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对视一眼，知道是叶慈醒了，或许正准备出来。一想到叶慈可能会撞见父亲，俩人顿时汗毛倒竖。

要怎么解释叶慈的事？如果叶慈看到父亲，会不会求救？

斐城猛地站起来，向楼梯方向走去。

“你来这儿干嘛……终于想起我们俩了过来看一眼是不是还活着？”

“嗯，看来你俩活的还挺不错。”相比于大儿子，斐总更讨厌小儿子，毕竟斐然偶尔还是会做做表面功夫，给他这个当父亲的几分面子，也接手了他给的产业好好打理。可是这个小儿子，只会吃喝玩乐，结交一群狐朋狗友，让他更加失望。

斐城知道他来只会挖苦自己，不再接过话头，自顾自地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的确，最开始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家里是得到了想要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斐家的野心，只会把我们吞吃入腹。”

“我离婚的要求不多，我把你们兄弟俩都给了他，我要的只是他把我家的股份全部转给我，从此两清。”

那个时候，正处于叛逆期的斐然对父亲感到非常厌恶，对惺惺作态的后妈和另一个弟弟刻意无视或者故意惹怒。他一到学校放假的日子就会去找母亲，后来在得到母亲关于这段婚姻的回答后，他觉得自己是母亲的累赘，是父亲那边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离开了家，拉着弟弟出去租了个小公寓，随后开始的便是酒色生活。

非常可笑的说法，那女人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饱受爱情折磨的受害者。

可是母亲接受了，并且没有把小三上门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在不久后一个安静的下午，提出了离婚协议书。

后来长大了的斐然问过母亲，父亲是婚内出轨，为什么不去撕破脸，让他净身出户。

昏暗而狭小的空间里，斐城紧紧地从身后抱着男人。

“不想被我操死，就乖乖呆着别动。”

“怎么了？抓个野猫都抓不好？”听到楼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斐总猜测自己的怀疑有可能是真的，于是站起身来走向楼梯，打算上去一探究竟。

见情况不妙，斐然先一步走上了楼梯，冲上面喊道：“阿城，要我来帮把手吗？”

斐城听见踏上楼梯的脚步声，斐然故意小跑上来，脚步声响亮，是在提醒他尽快解决。可是叶慈根本不配合，斐城也大概猜到了叶慈心里在想什么。这样紧急的关头下，斐城自叹不如哥哥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

昨天折腾了大半天，消耗了不少体力，叶慈几乎是被饿醒的，因为昨儿的晚饭也没吃什么，饥饿令他很快从困顿中清醒。刚走出门没几步，叶慈就看到斐城跑了上来，脸色不太对劲的样子。他依稀能听到楼下有其他人的说话声，以为是老赵又来了。

“怎么了……”叶慈刚问出口，斐城就大步向他冲过来，“老赵又……？！”斐城冲过来将他抱进怀里捂住了他的嘴，带着他想回到房间里。

叶慈察觉出了不对劲，当即判断出楼下的那位不是老赵或者兄弟俩熟悉的人。

斐总盯着他，突兀地笑出了声。

“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

斐总眯起眼，觉得俩儿子背着自己藏了什么东西在楼上。

“我房间忘记关窗户了。”看情况不太妙，斐然赶紧想了个借口来解围，“可能是野猫之类的，闯进来了吧。没事，让斐城去看看就行。”

没有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斐城满脑子都是叶慈不能下来看见父亲，一步跨过两阶楼梯几乎是飞起来似的跑上了楼。

斐然做完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要应付这个讨厌的家伙，现在也感觉饿了，“如果就这点事儿的话，就这样吧，您可以回公司工作去了，我这儿还没吃早饭呢。”

“哼，这都快中午了才开始吃早饭，年轻人，作息不规律，等老了有你们受的！”斐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准备离开，忽地听到楼上传来声响，俩兄弟猛地抬头看向楼梯。

“什么声音？”

似乎是出于愧疚，母亲会定时给他打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后来知道他无心学习，父亲扔给他一个乌七八糟的夜总会，让他去打点，消磨了他不少年轻人的精气。

再后来，他离开了学校，也离开了正常人的生活。

“哥——做了什么早餐啊？”斐城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没睡醒，走到厨房抓了个烧麦就开始啃。三两下解决了吃食，没听见他哥回声，这才转过身去看客厅里的情况，就看见了完全不想见的人。

母亲回答，俩家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可是她没有得到自由恋爱和美满的婚姻，既然已经是不美好的开端，她只想要一个平静的结局，安静地离开。如果去争夺，以父亲的性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害怕自己受到伤害，也害怕两个孩子没有父亲可以依靠，因为她是个软弱的母亲。

“我是个软弱的母亲，我害怕会再被索取什么，我甚至在抚养权分配的时候选择了放手。”

“那个时候你父亲家的权势越来越大，而继承了我家公司的我弟弟，却是个不中用的，不知不觉被你父亲坐上了大股东的位置，他都没发觉。”

于是他只好抱着叶慈，撞进了走廊上的一个暗间中。这是一个储物间，平常不怎么使用，斐城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房间在这儿，他和叶慈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正好靠近储物间，让他看见了储物间的门想了起来。

当斐然和父亲走上楼时，走廊上空无一人。

“人呢？”

或是说，如果楼下那人看到了他，俩兄弟会发生不好的事？

叶慈瞪大了眼，猛地挣扎起来，试图从斐城的怀抱脱离出去。

“你干什么！疯了吗！”怀里的人突然发疯似的，气得斐城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低吼，“想死吗你？！”

“你刚才，那个动作和表情，”斐总看着他，想起了什么，“你读书那会儿，你那个时候说你要独立出去，我问你哪儿来的钱生活，那个时候你也像这样，这副表情。”

“你那个时候偷偷找你妈要钱了是吧，怕我知道了会骂你，怕我不让你走，怕我找你和你妈的麻烦。”

斐然斐城俩兄弟的家庭说复杂也不复杂，论简单也并不简单。父母是为了利益的联姻，最初两年相敬如宾，两年后母亲怀孕，父亲却在母亲怀孕期间出轨了。在俩兄弟五岁的时候，小三带着刚满周岁的私生子找上了门，斐然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女人的样貌，但出色的记忆力让他记住了那天发生的一切。那小三向母亲哭诉，说她和父亲才是真爱，父亲和母亲的婚姻只是为了利益罢了，如今俩个家族都得到了想要的利益，现在离婚分开给她一个机会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