野狗了……”
“郡主,阿元又在后厨劈柴砍柴烧火了……”
“郡主,阿元去西市买辔救下了一位姑娘……”
“停下。我现在要去见表哥,晚点再来。”许是觉得气势不够,有落跑之意,说了句:“罚他,我需得亲眼所见。”
阿元死死地盯着我,迸出抽筋剥骨的恨意。
在他面前,我总是这般狼狈。
“没有。”阿元沉声道,“阿元不敢。”
我的手指忍不住扣紧,却又不愿表露出来。仿佛这样就会失了优势,落了下风。
烙铁慢慢靠近阿元。
没去军营,因他实在回得太晚,我很不满意。
“郡主?”阿元蹙着眉头,脸上有着不明就里的愣然。
多年过去,他已是被我喂熟的小狼,不再动不动竖起獠牙。
我没有发火,只是心中不悦罢了。
我在院中焦灼蹒跚许久,阿元始终未见踪影,不由问道:“为何这般久?”其实想问,可是县主留下了阿元?
彼时,我已知晓自己身份尊贵,不能纡尊越矩。这即意味着,我不能带回第二个阿元。
“郡主,那位姑娘是新平县主……”
我睁开双眼,止了轻风拂面的团扇。
摇椅发出吱嘎声响。我说:“将阿元遣来,随我去校场练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