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怎么能上来就投降,你不得,循序渐进……”
“嗯嗯。”李华年认真听讲。
“然后要点好处。”
“戏收一收,”镯子又掐她,“来人了。”
“卧槽你不早说,什么人什么样看着凶不凶!”
“呃,白衣服,你把手挪过去点我看不太清!好像是个小孩,身上没带剑,也没有别的武器。”
“……”
“不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猛然惊醒,“我是怎么不知道的?”
锦瑟没再和她扯嘴皮子,“你似乎被什么东西夺舍了,我也一样,但依附于我的东西似乎要借用我的力量,所以我对发生的事起码还有点了解。”
“哦还有一件事!那个人他……”
李华年已经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同样趴在地上的还有刚刚抛过来的林牧之,她的右手好死不死地摸在男孩双腿之间。
触感有点怪,她头还埋在地里,就顺手拍了拍。
“或许我可以期待一下你说的不是床笫之间……?”
锦瑟沉默了一会儿,笑得有点憨厚:“嘿嘿。”
“王上?”
“我不也需要回顾记忆吗……”锦瑟难得有几分示弱:“抱歉了啦。”
“……家贼难防。”她咬牙切齿。
“该说不说,确实。”锦瑟深表赞同。
正想着,手臂被人环住,贴上一具微凉躯体,不似往日寒冷刺骨,像是夏夜清风,凉凉地吹去烦扰。女人身上还有浅浅的香味,腮边小痣正晃在他眼前,林牧之恍惚了一瞬。
李华年同样激动人心:“他好软!抱起来都不会反抗的!”
“欸,李华年。”
“就这个!我们就去吃这个吧!”
在李华年看不到的地方,林牧之勾唇笑了笑:“善。”
——这厉鬼,有点意思。
“有人害了名门正派千余条人命。”
“嗨,生死有命,气运要硬。”
“有人吞噬正道修士的神魂,意图飞升。”
李华年瞬间站直:“那确实不应该看。”
“我能帮你。”锦瑟本来没什么兴趣,一听李华年看不了,心里那点奇怪的胜负欲起来了:“你把我挪到他眼前面晃一晃,我帮你看。”看了也不告诉你,嘻嘻。
“咳。”李华年被说得心动,抬起左手做作地挽了挽袖子,放在唇上装成一副沉思模样:“说了这么多,忽然有些饥饿。”
“回王上,”男孩倒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恭恭敬敬地低头施礼,“尚未。”
“哦!”李华年背着手去拽锦瑟:“你听听这稚嫩的声音,瞧瞧这规规矩矩的模样,他好可爱!他怎么这么可爱!”
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伸手去捏男孩的脸,却被躲开了。
“啊,牧之啊,你……”
“小跟班!小跟班!你管跟班叫这么客气吗?”
李华年从善如流:“小林。”
“那么远我又看不清!”锦瑟疯狂甩锅,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我说话好像不用避着他,我记得原来那人也总当着他和手腕唠嗑。”
李华年构想了一下那种祥和的画面,半天才说道:“陪这么个人身边,也苦了他了。”
这人难道不会用神识交流吗。
“……”
“这是你的小跟班。”
李华年噔楞一下蹦起来,同样被自己俯瞰的高度吓了一跳,她记得自己之前……没这么高?
锦瑟和她家都在同一个山头,她爹给她起名时想得挺文雅,没想到山上那头妖兽起名也起得文雅。两家一文雅,李华年平白让锦瑟给占了便宜,她爹蛮不讲理地上山要找锦瑟改名算账,就结了这么段孽缘。
“行了,都死了千百年了,不提那些。”软糯童声忽然郑重起来,“你摊上大事了。”
“喔,”李华年顺着他搭话,“我摊上事了,我摊上大事儿了。”
“……”李华年一脸麻木,“你这是正面人物吗?”
她也不听锦瑟再继续叭叭,一个飞扑窜到来人脚下抱紧大腿:“壮士!我投——”
就听见锦瑟在那边幽幽地说:“欸我好像看错了。”
“我懂了,”李华年一拍大腿,“这是来使,劝降的。”
“……?”
“我投嗷呜!”她被掐得生疼,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干嘛!”
“总之,你可能已经上了整个修真界的通缉令。”
李华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信女、一生吃斋念佛……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为何!为何啊!”
“嗨,心有猛虎,剑走偏锋。”
“然后这个人是你。”
“嗨,峰回路转,”李华年正色道,“那确实是摊上大事了。”
紧接着就感觉对方并拢了双腿,正好夹住了她的手。
李华年:“。”
锦瑟颤颤巍巍地续道:“他可能不是个男人。”
李华年浑身一激灵,顺手给怀里的人扔了出去。
“你疯啦!”锦瑟喊她。
她又是一激灵,自己紧随其后窜了出去。
“另外你俩好像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
李华年头脑风暴。
正当她抱着怀里的男孩四处揉捏时,沉寂许久的玉镯忽然抖了抖,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这人……好像是个正派卧底。”
李华年为非作歹的爪子僵了僵,捏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他娘的为什么又不早说。”她心里流泪,好涵养在几经波折下已经彻底去他妈。
他本以为借用老祖的力量能将其杀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活着。当初那种捏碎神魂的触感骗不了人,他确实将那魔头灰飞烟灭,但眼前这一个……怪哉,怪哉。
虽然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但既然这人想找他玩,他就好好陪着演戏。
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撕破脸皮。
男孩顺水推舟:“听闻正清门的鲈鱼乃是中世界一绝。”
“……可我不喜吃鱼。”她有点委屈。
“那铁庵观的烤羊……”
“王上,我不能看您的脸,您忘了吗?”
李华年小心翼翼地低头瞄他,想趁其不备偷看,听到这话做贼心虚地问道:“若我非要看……会怎样?”
“煞气入体,我会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锦瑟在袖子里鼓励地握了握她的手。
“你,”她僵硬地笑着,“你吃了吗?”
一直上蹿下跳的镯子忽然不动了。
她和锦瑟就会,嘻嘻。
“呃,内谁啊,”李华年尴尬地笑了笑,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停地敲着镯子:“他叫什么来着?”
“林,林牧之。”
“我头生得真高啊,哈哈哈。”
“……”
“你怎么不早说!”她和锦瑟暗地里开撕。
锦瑟没说话,李华年却敏锐地感觉到手镯收紧了一点,似乎……掐了她一把。
“有人用修士的肉身养煞。”
“嗨,春种秋收,小打小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