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口说,可我的心是凉的,不信,你摸摸看。
长荣的手心渗出密密的冷汗。
“丁太太跟长荣说什么了?”我问。
“然后,不久容秀就跟长荣说,我要离了丁家,你带我走,去找我容丽姐姐。”祖母说。
“长荣真带她走了?”
“哪能呢,丁太太可不答应!”
“丁太太说,你可别傻了,不是真要带着你的容秀离开丁家吧?我可告诉你,我才是丁家的主人,没我的话,你踏出门一步都没戏。”
长荣说,你管不着我们,我就是要带她走。这个家我也呆够了。丁太太冷笑说,你也不问问她为什么,就这么果敢?我就知道丁家没一个好种!她姐姐勾引你爹,你又被她勾引了去!你也就算头畜生吧!没头没脑,下半身比谁都好使!长荣平白受了冤,气得红了脸,站起来,一杯茶泼在地上,溅了他母亲一身滚烫的茶水茶叶在金线绣的红底旗袍上。你说什么?你别侮辱人!丁太太擦把脸道,你别读书读傻了,有够幼稚的,我把那个贱人逼出丁家,我以为自己造的孽也就完结了,没想到你是我最大的孽!你以为她真爱你,跟你一起走,你可做梦去吧!她是为了报复我,为了她姐姐!报复我你懂么?丁家只有咱娘儿俩,你是丁家独子,她带走你,是要亡我!要亡了丁家!你真是鬼迷心窍,叫那个妖精蒙了眼睛!你不如剜了一双瞎眼给我,我教你看看她的嘴脸!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长荣强撑平静,依然如故地说,我不信,你叫她来,我亲耳听她说。丁太太跟祖母道,去,叫小姐过来。祖母掂着一颗心,颤巍巍地去了。一会儿容秀掀帘进来,面无血色,红唇紧抿,一身芍药开得灿烈。
“那就让她答应啊!”我急得直跳脚。
“你想得可真美哟!丁太太把容秀支开,跟长荣说了一番话,长荣一开始还不信。他不停丁太太的一面之词,就把容秀叫过来,容秀不答话,问什么都没用,她就是不开口。长荣急了,他说,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真的。”
“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