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师父。”安德烈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立即起身向左给阿克夏让了个位置,“你看看,有喜欢用的牌子吗?”
阿克夏不知如何回答,他每次上床都是抱着尽快解决问题的想法,也没兴趣去尝试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区别,他腰包里那盒甚至是便利店里最便宜的那款,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对方没带。
约炮不都是这样吗,把双方当做发泄工具而已,为什么他这么认真……
安德烈冲向电视旁的饮水机,接了满满一杯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半。
他双手撑着桌子,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
冷静点。
方才在洗澡的时候还惴惴不安的安德烈看到师父眉头紧皱,一脸毅然决然地踏进浴室的大门时,心虽然放下来,但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就是约个炮吗,怎么搞得跟赴死一样。
他之前,都是这样的吗?
这...太厉害了...看着面前香艳的景象,安德烈内心感叹。
湿热的口腔,灵活的舌头熟练地绕着龟头打转,那触感比他家里任何一个飞机杯都带劲得多,再加上阿克夏因为呼吸困难而本能地发出低哑的鼻音,让安德烈好几次差点交代在对方的嘴里。
他本以为师父会和他那张厌世又性冷淡的脸一样不近人情,想不到技术这么好。而相比起来,自己紧张且控制不住的样子倒是像极了第一次做爱的处男。
倒也不是丢面子的问题,他只是一时没法接受和自己多年的战友、现在的同事上床。更何况相处了这么多年,阿克夏虽然讨厌安德烈粘着他,但打心底几乎已经把他当做胞弟。跟这么一个人发生性关系,不由得让他产生强烈的背德感。
但是,他又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能约到其他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无名的邪火再次不受控制地从小腹窜了上来,令他在外头吹着夜风却感到浑身燥热到微微出汗。
一种想要和阿克夏融合在一起的冲动。
阿克夏俯身在安德烈的身体上留下细密的吻,另一只手熟练地扯开浴袍的腰带,顺着腰腹继续向下探,从茂密的丛林中托起早已微微抬头的性器。
手指灵活得揉捏敏感的前端,手掌所感受到的热度将他的理智和自尊逐渐融化。他不满足于只是用手感受,单膝跪在床沿,张开嘴将安德烈完全直立的阴茎含入口中。
宛如一对早已亲密无间的情侣般默契。
安德烈欣喜若狂,天真地以为师父开始接受自己,可是刚感觉到自己的膝盖触到床沿,什么东西就勾住自己的右脚踝,接着一股狠劲将脚踝向右扯,以至于让他重心不稳,重重地跌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从突如其来地撞击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阴影中。昏暗的灯光为身上的人勾勒了一片暖黄轮廓,让原本白色浴袍下深褐色的肩头此时显出一片古铜的柔和质感,透过细碎的银白发丝,给他琥珀的眸子镀上一层微弱的金。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他遵循本能,感受着光滑的皮肤下紧绷的肌肉随着接吻的动作轻微的律动,令他心猿意马。
然而惊喜还在后头。
阿克夏的脑袋里警钟作响。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安德烈不对劲,但是对方在亲吻的同时还动手动脚,把自己刚淋过热水浴后更加性欲高涨的身体抚摸得又酥又麻。
眼看着要被这个被自己看不起的小鬼在床上牵着鼻子走,他心底顿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胜负欲。
既然你想搞事,那我奉陪到底。
阿克夏在一旁抱着手臂等得有些焦急,甚至还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考虑着完事以后大概也不过十一点,他还可以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于是还没等安德烈起身站稳,他便一把抓住对方的浴袍衣领,主动吻了上去。
就像之前无数次毫无感情的前戏那样。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这次的对手是心怀鬼胎,并有备而来的暗恋者。
5.
目送安德烈进了浴室,阿克夏郁闷地踱到房间的阳台。
一声脆响后,白色的烟雾升腾,在空中缓缓散开。
“你选吧,又不是我用。”
“哦。”
安德烈没能从阿克夏那里套出什么信息,心里有点失望,只能选了自己常用的牌子和型号,拿了两瓶润滑剂后关上了抽屉。
好不容易走运得了这次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
暗暗地打定主意,他再次走到床边俯身打开了床头柜。
阿克夏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干被水打湿的头发,打开门走出浴室。透过一同涌出的雾气,隐约看到一个身影蹲在床头柜前在研究着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凑过去,越过安德烈看到抽屉里被贴心地镶了一个专门用来放东西的塑料网格,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牌子、各种型号的避孕套和润滑剂。在抽屉的更深处甚至还有一些用于增加性爱乐趣的小玩具,所有的东西都是全新的包装,应有尽有。
听到浴室里水声响起,他有些郑重地将浴袍的带子系好,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撇向雕花的浴室玻璃门,隐约看到里面的身影小幅度地移动。他的思想穿过玻璃,一同进入浴室——
从花洒中喷洒出的水珠淅淅沥沥地落在深褐色的肌肤上,由上而下抚摸这具身体的每一寸肌理,留下暧昧的水痕,填满每一处沟壑。有的划过健硕的手臂,顺着指尖而落到地上;有的淌过柔软的胸膛,进入茂密的草丛;有的吻过结实的后背,顺着脊椎的凹陷进入令他遐想的地方……
一股热血从心脏直冲鼻梁。
赶紧完事算了!
阿克夏开始自暴自弃,自己身经百战,还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吗!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他把还没吸完的烟头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安德烈。
虽然他也想过干脆一射了之,还能看到师父深褐色的肌肤上流下白色精液的淫荡的样子,可是再想到如果自己就这么射了,师父肯定会露出一如既往那副看小鬼头的轻蔑表情......
“呜……”口腔和喉咙被填满的满足感瞬间延展自到阿克夏的四肢百骸,令他浑身微颤,禁不住发出细微的呜咽,随即感受到自己的顶端也微微冒出了一股热流。
但仅仅是这样丝毫没法减轻那股邪火。相反,只是部分的满足让下身的空虚和饥渴感越发强烈。他左手握住安德烈的阴茎让口交更加方便,同时右手伸进还未完全被褪下的浴袍下抚慰自己燥热的身体,
从发硬的乳头,一直向下握住自己的阴茎,灵巧的手指上下套弄,才稍稍缓解了不断膨胀的性欲,但也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而让他越发迫切地想要面前的这跟阳物填满自己的后穴……
看到他呆滞的样子,对方眉梢微挑,露出轻蔑的笑容:
“小兔崽子,想在我上面,你还嫩了点。”
微眯的眼睛不经意间露出的杀气令安德烈心跳骤停,顿时回到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眼神的那刻——在准备狙杀犯人时,瞄准镜前这双金色眼睛极力克制着杀戮的快感,宛如猎豹静待扑向猎物的最佳时机。这股低压在他心里莫名产生了巨大的化学反应,化成一种与过去的仰慕之情截然不同的冲动。
他发现阿克夏竟然开始回应他的亲吻,甚至伸出双臂搂住自己的脖子,将两人拉的更近。浴袍的衣带被身体间缠绵的动作扯开,两具火热的身体就这样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赤裸的肌肤相互磨蹭彻底点燃了安德烈的浴火,感觉到自己的阳具顿时硬得发疼。
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阿克夏将自己的下半身迎上去,小腹紧贴着那冒出精水的顶端,扭动腰上下摩擦,同时步子顺势向前,将安德烈往床边带,
谁他妈还不会接吻了?
6.
口中湿热软濡的交缠令安德烈情欲高涨,右手顺势溜进对方浴袍的衣摆,指手指碰到布料下发烫的皮肤时触电一般地颤抖了一下,他惊讶地发觉平常在床上游刃有余的自己现在竟紧张得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安德烈的每一个动作都温柔、细腻、慢条斯理。他咬住阿克夏的下唇,轻柔地舔舐,接着舌头慢慢探进口腔,与对方交缠在一起,像只野兽安然地享受只属于他的猎物。阿克夏察觉到不对劲,伸手试图推开他,却被对方的手扣住脑袋,吻得更深。
手指穿插在发丝间轻轻一扯,系着短马尾的发圈被轻而易举地套在了他的食指上。被解放的银白色卷发松散地耷拉在阿克夏的肩颈,那是安德烈只能在深夜的阳台才会看得到的,师父放松地吹着夜风在阳台上吸烟的样子,无数次地吸引着他,出现在他的梦中……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办。
他叼着烟,趴在阳台的护栏上,从宾馆15层的高空眺望城市夜景,却被路上闪烁的霓虹灯晃得更加暴躁,转而背靠护栏,透过玻璃落地窗凝视不远处亮着灯的浴室。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也越发心烦意乱。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要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