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边,荒草堆中。有着黑斑的人们肢体交缠,进行死亡前的狂欢。
繁缕不知道这一切在百年前也曾经上演,他仅是安静的路过,雨云般灰色的悲哀笼罩着他。
他知道,那些人的内脏不久便会腐烂,交缠着化为黄土。
繁缕从未与人深入交往,连手都没牵过,遑论做爱。
关於性,他曾在酒会过後,自己一个人,藉着醉意和好奇,看过一次色情片,只有一次。
然後他吐了。
花朵退开,换成一直蠢蠢欲动的根。
而藤蔓、叶子、茎…..兰的各部位,也都在等待。
等待繁缕的身体。
繁缕趴在地上呛咳一会,才擦着嘴起身:“我的嘴,又不是雌蕊的内道。”
“你的东西只会在我肚子里消化,成为养份。知道吗?”
“还是,这是‘双重受精’的一环?胚乳应该和种子一起才对…..”繁缕歪着头喃喃自语。
“呜……!”
口腔突然被塞满,一时难以呼吸。粗柱麽擦他柔嫩的口腔,变得更加炙热。巨棒将他的脸颊、喉咙撑得鼓起。
繁缕想吐出来,但头被按着,喉头收缩只是让粗柱插得更深。他有些难受的眯起眼,艰难的用舌头舔舐。
花似乎有些惊讶,但没有动。
黏液分泌得越加多,有点苦,又带着一丝甜味。繁缕猜对方不讨厌。
他一边分心猜测里头的成分,一边伸出舌头,像孩子舔冰棒般舔舐,从前面值舔到激不。红舌配上粗大蕊柱,看起来很是色情。
他和兰常常做,通常是对方主动索取。
繁缕不大清楚为什麽,他猜第一次受精没有完全成功,或者这麽做,可以让他的身体变得更适合繁育。
兰的目的绝不只是受精。因为,兰的全身,不只是花朵,都会轮流和他做爱。
科学家和哲学家都曾说,人无法了解其他生命的感觉。因为基因已经决定,各类物种有不同的感官以及思维。人怎能体会蝙蝠使用超音波飞行时的感受呢?
繁缕不大在意这些。对他来说,与他同种的人类,更加难以捉摸,和他相隔光年以上的距离。即使相遇,也只是广袤宇宙中,两颗擦肩而过的流星。
他无法确定兰在想什麽,但人类之间,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人真能确定另一个人的想法,或自己的想法吗?
来生和转世只是幻想,地狱和天堂都不存在。
死亡并不美丽,它荒凉,寂静,空无。
死亡是一无所有。
他总算有点明白,为什麽许多人想要生育自己的下一代,为什麽想要伴侣。
因为那是一份温暖,自己生命的延伸。
靠在兰的身侧,肚子中满是对方的精子。现在,他终於可以比较平静的,接受自己的死亡。
或许,它们正在其中快速移动?
包裹着精细胞的花粉,为了繁育下一代,将移动、伸长自己的身体,等待卵细胞的出现,送出精细胞。
不过,植物似乎没有将自己送出去,寻找其他同类的意思。难道卵细胞也以在他的身体中?
这株植物几岁了呢?他有同伴吗?他的生命,是以何种形式流动?
他像第一次进入实验室的孩子,带着爱意,仔细看眼前的美丽生命,每个细节都想要铭记在自己的心中。
“你好美丽。”繁缕轻声说。
花瓣摸起来柔软丝滑,赤裸的身上有几片轻而薄的鳞片,彷佛绿宝石,排成规律而而美丽的图案,那是花萼,底下则是蕊柱。
想到先前做的事,繁缕耳朵泛红,没碰对方的花萼,而是轻轻碰触对方的发丝。发丝长而纤细,不知是哪个部位特化。
那处似乎有点敏感,花朵轻轻动了一下,感受到繁缕的气味,没有醒来。
他没有死,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里温暖舒适,长而厚的兰叶垂下,如同一床厚被,将他们包覆其中。纤细气根密密铺在地面,躺起来柔软温暖,宛若一张精心织成的毯子。
花朵靠在他身旁,正在休憩。他的睡颜美丽而宁静,透亮的肌肤彷佛闪着光泽。他比翡翠或任何昂贵宝石精致耀眼,比故事中的精灵飘逸出尘。
最後一刻,他发出嘶哑的哭声,前端射出浊液,後穴痉挛着达到高潮。
与此同时,而植物的精子,满载生命的花粉,也在肉穴中释放,喷入他的身体深处。
06-生你的孩子(口交,插穴,甜共眠,轮女干前戏
他一向害怕束缚,从不知道,束缚有时竟会让人安心。
他曾经害怕被碰触,可是这次,身体被打开,内里被碰触,全身都交给对方的感觉,让他放松。
他像个孩子,在温暖的潮水中,随着波涛流动。
他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陌生而带着甜腻的声音让他羞耻,但对方只是将他缠得更紧。
这里没有耻笑,没有责骂,没有让他不安的怜悯。
於是,繁缕突然察觉,自己再也不用忍耐。
“你在…..做什麽……呜嗯!”
後穴颤抖着流出汁液,带着骚味的“花蜜”重新涌出,信息素充斥狭小的空间,植物疯狂起来,动作变得粗暴。
“嗯…..啊!”
──好吃。
植物的枝、叶、根、茎,每一寸都因为兴奋而颤动,但他们本能的知道,这个人类,还可以更美味。
粗柱更深而用力的抽插,插入时穴肉被顶到内陷,抽出时发出黏稠的“滋啾”声。他们在尝试,并且从尝试中得到快乐。
而植物,这株兰花,或许不会诞生在世上。如果诞生,也会遇到他们的同伴。对兰花而言,人类只是为花朵授粉的短暂过客,肉体仅是繁殖的温床。
如果有平行的时空,他们只会相互错过。
繁缕或许会在光学显微镜下看到他们,而他们则安静沐浴阳光。他们的生命即使短暂交织,也不会在彼此的路途留下痕迹。
人类的身体僵硬。他没有出声,但看起来不大舒服。
植物希望他舒服一点。
所以,他们要反覆的磨擦,寻找让人类快乐的地方。
接着是“雌蕊”,他们的目的地。
後穴刚才已被藤蔓肏到湿软,但要插入粗大的生殖器,还有点紧,但没有关系。
因为这个人类愿意。
基因知道快感与高潮,身体开始迎合谄媚,吮吸带来快乐的粗柱。
而植物,他们虽然不是人类,但记忆清楚告诉他们人类怎麽做,无论异性,或同性之间。
人类喜欢和同类做爱,他们知道。
繁缕低声喘气,无措的扶住花朵,他的侵犯者。
这里没有镜子,没有会说话的人能告诉繁缕:他的表情和平常截然不同。
繁缕总是没什麽表情,即使喜悦或惊吓,也只是眼睛微微睁大,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所以,他从不知道做爱是这样的──全身敞开,从里到外被尽情的揉捏、碰触,快要被抚摸融化,身体彷佛不是自己的。
植物的生殖器,比想像的还硬,还热。那东西贯穿他的身体,破开层叠穴肉,深入内里,像要顶穿小腹,每一寸穴里的嫩肉都被磨擦。
这种陌生感已经足够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产生反应的身体。
05-流出蜜汁(被植物破处,肏到出汁高潮
这注定是一场沉默而激烈的性爱。
肢体交缠的背後,有新生的希望,也有死亡的阴影。
而他自己,一个阴影般淡薄的路人,世间的过客,也将会如此。
他会前往黑色山脉,只是为了一个安静的埋骨之地。
对他而言,这些就是性爱的全部。
萤幕上,白花花的肉体交缠。一方粗鲁的喘气,趴在对方身上,发出类似吼叫的声音。而另一方则发出虚假的呻吟,不时偷看镜头,卖弄自己的身体曲线。
他理智上知道这些没有什麽,但是他本能的感到恶心,小腹因厌恶而闷痛,喉头翻涌。
而在前往黑色山脉的漫长旅途中,他也看过人们做爱。
所以,繁缕和植物拥抱彼此。
他们在荒凉的时空下相遇,彼此交缠,不同的灵魂,因相同的孤寂,互相激起震荡。
在没有神明的世界。
他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水,眼神单纯,说话一本正经。偏偏全身赤裸,跪坐时的腰线柔软,臀部往後微翘,股间被肏成一片湿润,淫乱得很。
兰才不管那些学术问题。活着就是活着,想要就是想要。
现在,是其他部位的时间了。
蕊柱的触感很是奇妙,似乎柔滑,但又很硬。他浑身赤裸,像奴隶含着主人的鸡巴,跪着吞吐对方粗大的生殖器,嘴唇被撑到发红,口水无法克制的溢出。
兰没有停手,直到花粉爆炸一般,喷洒入人类的喉咙深处。
“咳、咳……!”
如果对方是人类,繁缕不愿意这麽做。可是他喜欢兰。
他甚至用舌尖挑起蕊柱前端的小盖,那里像是人类的包皮,敏感温热。不同的是,下面藏着花粉,兰的精子。
那是应该和卵细胞结合的东西。他松开口,想舔其他地方。但兰扶住他的头,将粗柱塞了进去。
那是很奇特的感觉。他们既是一个整体,又各有不同。
花总是第一个做。花朵沉静且充满情慾,温暖又粗暴。花会先温柔的抱住他,用粗大的蕊柱抽插,反覆摩擦他的身体内部,直到他哭叫着喷出白浊,趴在地上。
花朵不会喘息,只是抱住他。他知道花朵还没满足,出於饥饿和情慾,有一次他大着胆子,反身扶住花,低头舔上蕊柱的前端。
起码,现在他能够确定,兰需要他。甚至, “渴求”着他。
这样就足够了。
繁缕的时间,除了看着兰,也用在做爱。
他闭上眼睛,和兰相依而眠。
繁缕数着日子,将每天都当成最後一天。
他将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兰身上。他看着对方,触摸、观察,从沉静的花朵,到粗长的根茎,深绿的叶子,充满水分的鳞茎,和自由伸展的藤蔓。
他想像植物在自己身体中生根发芽。他应该会早一步死去,大量嫩芽将破开自己腐朽的身体,伸展翠绿的叶片,彷若蝴蝶破蛹而出,展开新生的绚丽翅膀。
他将成为土壤,养育“兰”孩子的土壤。
这个念头让他发自内心颤抖,但也让他安详。他摸上小腹,那里似乎有许多小生命。
“我叫你‘兰’好吗?虽然这名字有点像女性,我猜你不会太介意。”
“反正,我也不会存活太多时间。”
他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头微热,彷佛有自己的生命。他猜那是因为昨天的花粉。
很少人知道,植物也会睡眠。当生理时钟指向一定的时刻,花朵或叶子将垂下或闭合,体液流速变慢,代谢降低,一切反应变慢,和动物的睡眠相差无几。
年轻的植物,和年老的植物,睡眠周期也不同。当植物老去,睡眠时间也会相应增长,像老爷爷在打瞌睡。
想到这里,繁缕无意识的微笑。
繁缕静静的看着对方,胸口涌现难以描述的感情。
他不确定这是什麽,但他想要靠近对方,碰触对方。
对方的身体已经冷下来,恢复植物应有的微凉。但繁缕还是紧靠着他,小心翼翼的抚摸,彷佛害怕将对方弄坏。
但现在不是如此。
今日的世界,时光之神驾着带翼的马车,在生灵们的背後,如同流星般迅速追赶,一切造物只能狂奔向前。
而即使向前,也没有出口。横陈在他们眼前的,不是希望的曙光,只有无限的死之荒漠。
繁缕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是一片翠绿。
他恍惚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走了许久,终於到达黑色山脉,而现在,他正身处於巨大的兰科植物之中。
而身体内部,在抽插操弄下,已然成熟。陌生的酥麻如同潮水不断涌上,越加强烈,到达难以忍耐的地步。
繁缕大哭出来,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快乐,和安心。
“呜…….啊!”
他不用压抑情绪,他可以尽情发出声音,因为这里不是人类的社会,不是人间。
在这层意义上,他是漂浮的,自由的。
但同时,他又被藤蔓缠紧,柔软的花朵贴着他。
繁缕被翻过来,几乎趴在地上,被压着反覆贯穿。
他动弹不得,被花朵紧抱的同时,藤蔓绕紧他的手臂,根吮吸他的脚趾,叶片垂下覆盖他们。
这个姿势肏得更深,繁缕试图咬唇忍耐,最後还是呻吟出声。
人类似乎也是一样。他颤抖着痉挛起来,这是好的徵兆。
他依然散发着受伤的痛苦气息,但其中,又混入了香甜的气味,勾引的信号。
接着,他们找到了那一点:有一点突出,触感与其他地方不同。蕊柱试着顶弄,人类发出介於快乐和惊讶的声音。
粗柱深深插入,又全部抽出,顶弄每一寸可怜的穴肉。那里从未被侵犯过,每被顶一次,人类就会发出近似呜咽的喘息。
穴里又湿又热,尝起来美味无比。蕊柱有敏锐的触觉和味觉,里头肉壁挤压吮吸的触感,和嫩肉的滋味,传递到植物的每一处。
──真美味。
人类敞开了腿,主动握住他们,让他们侵犯。
植物第一次涌现类似怜爱的情绪,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麽。
他们的动作温柔起来,以人类的角度,简直可以说是深情款款。柔软的花抱住繁缕,粗柱前端分泌可润滑的黏液,一点一点的,塞入窄小的雌蕊,人类的肉穴甬道。
所以,他们试着像人类那样操他。
首先抱柱人类,让人类感到安心。接着,缓慢抚弄他下体的前端,让雄蕊翘起,直到散发发情的气味。
人类发出低喘,他们喜欢这种声音和味道。
但现在的他,眼中唇角满是慌乱,还有第一次遇到陌生情慾的无措,与……快乐。
他的身心,全都没有接受过性爱。
可是他的本能知道。
後面先是异物感,胀痛酸麻,但接下来,不知摩擦到哪一点,酥麻的感觉涌上,一丝丝电流断续通过全身,让他颤抖。
──那是什麽?
──为什麽有这种感觉?
他们相遇在最孤独的时刻。
如果这个世界足够广大,有无垠的时间,或许一切都可以缓慢而羞怯,温柔得像冬日暖阳。
如果在没有瘟疫的世界,繁缕或许会慢慢习惯人类社会,和其他人互相磨合,最後遇到愿意包容他,和他共同度过平静人生的人,安稳的度过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