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摊着手:“要成早就成了。”
我瞪着他,“这不妨碍她喜欢你啊,要成什么时候都可以成,不然她干嘛现在才开始送水。”
“那你和谢池怎么没成。”于飞急躁起来,换了只手抱篮球,面色很差地反问我,“你和谢池不是从小学认识到现在吗,你们成了吗?”
我瓮声瓮气说:“那是于飞骗我。”
于飞确实骗了我,但不是在很没话找话的这方面。放学他照例带我去打球,我的下铺捧着冰水站在一边,离我远远的。有女生开玩笑问:“哟,给谁买的啊?”
另一个人调侃:“还能有谁啊。”
我把眼泪擦掉,擤了鼻涕,没话找话怏怏问:“你上次去你妹妹的家长会了吗?”
“去了。”
“她成绩也和你一样好?”
我沉默。
他继续道:”你觉得我……”
他话没讲完,因为我的表情一定不好看,他停顿片刻后,用食指推那颗硬币,用了很生硬的转折继续慢慢说:“我又不是你们女生,没那些小心思。只是你和于飞一起,我总得保持点距离吧。”
而于飞的同桌兼室友谢池,因为可能作为知情人士参与其中,被我爱屋及乌地“孤立”了。
我莫名其妙:“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嘛?”
他也莫名其妙:“什么惹到我?”
我划拉着前面的糖果罐,“我和于飞谈恋爱,你不高兴了吗?”
这和谢池有什么关系,我们各持己见,不欢而散。随后是冷战,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气度,低下姿态破例给他写了很长一封道歉信。他回复得很快,没踢我凳子,直接把纸条扔到我桌上,我迎来了第一次失恋。
他写了一句经典语录:“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后来我才知道他把很多人当妹妹,下铺的情敌换了一个又一个,我的流言蜚语就真的如同洗衣粉泡沫,在搅动里归于平静。我专门买了球针,连续三天,非常缺德地把于飞桌底下的篮球给放气了。
下铺看我一眼,叫她们不要乱说话。很快我得到回答,中场休息,那瓶水在于飞手里。
回教室的时候我很生气,问于飞她什么意思,于飞脸色微妙,说他们两个认识好久了,家长都是朋友。
“认识很久,然后呢?”
“比我好。”
我想了想,破涕为笑,“那确实不像我。”
“那是我妹妹,”谢池把硬币重新放回我袋子里,“像你才奇怪吧。”
“真的?”
“嗯。”
我收回乱瞟的视线,终于敢聚焦在他脸上。他指着桌上的抽纸,“自己拿。”
“你和于飞谈恋爱,”谢池似乎觉得好笑,“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以前的‘朋友’谈恋爱,我就不高兴,”我小声说,“因为这样就很少能一起玩了。”
谢池看着我,这次笑了,语速很慢:“什么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