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四点,视线下移,地上的人还没醒,缩在地铺上蜷成一团。玛兰皱了皱眉,把脚伸出被子,用脚底碰了碰地板,脚底不敏感的神经反射,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地太凉了。
玛兰把脚缩回被子里,抱着膝盖发呆,不想起,也睡不着。
四点三十分,玛兰躺回了被子里,但没有闭眼。没多会儿,地上的人醒了过来,轻手轻脚将地铺收拾好,堆放在不碍事的地方,转身去了隔间的厨房。
年龄是女人的软肋,玛兰回忆起自己被催婚的经历,觉得更加烦躁了,从床上扔了个枕头给他,砸中了他的脸也不管,自顾关了床头的台灯,盖上厚厚的被子睡了。
被枕头砸中的奴隶垂下眼来,他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分被子给他,从他伤口里渗出的血会把被子弄脏,所以他下意识抬起头想要确认,直勾勾的视线冒犯了新主人,被抓了个正着,最后得到一记软绵绵的枕头杀。
新主人的脾气很好,只要做事细心些,应该不会经常挨打。他小心翼翼的躺进被子里,像往常一样把自己蜷成一团,躺下的动作不可避免的带动脖子上长长的铁链,床上的主人烦躁的翻了个身,吓得他打了个激灵。
面粉发酵的淡淡香气挤出门缝飘过来,那是属于食物的味道,安心的让人想再睡一觉。
好在她只是翻身而已,并没有突然下床来教训他,把他从温暖的被子里拉出来,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额头往地上磕,在他的伤口上倒上冰冷的盐水,踩着他的脊背让他趴跪在地上,用粗粝的鞭子抽打他的遍体鳞伤的身体。
她看起来并不喜欢他,看他的眼神冰冷而嫌恶,不过比起主人露出炽热可怕的眼神,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再好不过。
玛兰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差,特别是在出租屋里,睡在这样硬邦邦的床上,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睡醒的时候,太阳还未现出雏形,投过灰蒙蒙的玻璃看去,暗沉沉的天紧压着一团火红的光,黑压压的云分割了明暗,光与影就这样共存于同一片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