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胡威一声令下,两名军牢手立刻左右开弓,四尺长的软棍高高扬起抡至半空,再呼啸着砸落到嫩生生的小屁股上,顿时带出一片通红的笞痕。男孩痛呼一声,屁股忍不住放低,又被军牢手拽回原位,接着承受责打。一连十棍几无停歇地抽下来,直教受责的男孩左右扭动闪躲徒劳挣扎。转眼执行完毕,男孩白净细嫩的屁股上,左右各有四五道深红的棍痕交叉在一起,棍头都落在大腿根。
陈子阳哀叫连连,被白蜡棍抽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灼烧着,疼得他两腿打颤。军牢手丝毫不给他休息的机会,即刻又上前扒开他的屁股,将烛台插回臀瓣中间。
事已至此,陈子阳知道原本的计划已经指望不上了,此刻摆在他眼前最后的希望,就是撑过这一晚,但愿皇帝会遵守诺言。
“呵,能不能支撑得住,那还得看你们自己。”皇帝招来胡威,将这“掌灯”的规矩告诉了他。
“众人听令,双手撑地,趴下。”
男孩们虽十分疑惑,却也只能照做,接着又听见胡威的口令:“臀部上抬,腰背挺直,与手臂成直线,双腿伸直!”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方才圣上明明说让他们“掌灯”怎么现在却让他们摆出受责的姿势来。
这一笑却让陈子阳不寒而栗,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破了,回话的声音都因为害怕而颤抖:“回……回圣上,小人没有想要拖延时间……真的只是,要替狄副将求情……”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暗地里想找人去给狄将军报信,让他过来救人。”皇帝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小孩儿真是不长进。竟然用这么蠢的办法。帮你们报信的那个男孩已经抓住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军政司受刑呢。用在狄云屁股上的刑具,都会在他身上用一遍。等他挨完了恩威并受那三百下,军政司的人会让他跑着回去给狄将军报信,要是明日日出之前他还没将消息送到……军政司会将他抓回来,让他把笞臀五戒其余的三项都领受一遍。”
受了这么重的笞刑哪里还能跑着去送信呢,陈子阳简直不敢想象徐成会是什么下场。虽然早已有了受责的觉悟,但直到此刻他才见识到这位圣上的城府之深与手段之残忍。陈子阳低着头噤若寒蝉,心中恐惧令他丧失了替自己辩解的能力,万念俱灰地听候发落。
“圣上,狄副将今日已经受了这么多惩罚,真的不能再打了。罗逸又是前些日子才受军中的‘红星高照’之刑,这伤刚好了没两天,今天又挨了这么多打……”
“能不能承受刑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皇帝打断了陈子阳的话,又召来军医:“给他们二人验臀。”
医师看着刑台上二人笞痕累累的小臀,不免心生同情,然而公务在身,又有曹公公事前的吩咐,这验臀的结果早已是注定了的。医师轻抚着狄云屁股上那一道道暗红的棍伤,疼得男孩一阵哆嗦,接着又一阵揉捏,引来呻吟不断。片刻之后,医师回禀道:“回圣上,他们二人臀瓣仍十分柔软,没有淤血僵块,可见所受笞责虽多,但并未伤及内里,笞伤多浮于表面。况且他们用了下官的药,暂时不会有破皮流血之虞。”
“一百四十七……哇啊——一百四十八!”另一边的承恩台上,罗逸泪流不止,哭喊着艰难报数。皇帝也确实没答应对罗逸暂缓刑责,狄云从承恩台上下来之后,恩威并受之刑继续。这项笞刑是皇帝特意用来惩罚罗逸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皇帝先是下令,让刑官将余下的数目一次执行完,还改了报数的规矩,白蜡棍和荆条各抽一记合计为一。原以为可以免于“有难同当”带来的连坐,这下刑责的数目还是被翻了一倍,罗逸暗自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
即便这样,皇帝尤嫌不足,趁着罗逸苦苦承受刑责之际,在一旁反复质问他“是否知错”、“所犯何错”、“官刑、军法笞责裸臀的滋味如何”,罗逸只顾着报数而漏了一个回答,皇帝便以“没有诚心悔改”为借口,对罗逸加罚五十藤鞭责打臀沟,再上姜刑。可怜的小屁股早已紫红瘀痕遍布没有半点受刑较轻可以下手的地方,然而罗逸已叫这严厉的刑责教训得乖觉顺服,依旧勉力撅高了屁股,双手伸进屁股沟里将臀瓣尽可能地扒开领受鞭责。那五十下藤鞭专挑男孩放松小穴之后再打,甚至要求男孩自行用力向外张开穴口。好几次罗逸失声痛哭,却也不敢松手,反而因为害怕加罚而用力将臀瓣扒得更开露出鞭痕交错的臀沟和小穴,简直屈辱到了极点。
点兵台成了苦难的责臀刑场。狄云咬牙站着,身子稍有晃动,军牢手便扬起回头鞭毫不留情地责打;罗逸的报数声混合着哭声和惨叫,屁股上的惨状远胜刚受完红星高照时的样子。另有十个小男孩以极为累人的姿势高高撅着光屁股,夹着烛台,身后监刑的刑官竟是两人一组,站了足足二十个,手中的回头鞭此起彼伏地发出咻咻的风声,好似无休无止。
皇帝并不显出惊讶的神色,仿佛这一幕也在他预料之中。
曹公公对众人斥道:“放肆!圣上赐刑也胆敢前来求情,岂非违抗圣意?”
“小人不敢!小人是见狄副将和罗逸受刑如此沉重,想必已经痛改前非,真心悔悟了。所以恳请圣上……能格外开恩饶了他们。”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耳边竟传来狄云的哭喊声。他转头一看,狄云竟是双手放在脚背上,艰难维持着红星高照的姿势,身后的两名军牢手正用回头鞭狠狠地在他臀上鞭笞。狄云在承恩台上跪了许久,迎面骨硌得通红,正疼得有些站不住,却偏要受这“红星高照”,那回头鞭便一刻不停地照着那两瓣红得发紫的屁股蛋子猛烈抽打,丝毫没有好过继续受刑。
陈子阳气恼于皇帝的出尔反尔,大声道: “圣上!您不是说……”
“朕只说如果你们撑过一个晚上,可以考虑对狄云从轻发落,可没说过要暂缓对他的刑责。方才听你提及军中笞刑‘红星高照’,朕倒也想见识一番。在明日日出之前,这红星高照就赐给狄副将好好地反省悔过,免得到时候屁股不疼就忘了教训!”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已有军牢手上前,将他们的裤子尽数褪至脚踝,露出十个白嫩嫩的小屁股来。紧接着,一盏盏烛台送了上来,拆除了底座,只有一根握柄顶着一盘灯油,灯芯处燃着小小的火苗。军牢手一个个扒开男孩的臀瓣,将烛台的握柄送入臀沟,只没入一半便让男孩自行用臀瓣夹住。
这时候胡威解释道:“圣上有令,只要你们十个人之中,有一个能保持这个姿势一个晚上而不倒地,就会考虑对狄云从轻发落。”一边说着,胡威接过属下递给他的一支刑具,轻轻贴在陈子阳的光屁股上。那是一支藤鞭,整根藤条从中间弯曲,却是弯而不折,可见所用藤条质地柔韧非常。藤条头尾并拢捆作握柄,鞭身是平行的两道藤条,一鞭下去小屁股上立刻会浮现上下两道鞭痕,在臀瓣外侧则留下一道半月的弧形,好似藤鞭回头,因而被形象地叫做“回头鞭”。又取意“劝诫犯错的男孩及时悔悟,回头是岸”,可谓是一语双关。
胡威比划了一下,随后抬手照着陈子阳白净细嫩的臀丘重重落下一鞭。男孩痛叫一声,身子忍不住左右摆动,烛台上也落下两滴蜡油,又是一阵灼痛。胡威接着说道:“掌灯期间,如果身子乱动或者手、腿弯曲,屁股没有抬高,也是要挨藤鞭的。而且……”胡威剥下男孩屁股上凝结的蜡油。“这蜡油每洒出来一滴,就要加罚五棍。每隔半个时辰清算一次。”军牢手取走了陈子阳臀瓣间的烛台,又将白蜡棍搁在他软嫩的屁股蛋子上。
台下兵士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只觉得奇怪,方才那领头的孩子神情坚决的样子已全然不见了,不像是来求情倒像是来认罪受罚的。
“既然你们要为同伴求情,那朕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皇帝朗声道:“太阳快要下山了,正好需要有人掌灯。你们十个人如果能坚持‘掌灯’一个晚上,只要有一个人没有倒下,那朕倒是可以考虑对狄云从轻发落。”
陈子阳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回答,心头又燃起一丝希望,“谢,谢圣上开恩!”
“照赖医师这么说来,是可以对他们继续刑责的。”皇帝转而看着陈子阳,“你带人扰乱秩序,阻碍刑责执行,可知该当何罪?”
陈子阳强装镇定道:“回圣上,我们几个都是和狄副将一起执行任务的少年营兵士,和狄副将感情匪浅,所以才斗胆替他求情。素闻圣上宽厚仁爱,哪怕不能免除……也请圣上下令,停了今日的责罚,明日再继续吧。”
皇帝轻笑一声:“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吧。说吧,你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皇帝没有立刻回绝或答应,只下令道:“将他们带上台来。”
一众十人在台上跪作一排,皇帝叫停了刑责,又召曹公公到跟前:“他们二人分别受刑多少了?”
“回圣上,狄云受宣刑五十板,拖枪负印之刑二百板,恩威并受已执行一百三十三,其余加刑未计其数。罗逸受恩威并受之刑共一百三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