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打断他的话语,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我不杀你,云非曜。你走,走得远远的就好。”
她说完便穿着皱皱巴巴且沾了他的浊液的衣裳起身准备离开,还未走动便被他一把拽在怀里,他埋在她身上,低声哽咽。
“公主别走……臣不会再这样了。”
“公主男宠那么多,臣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论高低贵贱,臣早就不是昔日的云大将军,臣如今跟着公主,是因为公主还对臣感兴趣。可公主总会有玩腻的一天,若是公主身边再也容不下臣的存在,臣要去哪?”他笑得悲凉,“公主厌弃臣的那一天,臣会自行了断,不会再出现在公主面前。”
公主静静看着他,低声:“别跟着我了,云非曜,你走吧。”
他心底一空。
公主当真生气了。
他慌乱地去看她,迎接的却是那冷冰的质问,他唇瓣动了动,却是脑海一片空白。
“公主莫生气,臣只是——只是——”
云非曜被掐得咳嗽连连,他始终不敢去拍开那双纤细的手,哪怕他尾后还插着那沉坠的玉势,他也慌得顾不及那些狼狈不狼狈的事情了,这种心慌的感觉就像是他再不去哄一哄公主,公主就会把他抛弃掉——
他长发披散在身后,却是支起身子跪在她面前,看着横亘面前细嫩的手臂,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栽倒在床榻之下。
“臣——”他咳嗽着艰难呼吸,低着头不自觉渗出泪来,“可是公主……已经不需要臣了。”
云非曜。
她在黑夜中低叹一声,摸了摸床榻上熟睡的他,在旁边闭上眼睛。
他对她的喜欢,快要溢出来了。
她不知道。
她低头吻住他的唇瓣,撬开他的唇齿,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将他唇瓣都吻得水光发亮,让他张开口腔任她肆意侵略,却毫无反应地承受着她还未消去的怒火和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不想让他再哭了。
他哭得她心尖尖都在发酸。
云非曜沉默,翘起嘴角却是苦得不能再苦的笑,“臣不乖。”
他低声:“臣乖,公主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抬手往自己的睡穴上面一点,用力到将那穴位戳出一个红红的指印,在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制止的时候,他便已然昏过去,倒在她身上,歪歪扭扭浑身都脱了力,脸颊上的泪痕依旧留有一串水渍,他呼吸并不平稳地昏睡着,靠在她的身上。
心中梗塞的感觉太糟糕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跟着他一起心酸起来,真是……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她不动神色地深呼吸,抿唇垂眸从身上摸出一根银针,朝他的睡穴精准扎入,听他声音渐渐小了,却不料云非曜察觉到了她异样的动作,咬着牙用内力震开银针,呆愣地看着面前的公主。
“公主……为什么?”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太痛。
公主沉默地看着他。
良久,公主低声:“我很生气,云非曜。”
“既然迟早要走,不如现在就——”
“臣不走!臣会一直陪着公主……公主赶臣走,臣也不会走!”他把她紧紧搂住,低声喘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哽咽得过了头,声音颤得厉害,“公主,不要生气了。臣不想公主……这样……生气……”
公主没有说话,她垂眸看着埋在自己颈窝里赤身裸体的男人,他哑着嗓子求饶,一遍遍地哄着让她不要生气,可她还是很生气。
公主没有表情的面容让他失了分寸,他睁大眼睛愣愣看着她,却看公主转头看着窗外。
“离开这里,离开我,去一个我不会去到的地方,这辈子不要再见面了。”她垂眸目光凉如水,“如果你做不到坚定地站在我身边,那就走。任何困难都能将你赶走,云非曜,我不需要这样容易动摇的人,无论是作为男宠还是作为手下的一员大将,我都不需要。你走吧。”
“臣……”
他百口莫辩,一个汉子何时被憋成这样,他伸手想要去摸一摸他的公主大人,可是她如今冷得让他望而却步,浑身冷飕飕,脑子也不甚清晰,在黑夜中只觉得自己犯下了莫大的错误,低着头哑着嗓子:“臣的错……公主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在杞人忧天什么?说啊!”
他抬头看着她,对于她猛然的发脾气却莫名委屈起来。
“我说过这样的话?”
公主没有说过。
云非曜抬起水雾的眸子,公主猛地松手将他按在床榻上,垂眸的目光冰凉,语调也不遑多让,冷得让他发颤:“我说过这样的话吗?云非曜。回答我!”
可他总是觉得她会抛下他。
该怎么办呢,阿曜。
我已经尽力在……给你安全感了啊。
明明是该有建国功勋的荣誉加身的大将军。
为什么要哭得这样难过。
公主抱着他去了浴池,将他身上那胡乱流着的黏液清洗干净,在他昏睡中将他抵在池壁上,低头将他的根部和后穴都仔仔细细摸了个透彻,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居室,他在榻上昏睡得踏实,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屋子里蓦然安静下来。
公主低头看着怀里的他。
极具威慑力的青年曾经是名震京都的云大将军。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患得患失的模样呢?又是为什么,威风凛凛的将军,会在一个女人怀里哽咽,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情绪而变得慌张……这一切的变化,是好是坏?
为什么要让他昏睡过去?
她只是想让他安静罢了。
“你不乖。”
她显而易见地,真的生气了。公主生气的时候通常不会发大脾气,她垂眸看着他微愣却又有些愧疚的目光,捏着他的下巴将他抵在梆硬的床边雕花木栏上,微凉的手指在他脸上抚摸了,声音淡淡的:“自行了断,怎么自行了断?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云非曜心口一窒,却是抬手握住她凉凉的手,声音不自觉带上了虚浮的慌张:“公主——臣没有……”他没有什么呢?没有这样的想法?没有想让公主生气?可他全都已经做过了,这要怎么解释?!
公主手蓦然掐着他的脖颈,幽凉凉的瞳孔直勾勾对上他的眸子,语调猛然拔高:“自行了断?云非曜,你要怎么自行了断,你来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