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床对我使眼色:“谁啊?”
“……高中同学。”
“会打牌不?”
正巧,新闻联播播完了。我妈起身,把刀收好,去厕所洗了洗手,把地上摆的盆踢回床底,提上垃圾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平。
这位敏感的妇女直觉哪里不对,陈平眨了眨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起了坏心眼,想对陈平说句,我妈要回家了,你不回吗?
陈平摆手:“不用了阿姨,我已经吃过晚饭吃不下了。”
然后他俩就不说话了,一个看窗,一个看刀。
我奇怪,不是来看我吗,怎么都不问候一下我的身体是否康健?
我说你前后夹击可真够爽的,看看你先射还是我先射。
陈平动动屁股,他被艹开了也浪了,说哥哥不要射,哥哥要一直插我。
我把他抱起来,换个姿势坐上马桶盖,让他跨坐在我的腿上。我挺进更深,陈平突然浑身一僵,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媚气:“太,啊……太深了!”
他动作极快,看来是真的想得不行,润滑液从他的穴里滴落在地上,看着淫荡得不行。
“可以了吗?”他撅起屁股往前凑。
“大鸡巴来了。”我扶住他的腰,一个挺身插进去,陈平失声叫出来。我被他的肠道夹携,整个人被灭顶的快感包裹,开始猛烈地抽插起来。陈平的呻吟被我的攻势冲撞得支离破碎,最开始只能叫出不成调的声音,后来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哥哥好棒,哥哥鸡巴好大,撑死我了,插得我好爽。
他摇摇屁股,哀求道:“用后面吧。”
他趴上马桶盖,背对着我,将整个私处暴露在我眼前,“这里也好想你。”
“求求你了,这里好想被你插。”他色情地抖动着屁股,我掰开股缝探查他的私处,强烈的被人凝视的感觉让陈平的反应更加强烈,跪着的双腿不住地颤抖。
“前面,后面……都,都想吃。”他伸手探向身后,难耐地动了动屁股。
我拉住他的手,半脱掉裤子,已经挺立的性器弹出来,陈平一口含住,动情地舔舐着。我被他温热的口腔包裹着,连接下身的每一处神经都释放着快感,我不受控制地扯着他的头,想要让他吃进去更多。陈平有些受不住,难受地咳了几声,眼眶里擒住泪水。
“换,换一处吧。”他喘着气说。
19点21分,陈平来了。新闻联播没播完,我妈是不会走的,她每天定时定点,十九点三十分离开,准得像块石英。这煎熬的九分钟该怎么过。
我听说有些有精神创伤的人,会有一些强迫性质的固定行为,我妈加上削苹果,不知道能不能占两样。
陈平抱了一束鲜花走进来,我一看松口气,还好不是玫瑰,有一瞬间我真的担心陈平按耐不住准备对我吐露心迹。但是也没好到哪去。请问我生病,送康乃馨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是来认妈的?
陈平一亲就亲不够似的,渐渐又有乱舔的趋势,我把他压下去,说:“跪着。”
陈平听话地跪在地上,他下身什么都没穿,两条光洁的腿交叠,他抬头看我,我们目光相接,再往下就是他挺翘的屁股。
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我猴急什么呢?天塌了地陷了陈平还是要求着我肏他。
你洗什么洗?我把他推到一边,他又凑上来,拉起我的手,摸他的屁股。我早就发现,他今天穿的裤子很薄,坐着时把屁股勒出浑圆的形状,看得人心猿意马。
骚货。我使劲揉搓,嘴上忍不住骂他。
陈平一笑,问:“你喜欢吗?”
邻床爬下床,挠挠头跟着护士出去。我和陈平对望,“他干嘛要转病房?”
陈平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爬上床,陈平站在我身后,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搂住我。我浑身一震,牌打得太波折,差点忘记这人的虎狼之心了!
我就是沉不住气。我说我要出去转转。
陈平问:“夜里天凉,你身体不要紧吧?”
我想这时记得关照我了,迈着大步往病房外走,在门口被巡房的护士给逮回来:“又打牌?服务台都听见声了!”
陈平看看我,我问他:“来不?”
他点头。
第一局,我自恃牌好叫了地主,结果这俩一人一炸围堵我。但是地主,是落后的,是不正确的,我咬牙说斗得好斗得好,新事物必将代替旧事物,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
与我妈上次住院不一样,这次我和邻床友人相处得不错,还摆小桌子打过几回扑克。但我们只有两个人:邻床是位顽强的住院个体户,没人看护,也没见人来探望过他;我妈——大家也知道,她是个精神有些飘忽的女人——也不能叫。所以我们一般都打只有两个人玩的德州扑克。
我打得奇烂无比,起先觉得这不就是比大小的事儿吗,多简单,几盘下来输得脸红脖子粗。对面跟个猴精似的,一边洗牌一边贼兮兮问我:“还打吗?”
俗话说人不蒸包子争口气,俗话说要学你爹心红胆壮志如钢,俗话说人生就像一场牌局,牌越烂越要用心打。我深吸一口气:“不了,我出去转转。”
我就知道,这孙子。
不过我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陈平一回来,我就把他拉到床边坐下,邻床从墙上嵌柜子的缝里扣出一幅牌,“来几局?”他问陈平。
我不知道陈平是否会打,但斗地主嘛,简单,看几圈就会了,也不要他算牌——他要是会算,我还怎么赢?
但想想又算了,虽然我总笑邻床是个鳏寡孤独,但这几天除了陈平,也没啥人来关心我。
我妈不算,她历经种种磨难,即将杀身成仁。
陈平也起身,把我妈送到了电梯口。这位女士的心情难以捉摸,也许她已洞察真相,也许她只觉得陈平贴心,跟块小棉袄似的。
但我很明智地没有开口,在这俩人面前挑起话头不是什么好事。我装作看新闻,眼观鼻鼻观心,什么叙利亚局势啊,伊拉克局势啊,大马士革局势啊,某某医院十三楼肛肠科21病床局势啊……统统尽在掌握。
邻床跑出去抽了根儿烟,回来时看见陈平:“哟,来人啦?”
是啊,来人了。我一惊,对啊,来人了!那不就能斗地主了吗?
“不好意思,花店的只剩这个了。”陈平将花摆在床头柜上。
算了,我已经知足,如果他买个果篮,保不齐我妈又要削她个半宿。
正想着,我妈又掏出一个苹果,这是她的待客之道。
我说:“你不怕别人听见,要不要我骑着你出去,让别人都看看你的样子?”
“不……啊,啊!不要!”陈平一吓,羞耻感让他的肠道缩紧,我被他夹得灵魂要冲出天灵盖,下面动得更猛烈。
陈平自己的性器也肿得不行,他一只手支撑着被我横冲直撞的身体,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老二撸动。
我被他搞得气血在身体里乱窜,强压着欲望问,声音是我自己都想不出来的沙哑:“没润滑,我不进来。”
我拍他屁股上的肉,陈平又是爽得一抖。。
“有……有。”他伸手,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捞起一个包,取出一罐ky润滑,“行。”我笑了笑,之前都没发现他还带着作案工具,“自己抹上。”
我不听,往前一挺,他被我戳得干呕,还是尽力含住。他的嘴被磨得鲜红,我盯着他的唇看,他发现我的目光,竟然还微微地笑了笑。
“真的不行了。”他退后,又伸出舌头一寸一寸地舔我的性器。“怎么还不射啊。”他有些娇嗔地说。
我刚刚盯着他的嘴唇,险些出了神,情欲不消反涨。“不射不就能多插你一会儿,你不乐意?”
我还是看着他,陈平又往前挺了挺腰,想要扒我的裤子,我拍了拍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他不再有所动作,转而隔着病服舔我的下体。他的口水很快把我的裤子打湿,我被他舔硬了,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仰头。“这么想吃几把?”
“想……想吃大鸡巴。”
“哪里想吃?”
他在我耳边用气声说:“想不想脱掉看看?”
我呼吸一窒,不行了,这丫又勾引我。
我把他摔进公厕的最后一间,手上不停地解他的皮带。陈平的双手缠上我的脖子,仰着头和我接吻。他伸出舌头与我纠缠,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水声。
“你干嘛?”
“我好想你。”
我挣脱开,侧过身看他,他靠近,小声说:“我来时都洗过了。”
我是打牌了,但共犯有二,不能只抓我一个。我被护士拖着进了房间,邻床已经把作案工具收好,陈平装作若无其事地发呆。
“那个谁,过来填表,明天给你转病房了。”
那个谁?不是我,也不会是陈平,那只能是邻床了。
第二局,邻床这个前无产阶级开倒车腐朽了,我心想这把不赢你,我夙愿难了。陈平给我喂牌,我出对五他不要,还以为他在憋牌,结果就是牌烂。但我又好到哪去,捏着最大的三个框发愁。很显然,最后我又输了,真是时也命也。
第三局……哪还有第三局,我把牌一摔,“不打了!”
邻床说:“你又不打了,你真是沉不住气。”
邻床这几天已经看清楚我外强中干的本质,笑话我虽然都是德州扑克,但是一个在遥远的西海岸沐浴春风,一个是在中原齐鲁大地扒鸡之乡。
我等着,等着随便哪个割盲肠还是割什么的病友住进来,至少能斗地主了,到时候我就翻身农奴把歌唱。
不过看情况大概率是没有新人来,只有旧人出,毕竟只是割阑尾,还是要把病床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陈平今天来看我,算是赶上末班车,我最迟明后天也要收拾收拾回家了。邻床倒是一直在这里住得安生,天天躺着跟个佛一样,也不知道他到底割了哪,别是把直肠给割了,医生在想办法给他找肠源接上一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