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接着说，「老公我忘了跟你说了。中午不知道你几点钟回，怕

你回来了要吃饭。电饭锅里一直热着饭呢。你看一下，插座拨了吧。」

「……知道了……」

再打电话问吧。结果过了三分钟，林莤就又打过来了。

「怎么了？」

「老公，你手机怎么没带呀，家里也没人。」

她是林莤的朋友，说实在的，我个人真的不愿意跟她有太多的关联。我觉得

这样不好。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11点多了。

我嗯了一声，笑了笑说，「还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她很在乎你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我淡淡的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呢？」

现在人的婚姻其实远没有过去的那些世俗压力。离婚后跟谁在一起，理论上

说其实谁都管不着。

有点安静……

果可以我会跟林莤离婚。那么看看她怎么作吧。

对于她我真的心死了，我真的想看看，我走了，她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

有些可悲到可笑的想法。

也可以说，我的恨以前是恨杨桃子，因为我总是对林莤抱了一些幻想。但是

现在说真的，我对她恨之入骨。把爱人出轨的原因归结到第三者身上可能是人类

的通病，但是林莤连这种幻想的机会也没有留给我吧。

把一切都赌进去了。而她呢？我想起了那个杨桃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恨。

艾沫沫侧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似乎沉浸在回忆中，她脸颊上有很深的笑意。

她在跟我说着，曾经在学校比赛的事。我长她两个年级，都是中文系的。当

…………………………

第二天的上午原计划是接着陪老太太们一起去北月河市场买东西。林茜早上

接了个电话后跑来跟我说，她们公司来电话来说今天要考业务她是主考官不好请

——曾经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

我有种说不出的绝望，那种心存着期望，但是绝对不能挽回的绝望。

林莤的行为，已经是赤裸裸的出轨，而且是主动的。没有任何可以回避的借

不知道林莤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跟杨桃子在一起。我似乎习惯了逃避。

但是到了她说清楚的时候了。

我听到艾沫沫在热烈的说，「我跟你都是中文系的。

我忽然想起那天去她们公司找不到林茜跟她生气的事儿。「那天去找林莤却

跟你发火……」我顿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心情不好……」

「没事的。」她笑，「那天你气鼓鼓的转身就走了，我当时在想要是我结婚

她笑。

她跟林莤是完全不同的。坚强有自尊。是个不知道怎么让男人开心的女人。

只是她的笑很真实，我最近很少再看到这样的笑了，向阳光一样很暖和很直白。

那杯里的水已喝了大半。

我示意帮她倒水，一边问她，「身体不舒服吗？」

她把杯子递给我，有些无奈的笑，说，「有些事……我不善长…………我是

也跟她开了些小玩笑。气氛才好了一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僵硬，按理说她这样的人出来应筹是家常便饭了。

她跟我谈话也完全没必要这样的。

她明显仔细打扮过。而且她打了很淡的香水。我猜她可能有些紧张，不长的

时间里就去了次洗手间。

气氛有些僵硬。

艾沫沫询问我，「你平时喝什么呢？」

对这些东西，我一直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我喝什么都行。你呢，喝什么？」

她笑笑说，「我只喝白开水。」

这种地方很贵，除了公司会报销的，我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以前跟林茜

几乎完全不挑地方，音乐茶座去，路边的小吃摊也去的。

「不知道你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就直接来我平时谈生意的地方了。」她看

些认不出来她。她对自己的穿着似乎有些不习惯，有些不好意思跟我笑说，「我

平时不会买衣服，这是林莤帮我建议的裙子。

有一丝心烦。

我能看出她的样子里有一丝忧郁，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喊了她一声，「喛！」

我本来是想问了一下她怎么了？

她回过头来，愣了一下问，「什么？」

时间，晚上9点半

我来的时候，她也刚到。

艾沫沫比林莤要矮一点儿，是那种很标准的南方系女孩。身体清瘦，皮肤雪

真的很不习惯在晚上出去。再说公司的事，已经有人在经手，我不适合说太多。

电视上正在重复的放着我已经会背的广告……

去吃饭吗？我心里问自己………………也无所谓了……

「没事的，没事的……」——她笑说，「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沉默了几秒后说，「你找林莤吗？……她现在不在家里

……」

「什么事儿？」我语气生硬的问。

「哦……」对方顿了一下后说，「是我……我是艾沫沫……」

是艾沫沫的声音。

沫发的短信。内容是：「有事吗？」

这个短信没头没脑的。我想她八成的发错了。没理她。

继续无聊的看那些夹着漫长广告的电视剧。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正好看到我。

她正讲电话，我也没心情说话，没跟她打招呼就走了。

之后回家，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找事情忙碌。

下午在家里。

大约三四点的时候，开始觉得有点饿。出去转转打算买点东西吃。

天气很好，云淡风清。有种很久没再晒太阳的感觉。在下午的阳光下有种无

没事。

独自喝了点茶，极度无聊——我估计林莤已经上班去了。（她们卖场星期六

都会加班。）

一下就可以了，记得没吃完的晚上放冰箱里……」

…………………………………………………………

中午我在公司的时间都是在游魂中渡过的。结婚后的几年，星期六我从来不

我站起来往外走。

林莤追在后面帮我拿衣服，我看到门口地上塑料袋里装着那件淑女纺，那件

衣服上有泥巴让我觉得很刺眼。她在后面问我，「几点回来？」我一边穿衣服说，

……我没作声。

我们一起去驿城街的晋乡居，那是我们常去的一家酒店。

老人家中有几个身体不好对食物有讲究。妈妈跟几个老太太点了菜之后一定

她在我面前很开心的笑，很开心的说话。做了很多菜。处处尽心讨好我，我

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我坐在客厅的餐桌边上。

说着看我光着脚，她蹲在地上帮我穿鞋子说，「来，老婆侍候你。」

她一直没留意过我是穿着衣服裹在被子里的。

对于林莤一开始我是不想放弃，现在更多的却是怨恨。

一边做饭，隔几分钟就跑进来软磨硬泡哄我起床，说有礼物给我……

这样几次三番的……

她再出去之后。

林莤中午下班回来的时候我还合衣睡在床上。我的口袋里装着那枚从淑女纺

上坠落的扣子。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半湿的，黏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

难受。

跟在后面慢慢拍的。

那图片上的街景看着有点儿眼熟。跟以前不同我绝望得没有退路。人在重大的伤害中常常会有种时间停止的错

觉。

「靠，是你。」

我也凑过去看，一边问，「你们看什么呢？迟到了还看。」

「好东西……」他说着低头去接着看。

买的时候我还跟着作了参谋的。这会儿他们办公室的六七个人是一齐蹭车来

的，挤了圆圆的一车。

这么人摞人的坐过来，下车之后他们居然也没伸胳膊踢腿的活动，而是一齐

也有很宽广的停车位。我坐出租从侧门绕进去的时候，已经1点过5分，时间已

经差不多了。

付钱下车。

老太太似乎发现我认为她说错了，改口说，「我当时在公交上，在北门的时

候，好像有个女孩身材跟你媳妇很像。」她顿了几秒后说，「估计着是我眼花了，

那儿拆得乱七八糟现在都不住人了喔。」

那后面的一个阿姨插话说，「人家年青人有事儿要忙呢，问这干嘛。」

「嗯，她们公司有急事儿，抽不开身。」我笑着跟她们说。

「是啊，她是在北门上班吧，那儿正折迁重建呢，我刚才坐车来的时候，看

我不动声色的问她，「是不是要回你妈妈那儿去了？」她摇摇头说，「不是。」

她把手机放回荷包，靠近我说，「你呀，昨天回来的晚，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了，

我以后都不用回去了。」

想那个人跟我一直有点儿不对路，他肯定是故意的。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12点多了，时间上还来得及。老妈刚才听到我的电话了，

她有点儿担心的跟我说，「你早点去吧，我们丢不了的。」

他火急火燎的跟我说要我立即赶到一家商务酒店。那酒店名字叫五月花就在我家

附近，路很熟。我问他怎么了。他有些着急的说，「你怎么请假了。今天公司二

十周年年会。一点半开始。」他忽然压低声音跟我说，「你升职的事儿，公司已

那些老太太们昨天晚上一起去了这边的教堂开碰头会。有几个老太太跟妈妈

一起睡我们家。而别的老太太睡在亲戚或朋友家里。

等人都来齐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

「嗯。」

我嘘了口气说，「没事的。」

上午10点，林茜上班以后。我到达北月河公园门口。等着跟那些阿姨和老

我正在里面穿外套。

这件事她一周前就跟我说过的，我记得还有几天的，没想到会是今天。

「那算了，我陪她们就行了。」我一边往外套里伸胳膊一边说。

而我只能跟在她们后面，偶尔能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这样一直混到下午大约五点多的时候。等她们从一家商店出来的时候，我跟

她们提议说，「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吃晚饭吧！」

「嗯，老公，很晚了，早点睡……」

「出去了一下，手机忘带了。

「公司出什么事了吗？」她迟疑了一下问我。

「没有……是你们老总找我，她想问一下她最近跟我们公司的项目问题。」

到家后，听到手机在桌子上的提示音，拿起来看了一下，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看了一下，都是林莤的。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这时已经是11点多了，我想还是明天早上

假。

她说这话的时候穿着被称为仙女学院的黑色中袖长裙站在卧室的门外，裙子

把她的气质衬托得非常娴雅。她的脸上有很多的无奈。

她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黑夜，眼神有点空，说，「跟她在一起，所以这样觉

得吧。」

觉得吗？说真的……我以前也这样觉得………………

艾沫沫没有再说话……我看她的时候，她正在低头喝水。

我猜她可能看出来我心不在焉，我有些抱歉跟她说，「不好意思…………」

她看着我问，「……最近跟林莤不开心吗？」

但是每次这样想，又总会心里很痛。我想我不应该去促成这种结果。

爱一个人总是很想拥有她的全部。但是到最后分手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其

实她跟你一样是独立的。包括她可以选择爱别人。

「我当时95分以为已经是最高了。结果你分数跟我一样。我那时常常在想

你真是很历害。」

我会去报复林莤吗？对于杨桃子，我忽然不那么想要杀他了。我留着他，如

时诗歌比赛，她很努力，成绩不错，结果很巧合跟我分数居然是一样的。……

…………

我的思絮——

口了。

可笑的是我居然仍然在想着是不是可以挽回。她的行为却完全封死了，我作

任何努力的方向。为了让她从那种堕落中挣脱出来。我甚至拼了不要自己的前途。

我以前每次都坐在你后面的。你记不记得，年比赛。在学校的诗歌…

…」

我的思絮

了，我老公跟我吵架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笑。

她开始跟我谈起一些以前在学校的事情，对于曾经的大学生涯发生的事，很

多我都不记得了，而她似乎什么都记得。

我不知道她对感情是什么态度。

但是我知道我跟她这样单独在一起是不好的。

——她跟林莤应该是好朋友吧。

说单独跟异性聊天。」

我有些哑然，……单独跟异性吗？

我笑着跟她点点头说，「多想想赚钱的事儿，就不紧张了。」

接着她看了一眼外面跟我说，「好了，我陪妈妈她们去了……」

……………………

她在想什么呢……？

「平时经常来这里吗？」我随口问。

「是常事儿吧……这里离的比较近。」她补充了一句，「常常都要跟人谈生

意……」她的话很平和，握着杯子的手却有些发白。

她似乎并不习惯这样聊天。我有些莫名其妙。

为了打破沉默，我跟她聊了一些关于公司合作的事。虽然我觉得可能公司里

负责这个项目的人应该已经跟她说得很详细了。

她真的要了杯白开水。

旁边是远处的夜景。让人觉得安祥。

我也只要了杯白开水。

着我笑问，「不会不习惯吧？」

我笑笑说，「怎么会，挺好的。」

服务员走过来，站在旁边。

我跟她坐了一个靠落地窗的隔间。

很安静，有很轻的音乐。

身边窗外是黑色的夜幕。

白，眼睛很黑，安静而且有主见，只是我常常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我怀疑她是

不是常常失眠。

今天的她跟平时有些不同，她很仔细的画了妆。穿着白色的长裙。这让我有

「好吧。」

地方是她定的。

家电城附近的「周天」商务。

「我？……不是——是找你。最近跟你们公司有些业务上的事。想跟你咨询

一下。方便出来吃饭吗？」

「公司的业务……」我回头看了一下，电视还在放广告。跟林莤结婚以后，

我吃了一惊。

她接着问，「……打扰到你了吗？」

我平息了一下心情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

客厅的电话响了。

我有些烦，一般会打到家里的坐机。都是家里人，我本来心情就不好。

要去厨房跟烧火的师傅专门嘱咐。林茜跟着她们一起跟人沟通。

过了一会儿，她一个人回来，只是站在包间雕花门外愣着，似乎在等妈妈她

们。

一直在网上。搜完了想看的所有东西后，看了下钟——晚上八点二十五分……没

有睡意，烦恼向个冤魂在纠缠着我。

给自己找点儿事干。去看电视，各种的广告，没有尽头……这时忽然接到了艾沫

力感。

我去了一趟旁边的真功夫小吃，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

有辆奥迪a停在小区的马路对面，我走过的时候发现艾沫沫坐在车里正打电话。

于是打算回去。

站在一楼的玄关发了一小会儿愣，觉得后面楼上似乎有人在看我。我回头却

没有看到人。

加班。今天是破天荒，事前完全没有准备，所以完全没有事作。

今天公司里居然很忙。公司的不少高层都在，据说在谈大生意。我无聊的坐

了一会儿。

「不清楚。不会太久吧。」

「路上小心点。」

我下楼的时候，她追出来，探头跟我说，「菜我放在桌子上，晚上放锅里弄

菜端得差不多的时候，公司同事忽然来了一个电话，我接了。其实只是加班

的人问一下前台昨天当班的人是谁。我接了电话之后跟林茜说，「公司有急事，

马上要出去一趟。」

她自顾自的手上一边动一边跟我说，「下午要去逛商场。沫沫想让我一起看

衣服………上次买的那件淑女纺的百褶裙上有一颗扣子丢了，我顺便去补一个。」

……

我勉强坐起来，然后坐在床边不想动。

她跑进来看到我坐着。撒骄说，「老公——，你起来了。」

她凑过来靠着我，撅嘴说，「你要再不起来，我就在床上喂你吃饭了。」

我的心冷了，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木然。她进来跟我说些什么，我听不见。

只能看到她的的脸红朴朴的，那红润的颜色向个巨大的讽刺。

她的心情真的很好。

我在那辆车壳中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早上——

记不得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已经是星期六了。

「是吗……」

「我之前跟你说了啊，老婆只去几天就会回来的。」她笑了笑撅了下嘴说，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你啊……」

我跟他们拢在一块看。中间那同事手上拿着公司那台德国相机。相机屏幕上

有一张女人的局部图片，似乎很多张。他正在向后翻看。我凑近了看了一下，是

同一个女人的——几乎都是局部乱拍，没有脸，只有腰跟屁股。看上去向是开车

聚拢把其中一个人拢在中间，一块儿看他手上的东西。

那驾驶室里的小龚也下来，啪！一声把车门关上，凑过去一块儿看。

我有点儿好奇，跑过去猛的一拍小龚的后背。他吓一跳。回头看到是我说，

这时有辆蓝色的马自达呼的一声开进来，咔！一声停在我旁边的停车区里。

那车上下连着下来六七个男的。都穿着我们公司的工装。那辆车我也认识，是一

个姓龚的同事刚买的。

我心想，她今天在家电城考业务，不可能在北门吧！

把老太太们送到地方后安置了一下。自己赶快搭出租车往酒店赶。

五月花商务离我家很近，是家五星级的商务宾馆，作商务的话交通还算方便，

到她了。」另一个老太太说。

这老太太来的最晚，说是路上堵车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年青人忙是好事儿啊！」其中一个老人家接着问我，「媳妇今天怎么没来

啊？」她似乎是对林茜印像很好。她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满是热情。

我正在想说她今天有点儿忙，抽不开身。

经定下来了。下午就宣布。」他接着严肃的说道，「马上来千万别迟到了！」

二十周年年会，我倒是真忘了。

我昨天请假的时候，老总不在公司。我直接跟另一个管人事的说的。现在想

我帮她们找车，一起边走，一边听她们夸我有孝心，我只能苦笑。

那些老人家几乎不住在的谈论着家长里短。

包车把老太太们快送到北月河市场的时候，在车上忽然接了一通老总的电话。

妈在这时碰头。

这个时候到处都是游玩的人，中间掺夹着不少卖糖人卖小红旗和地图的小贩。

我在人群中百无寥奈的等。

「老公，对不起啊……我昨天晚上也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没想到还是这样

了……」

「你昨天老发愣是在想这件事吗？」

因为这时天色虽然看起来还早，但是坐车到那里基本上也就六点多了。林茜

似乎一直没有注意时间。她听我这样说，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忽然似乎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她有些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