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他和导演吵架?”主持人一脸惊讶。
“看不出来吧,别看他平时温温和和很沉闷的样子,在戏上那可是较真极了。”
“我跟郝老师的火花啊,都是在工作中,也最终呈现在荧幕上啊,舞台上。生活中……生活中,我们也——”
就像拿起小刀在犀牛皮上划着,反正犀牛皮厚,他不会疼。
下半场比上半场要激烈得多,各种意义上。
当然,也更难受,因为他们就像两股麻绳,绞在一起,谁也透不过气,却还是不放手。
明明把马路当成陈飞的替代品,她不爱他……她,不爱他吗?
那一个湿漉漉的有力的拥抱,他从背后抱紧她,她明明是陶醉的。
她想的是陈飞吧,可是她明明就在马路的怀抱里。
她想起曾弋说过他03年在北京见过他,演袁朗的演员,应该就是看的这个话剧吧?和玉子一起。演员不愧是属变色龙的,电视剧里和现在,真是判若两人。
女主出来了,两个人的对话依旧荒诞,但是,好像,更……浓郁了。
他们之间奇怪的张力,像一张大网,能把整个剧院的人心全都笼住。坐在前排的云花自然也不例外。
云花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她和曾弋的影子。看到了那份历久弥香的亲切和流淌在彼此眼中的珍重,她突然相信,也会很好地,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没有人能活在里,那样太累了。回归正常的轨迹以后,会是更美好的状态吧,温馨隽永的,用不褪色的温情。
对,颜玉鸣是敏锐而正确的,真的如他所说,那是演员们的真情流露,是激情褪去后的温情。
也许,也是她和曾弋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呢?”主持人扬起好奇的脸。
“因为她是天蝎座。”
……
“说真的,这个戏啊,就得是恋爱中的男女才会特别有那种状态,正常人代带进去会感到很累的。”
“还得是特别偏执的。”女演员补充道。
“恋爱中的人不累吗?”主持人问。
“在爱情里步步紧逼之外,我看到了温情。”
“温情?”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只感受到折磨。”
戏幕再次拉开。
“也不想多接触啊,你想想,那么长时间天天对着拍戏,都不想看到他的脸。那时候对他根本就是厌倦,也想不到啊,再见面就是今天了,五年,过得真快。”
“嗯,一眨眼的功夫。”老段拍拍腿,“所以说,要珍惜嘛。我说今天见着郝老师,其实没演好,把对她本人的感情带进去了,看到她就亲切,就没那么苦情了。马路应该要更糟糕一点,我是说他的状态。”
“本来我也有点狠不下心,但我把你想象成渣男往里一代,就演下去了。”
反响热烈的谢幕后,有一个交流会。
主持人照例是要问点八卦的问题的:“你们两个演了挺多回情侣了吧,有擦出火花吗?”
女演员笑了:“火花,哈,想起来有意思。我是个主意挺多的人,但是当时老段和导演天天对上,吵得我都成了劝架的了。”
她又没有推开他,她是需要马路的。
可是,她对马路做了什么呢……
她仗着马路的纵容,一再地任性,无谓地伤害他。
“你说我哪天生日我就哪天生日。”
“喜欢吗?”
“亲我一下。”
他也是天蝎座。
他相信爱情吗?
……
他答:“也累,但他们不觉得,或者说,被恋爱的感觉麻痹了吧,当局者迷。”
“老段,我问你个问题啊,你现在还相信爱情吗?”女演员突然问道。
“信啊,”他喝了口水,调皮又狡黠地笑了,“我相信郝老师是绝对相信爱情的。”
马路的演员做动作总是看起来比别人快半拍。其实,不是他快了,是别人都稍稍趁一趁,而他卡得太准,反倒突兀了。
她突然会心一笑:曾弋也是这样。
是不是表现欲比较强的人都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