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a伴随着场记板的合上而开始录制。
纷杂的大包厢里,到处都是大佬出生入死的兄弟,各个拿起酒杯就干,全都打成一片,乐在其中。
时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一头,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为自己接下来终于解脱和大仇得报隐隐期待。
说完这一席话,方靳周却没有以往的解脱和轻松。
时衍这小子在他心底还是挺不一样的,可惜他不想再玩了,也不是腻了,就是单纯的不想而已,也算他好不容易积点德,做一件好事。
时衍认真地点头,又再次看了看手表的时间,抬头朝着方靳周挑衅一笑。
“等在娱乐圈存够了钱,我想继续去上学,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归宿。”
方靳周听后,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将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小心翼翼地塞进时衍的手中,“要是钱不够就拿里面的,密码是原始密码,不要委屈你自己。”
看着手里的这张卡,时衍一语道破,“所以…该轮到我被玩腻了,是吗?”
“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活得…也实在是太久了点。”
至于精神方面的碾压,或许是因为同情,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方靳周迟迟没有下手。
而今天这一幕呕心沥血的拍摄,也有着他夹杂的私心在里面。
马上就要拍摄了,方靳周却在角落里找到这小子。
“我这人有个爱好,喜欢将各式各样被自己糟蹋过的明星性爱视频给收集起来,你说不定还能找到不少娱乐圈里熟悉的身影。”
……
方靳周缓缓地抬起脑袋和时衍对视,眼里净是血丝弥漫,怒不可遏。
然后是一根酷似烟蒂的录音笔,被时衍常常夹在耳朵上或是放在口袋里的,当场公布着最令人恶心的话语——
“只要公众媒体相信他是跳楼死的,他就是跳楼死的,权势这东西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黑白颠倒,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妄加猜测。”
……
他看到公安局长的身旁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身姿修长挺拔,一身西装革履,双眸皆是恨意,有着极不符合其年龄的冷漠和成熟,一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犹如成王败寇一般,在看一个败者最后的潦倒落魄。
方靳周此刻好似听不到任何声音。
然后双手背负,咔擦一声,手铐就直接铐住了他的手腕。
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均是意料之外,没有任何前情概要。
片场的所有人都被迅速隔离在外,纷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女人尖叫倒地,纷纷后退,一些男人不嫌事大,连忙拿起了手机进行录制拍照,一时之间灯光亮闪,堪比直播现场。
砰——
“统统不许动!”
方靳周刚朝着时衍举起手,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便被一众警察破门而入,将所有人包围其中,举着的枪却都对准了方靳周,一刻也不敢懈怠。
时衍静静地在一旁抽着烟,身着西装,时不时地查看手表的时间,仿佛在不安地等待着什么。
方靳周询问了一下拍摄的进度,这部戏已经拍摄了四分之三,最多一个月便能完工。
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和时衍认识半年之久了。
方靳周披头散发,随意地摇了摇手,周围的小弟便是一片鸦雀无声,等待着大佬的讲话。
大佬润了润喉,站起身来,还郑重其事地咳了两声,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
“今天最重要的!就是我要向大家宣布,我已经正式和……”
“好戏就要上演了…”
“前辈,我们拭目以待。”
……
即使到了此刻,方靳周也没有丝毫尴尬。
“小衍,大家都是聪明人,好聚好散,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也相信你不会做那种死缠难打的蠢事。”
“不过你放心,这部戏照常拍摄,就当我最后给你的礼物,将你推上新任影帝之席,让你风风光光地退圈。”
今夜的时衍很帅,但不知为何,比平日多了几分焦躁在里面,好像有什么急事般,令其惴惴不安。
“拍完这部戏后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在娱乐圈深造?”方靳周问。
时衍摇头。
他看着时衍站在灯光之下,亮得刺眼,亮得令他无比憎恨。
他听见时衍以一种犹如审判者的语气,高高在上地念叨着戏剧未完结的台词,一字一句地展示着那最为傲人的演技——
“方靳周,我永远相信天理昭然,善恶有报。”
“那局长至今都觉得自己的儿子身正不屈,可是谁又能想到他儿子在背地里,只是一条对我摇尾乞怜的贱货而已,小衍你说好不好笑?”
……
“你可以去翻翻屏幕下面的那个抽屉。”
他想开口,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也吼不出来。
他只能感受着四周高高在上的审视,幸灾乐祸的讨论和辱骂,闪光灯此起彼伏,照得他眼前一片缭乱不堪。
接着,时衍一步一步地向前,将口袋里的视频录像全都扔在了跪地低头的方靳周面前。
方靳周的膝盖狠狠地跪在地上,四面全身对准他的枪口。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长发杂乱地披在前面,一身狼狈。
他看到曾经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公安局长赫然站在不远处怒瞪着他,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抽筋的眼神是那般强烈。
外棚的所有导演以及工作人员全都傻了。
正待导演要怒骂时间没到,演员统统撤离,重来一遍时,下一刻,他就见到了公安局长亲自举枪登门拜访。
等到方靳周也意识到不对时,旁边好几名警察直接冲锋陷阵,在身后一脚踹到了他的膝关节,迫使他跪倒在地。
当初那个一脸拽气,崇拜着自己的小子,已经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快半年了,却还是只驯服了身体。
这让方靳周感动丝丝挫败的同时,又有着一点隐隐的庆幸。
至少时衍的身子,已经被调教得离不开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