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米的距离,办公室的木门在他眼前缓缓关闭,最后一抹金色在视野里消失前,姚琛看见张欣尧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抬起一只手指挡在唇边。
嘘。
他正无所谓地说着,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是赞多发来的消息。
“啊……得下次再聊了,班主任叫我过去呢。”奥斯卡抱歉道,说罢就摆摆手转身离开。
午时天台又闷又热,厚重的云裹在天顶,昏昏沉沉似乎在酝酿一场雨。姚琛还留在那里,艰难地消化着方才听到的信息,额头上铺了一层薄汗,凝结成汗珠顺着脸颊从下巴低落。
“他是我弟。”
“……”姚琛原地站成一棵被雷劈的石像,以他从养父母那里接受的教育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么奇葩的关系,“为什么啊……这也太……”
奥斯卡的笑渐渐淡去,认真地看向他,“因为我有性瘾。”
教学楼的顶楼,奥斯卡扶着栏杆往下看,主马路上周柯宇正和一堆跟班说说笑笑,揽着娇小的女友好不快活,不愿再看,奥斯卡转过身去眼里还是难掩失落,他抬头问姚琛,“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姚琛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组织语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觉得怎么问都奇怪,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奥斯卡只能从“脖子”、“红印”、“放学后”、“空教室”几个词里勉勉强强理解了姚琛的意思。
“哈哈哈原来是要问这个啊……”奥斯卡想起方才姚琛憋红着脸结巴的样子噗嗤一乐。
班主任,张欣尧,吻痕……
啪嗒,汗滴落在地上,瞬息风干,姚琛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旋脚转身飞快跑下楼想追上奥斯卡。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奥斯卡已经被张欣尧迎进了办公室,班主任的大手亲昵地放在奥斯卡的腰间。
姚琛不说话了,并非没听过这个词,只是一时间实在难以将这两个字和王政熊联系在一起,即便面前的人已经长得又高又白又瘦,头发也染成了金黄色纹着纹身带耳环,姚琛看向他,脑海的印象还是那个瘦瘦矮矮的抱着毛绒小熊、听睡前童话时会眨着眼睛问好多问题的小男孩。
性瘾,炮友……难以想象。
奥斯卡若无其事地接着说:“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做爱对于我来说是和吃饭睡觉一样的需求,事实上除了嘉元我还和好多人做过,有的像他一样成了炮友,有的或许连电话都没留下就再也没见过面,这没什么,各取所需,做便做了。”
“别笑,认真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小子是你对象吗?……我我不反对同性恋的,你放心。”
“你说嘉元吗,不是哦。我和他上周才认识,应该算是,唔,炮友吧。”
“……那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小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