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干我?”
谢迟不解地抬头,对上祝倾那双半眯着的美目。随即便见微张的唇附至他耳边,气若游丝,贴着他的耳廓悠悠道——
“护法大人没跟你说明白,你的任务便是‘干我’么。”
谢迟如遭雷击,重重俯身下去,慌乱道:“属下不敢。”
谢迟收回了手,翻身下床,半跪于他面前,道:“少主……万望珍重。”
祝倾神色冷下来,“你不听我的话?”
“若是要毁伤少主的身体,属下恕难从命。”
六道果报,坠于无间,焚欲色身,可往生矣。
打开石床下的暗格,取出其间落满灰尘的书册,他忽然觉得这尘世有趣极了。
谢迟见他取出了月教五十年来无人敢动的禁忌,欲言又止。
谢迟清理干净洞穴,倾身来抱他,平稳放于石床上。从前祝倾决计不会让人将他抱来抱去,而今,随意罢,若能省几分力,他还矫情什么劲。
洞中极冷,祝倾缩在谢迟胸前睡了过去。待被梦魇惊醒,一睁眼便看见他腰间悬挂的剑,剑身很长,刃极薄极利,不需费力便能捅进皮肉,就是不知一剑下去他还活不活得成。
他要活着。
祝倾没有回应,伸出肤色白得泛青的一只脚,在他胸口狠狠一踢。
那力道简直微不足道,谢迟却被踢得倒坐在地。他的少主居高临下看着他,拿那只赤裸的脚勾着他衣摆。
过了许久,祝倾才玩够了,踩住布料之下的硬物,勾起唇角。
祝倾看了他半晌,眯着眼问,“昔日护法大人吩咐了你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拼尽此身,追随少主,助您渡劫。”
“渡劫?”祝倾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事。
祝倾缩在他怀里,掸了掸书册上的尘埃,声音沉静如水,辨不出喜怒,“我若要搅翻了这天去,你可愿助我?”
“属下……誓死追随。”
祝倾轻笑一声抬头,在他微动的喉结上赏了一吻,又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下腹,“打我一掌。”
阿爹拼死生下了他,为他筹谋,让他平安活至十七岁,不能因旁人一句不值,他便不活了。
他从未对不住任何人,凭什么、因为这具身体,便要如同阴沟老鼠,惶惶终日,凭什么他要像货物般被人挑来拣去。
祝倾心道,他不仅要活着,还要堂堂正正地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