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嚣也笑着蹲下,回应的目光柔和得像温泉水,手指却捏起女孩瘦削的下巴:“求我。”
“求你……”女孩的声音里几乎是带了哭腔。
“但我不同意。”陈嚣伸手将女孩打横抱起,下楼进车库,强制塞进了汽车的副驾驶座。
“很漂亮啊小公主。”陈嚣满意地为她系上米白色丝绸发带,眼里倒影出一个大学生恬静的模样。
这样的她,才是那个校园里总坐在河边柳树下,一边听着鸟鸣,一边徐志摩或者张爱玲的女孩。她也许正在为要喝什么口味的奶茶而发愁,也许正在为某位诗人的一腔真情而落泪。她不用想着去讨好谁,思念谁,只消带着一颗烂漫的心向前走,便能去到阳光普照的地方。
这样的她,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陈嚣用手覆上那让他心痛的眼神。
“我不想知道你的心里曾经装着哪个人,但既然现在和我在一起,那你的眼里,就只能有我一个。”
*
“咔嚓”。
开锁的声音像是一场仪式的终结,卸下了女孩缠绕在身心上的枷锁。
“如果没有这个,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
陆辰雪只得点点头,接过陈嚣手中的漱口杯,终于清醒的她却突然觉得身下有些异样。她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穿上了一条金属制的丁字裤,严密地护住了下体。腰部的金属环做得很漂亮,甚至还有镂空的花纹和细碎的宝石,链接处有一把极小极小的银锁,像是欧洲中世纪博物馆中的艺术品。
更叫人羞耻的,是前后穴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震动起来,整个下半身都瘙痒难耐,仿佛随时都可能呻吟出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地做爱。
尽管她享受身体被人填满的感觉,但她并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发情而湿了裤子。
“对不起。”
不知来回进出了多久,女孩的喉咙都被顶出了血丝,一股浓稠腥涩的液体才她的口中喷薄,滚烫得像是融化的铁水。女孩已经无力干呕,任由精液滑入的体内,与自己交融。她喘了几口气,又去亲吻男人胯下的两枚玉珠。
两人之前几乎没有口交过,陈嚣知道陆辰雪不喜欢,便从不勉强。但现在身下两个可以包容男人进入的地方都已被填满,可那毕竟不是他的体温。被色欲折磨已久的灵魂,只想用尽身体每一个地方,让那熟悉的温度把她侵犯占有。
陆辰雪缓缓走到陈嚣面前跪坐下来,目光与男人的小腹持平。她颤抖着手解开男人的皮带和裤拉链,掏出那个瘫软却仍然粗大笔直的器官。
“对不起。”
她用舌尖一寸一寸在男人的阴茎上舔舐,拨弄。
一股幸福的暖流。
“une part de bonheur.”
流进我心扉。
“没想到,你竟是许小寒。”
*
陆辰雪来到陈嚣的公司时,正值午后太阳散发着最炙烈的温度。她本是演讲一结束就匆匆赶来,可走路的过程实在是太慢太煎熬,她错过了饭点,错过了友人的邀请与欢笑。
无数温馨甜蜜的回忆在陈嚣脑海中闪现,那些鸡零狗碎的平淡日子也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直到视线定格在九年前柏油马路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
一切戛然而止。
手中的领带被捏成了一团乱布,他慌忙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捋顺,郑重其事地卷好放进抽屉里。
男人说,他沉溺于肉体的伤痕与破碎带来的快感,是藏匿于云翳里永远无法见光的罪恶,是从岩缝之间,血海深处所生出的一朵妖异的花。
陈嚣说,他不信。没有satan会倾慕于haniel。
男人只是笑,摸了摸陈嚣背后柔软的天使翅膀,与他缠绵深吻。
陈嚣直觉得心脏骤停了一瞬,继而是汹涌跳动到快要炸裂。
那晚,他的眼神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男人。
如果说这是一场飞来横祸。
“当心。”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并没有躲避,而是在说话前就极快地伸出胳膊,挡在陈嚣身前。
酒水浸染了男人一看就很昂贵的黑色西装,香槟在他深蓝色宝石的袖扣上汇聚成滴。他略带歉意地抬头,明亮的眼恍若星辰闪耀,干净得可以看见眼底的光。
“抱歉。”
*
“光洒在暖流,花开在枝上,春光正好。我把我种在你的身体里,然后躲在时间的褶皱里。”
*
整个办公室的装潢都极为简洁,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唯一吸人眼球的,大概是办公桌上成堆的文件也挡不住的一捧深紫色玫瑰。
它在那儿静候着,像是某个人的陪伴。
空气似乎有些躁动,陈嚣取下领带,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领带是纯黑色的,上面有用金线手工绣成的云纹,极尽奢华。
“学姐,你不会睡糊涂了吧?生病了吗?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好好休息,我给你录像。”季月的声音里总是像掺了一把阳光和花香,叫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初夏的清晨,和枕边爱人的耳语。
这是b大汉语言文学系林教授的第一次公开讲座,无数学子翘首以待,入场券更是刚发售便被一抢而空。幸而陆辰雪今年得了奖学金,才拥有了两张前排的免费票。
她等待了小半年,耗费了无数精力去争取的荣耀,居然因为一个夜晚的放肆而被抛之脑后。
陈嚣几乎是半躺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很陈旧了,是用拍立得照的,曝光有些过度,半面风景融入一片白光之中。其中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脸已经看不清楚,另一个则是尚且青涩年少的陈嚣,眉宇之间还存着几分怯意,只穿了一身简约的运动装,却仿佛连跑步带起的风中都携着少年肆意地笑语。
两人十指相扣,陈嚣微微偏过头,脸上流露的是藏不住的爱意。
季月能明显感受到陆辰雪的不对劲,可具体是怎样的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陆辰雪刚才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在挑战他日日夜夜隐秘的痴心妄想。
一堂讲座下来,陆辰雪几句没有听进去一个知识点,她不知道林教授的侃侃而谈把全场的同学逗笑了几次,更不会在意身边有一颗正在燃烧的,蠢蠢欲动的心。
“不用了!”
陆辰雪仓皇躲开。
她的身体已经处于高潮的临界点,极其容易被撩拨而失控。季月刚才的触碰刚好摸到了昨晚皮鞭抽过的地方,指尖按过的酥麻感混合着些许被凌虐后的钝痛,像针扎一样挑动着身上每一根控制欢愉的神经,让她差些当场动情。
不过算他运气不错,落脚的地方恰好是花茎上离花瓣最近的距离。
“那,学姐,我还要继续录像吗?”
陆辰雪的手撑在额头上,触及一手冷汗,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继续吧。”
*
当陆辰雪推开礼堂大门的时候,讲座已经开始好一阵了。她迈着小碎步跌跌撞撞地下楼梯,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震动棒在体内搅动深入,羞耻感和快感交替刺激着大脑,一刻极乐,一刻阿鼻。
幸好她的位置挨着走廊,不必在人前拥挤,反复摩擦那个敏感的地方。
*
陆辰雪是被一阵电话铃给吵醒的。
兴许是房间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屋子里仍是午夜的漆黑。床垫很软,铺着薄薄的天鹅绒,叫人很快陷入潜意识的安宁,不愿清醒。
陆辰雪绝望地闭上眼,却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瞥见了男人胸前的领带,上面的印花过于熟悉,像极了好多年前,那个人每天早上离家时,她为他亲手系上的结。
“爸爸……我好难受……”
她合了眼,献上一个纵情的吻。
“别叫我小公主。”陆辰雪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把碗筷往桌上一扔,起身预备离开。
然,冷脸只堪堪维持了一秒。双脚刚落地,陆辰雪便大腿一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体内的两个栓塞随着挤压的动作往上一顶,恰巧触碰到了花蕊中最细嫩的柔软。她顿时臊了个满面通红,好像又有液体从自己身下淌出,连金属条上也是滑腻腻的感觉。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可身体每动一下,那两个异物就在湿热的甬道中刮蹭一下,激得她双腿颤抖,连站起的力气也没有。
“陈嚣……”女孩的眼角染上了潮红,一滴泪水从明亮的眼里溢出,像是黑曜石上晕开的水光。她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眼神直愣愣地照进陈嚣的眼底,“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放过我,好吗?”
“抱歉阿雪,我很信任你。”陈嚣抿着嘴笑了笑,微凉的指尖在金属与肉体的交界处摩挲,“但我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能够更有仪式感。”
陆辰雪没有说话,只是端起碗开始吃早餐。粥已经开始慢慢变凉,和心脏从热情到冷漠的速度相仿。
陈嚣蹲下身,为女孩穿上黑色的长裙,长袜,皮鞋。他又拿出一件自己的白色厚衬衣,长袖放下刚好遮住手背上青色的绳印。女孩的长发在他手中和束缚的麻绳并无二异,指尖细心地在黑瀑间穿梭,很快编织出了一条精致好看的发辫。
夏去秋过,转眼间就入了冬。陆辰雪的生日是在一年中最冷的大雪,室外银装素裹,细雪像白沙一样漫天飞舞。
陈嚣叹了一口气,用胸前的丝帕温柔地擦拭女孩身下的狼藉。
“记住,这是惩罚你在和我做爱时,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
陆辰雪身型一僵,眼里飞速跳跃过各种各样复杂的神色。
“你总是在说对不起,可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陈嚣用鞋尖抵在女孩的脖子上,隐约可以触碰到麻绳项圈凹凸不平的触感,在雪白的衬衫上留下一个肮脏的印记。
“我……”陆辰雪哑口无言。虽然陈嚣待她除了在性爱中,几乎与别的爱侣一样,但她还是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他是主,她是奴。如果主人不高兴,那不管是什么原因,都需要她去讨好,去承受。
陈嚣看着女孩眼中的盈盈水光,终是于心不忍,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吻掉她眼角的泪珠。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银钥匙,插进女孩腰间的银锁里,转动开来。
“对不起。”
男人的利刃逐渐有了抬头之势,跳动的筋络密布在深红的器官上,一点一点地昂扬,膨胀。陆辰雪闭上眼,有泪珠沾在她卷翘的睫毛上,像一朵干净的梨花。她张开嘴,将那个前端开始滴出液体的巨大物体一点点塞进口腔,用温热的唇舌紧紧包裹。
陈嚣仍是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分身在女孩红肿的双唇中进出。女孩的喉口比他曾进入过的一切甬道都要狭窄,像是铺了天鹅绒的吸盘,将他牢牢吸附。虎牙偶尔蹭过,更如切割金属时燃起的一路火花。但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性欲,没有情动。
“dont je ais cause.”
我清楚它来自何方。
门关,只有两人相对无言。
陈嚣似乎早就知道陆辰雪会来,她刚走进公司的大厅,就有人领着她去男人的办公室。
推开门,男人正坐在落地窗前,端了一杯美式咖啡。阳光洒满了整个书桌,手边的老式收音机里,玫瑰人生的旋律像清泉一般缓缓流淌。
“ll est entré dans mon coeu.”
抽屉中除了一些花花绿绿的礼物盒,还有一本张爱玲的。那是他和陆辰雪刚认识的时候,她送给他的礼物。
他的手指在书的扉页上摩挲,微微泛黄的纸张上有女孩清秀字体写作的情话。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今早女孩亲吻自己领带时的模样,深情且专注。
“我本以为你是白流苏。”
该死。
“抱歉,我马上过来。”陆辰雪掀开被子,脚尖在地上划拉着,慌忙地寻找鞋子。忽然手中一空,手机不知被谁抽了去,继而一双臂膀环过她的腰,将她又抱回了床上。
“别急,吃完早饭再走。”陈嚣在床头支起一张小桌子,摆上了一碗白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这里离你们学校只有十分钟车程,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这一场爱恋不知是谁征服了谁,或许只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陈嚣成为了男人唯一的奴隶,而男人也再没有拥抱过别人的孟浪。
整个圈子都为之一惊。
那个执着于向外侵略征服的男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那他也心甘情愿被判处无期徒刑。
没有缘分,没有巧合,只是陈嚣澎湃的一腔热血,让他终于与朝思暮想的人相拥而眠。
男人比他大十岁,是圈内人尽皆知的sadism,男女通吃,迷恋征服,明明如天使一般圣洁的外表,却包裹着一颗凶兽残酷的心。
“对不起!”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男人愣了一秒,忽而展颜一笑,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距他不远的卡座。
其实早在十几年前,陈嚣就是圈内有名的人物了。
十七岁生日的晚上,被一群年长的哥们儿骗去夜总会“长长见识”后,他的人生轨迹从此发生了巨大的偏转。
像是偶像剧里烂俗的剧情,楼梯转角,步履匆忙,他猛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膀,来者手中香槟琥珀色的液体仿佛慢动作,在杯子里晃过一圈,然后涌出杯口,朝自己泼来。
是一段亲密关系中独一无二的证明。
他仍记得西湖边的别院里,那一夜不知今夕何夕的肆虐;也记得深夜里他将捆在手腕上,沾满了精液和汗水的领带偷偷亲吻藏起的兴奋。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愿意舍弃一切,永远停留在那个未眠的夜晚。
照片下的空白处还写了一行小字,字迹飘逸有力。
“5月28日,相识五周年纪念,与爱人摄于西湖曲院风荷。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乘船漂泊,相谈甚欢。愿与君携手到老,长命无忧。”
没有落款,句末只绘有一朵潦草的玫瑰。
我要见他。
这是她将进两个小时灵魂与肉体的搏斗中,脑海里嘶吼过的唯一念头。
*
“对不起……”季月失落地垂下头。
“我……只是刚才……跑过来有些累了……”陆辰雪断断续续地轻喘,“你认真听,以后有问题……我能……问你……”
“……好。”
季月立马皱起了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学姐,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陆辰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你好好听课。”
“不行!”季月放下纸和笔,想要伸手去搀扶陆辰雪的胳膊,“课终归还会再有,但身体是头等大事!”
远远的,陆辰雪就看见她的小学弟正在为自己录像,同时手中奋笔疾书,抄录着教授的讲义。她悄无声息地坐到季月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忍住了那一声将要脱口而出的喘息。
“学姐你终于来啦!”察觉到身旁有人,季月立马转头,当看见那个意料之中的人时,脸上才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其实季月是很多女孩子会喜欢的男生类型,他阳光帅气,热爱运动,幽默博学,情商极高,甚至是理想的终生伴侣。但他是一片漂泊的叶,曾路过许多妖艳或朴素的花,都没能留下他前行的身影。直到遇见陆辰雪这朵在茫茫绿叶中遗世独立的绚烂,他才心甘情愿地降落,成为众多衬托她的绿叶之一。
铃声又反复响了好几遍,陆辰雪终是忍受不了喧闹,胡乱伸手拍下了免提。
“学姐,林教授的讲座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你现在在哪儿啊!”听筒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四周好像有很多人,闹哄哄的让大脑本就不太清醒的陆辰雪感到有些头疼。
“季月?”陆辰雪愣了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丝绸的被单从身上滑落,半遮半掩着一具赤裸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