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棠并没有给傅瑶好脸色,傅瑶依旧笑脸相迎,在两人独处之际,给了秋雨棠一个重要的信息。
“陵王妃无须如此戒备傅瑶,傅瑶对王妃并无敌意,至少,目前不会。”
“哼,那我倒是要谢过傅小姐了?”
从未见过徐皇后如此生气的德善,吓了一跳,要知道,德善之所以敢如此无法无天也是会挑主的,不过今天的徐皇后,德善是不敢得罪的。
德善悻悻逃出颐凛宫,存有侥幸之心地拍了拍胸脯,安抚道:“吓死我了,果然娘亲说得没错,女人无论大小,都不应该得罪,立马就能变母夜叉,希望德善的媳妇儿不要这般才好。
还有,这陵王妃走得也真是快,都不等等我的啊?”
德善没料到秋雨棠性子如此之怪,连徐皇后都敢得罪,他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要跟着秋雨棠才行,慌忙跪安。
“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先行告退,不然陵王妃可就要走远了!”
啪嗒!
此时的高恒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想得应该会更多,却一点用处也没有,身为暗卫的首领,如今却成了一个废人,今后该何去何从也成了一个难题。
宇文南一直守在外头,见到秋雨棠的时候,立刻一张笑脸相迎,秋雨棠避开了他亲密的举动,从宇文南的手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小心地问道:“王爷,妾身想念阿爹,今日可否回家去看望阿爹他老人家?”
宇文南虽然心中有些失落,却依旧允了秋雨棠的要求,道:“只是这事,那本王陪你一块如何?”
“是,这个理由足以,倒是你,为何不将事情的真相说与陵王殿下听,以你们的兄弟之情,他说不定会还你个公道。”
“也许吧,不过我倒不觉得他会舍得下你,无论如何,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秋雨笙一定恨我一辈子,而这个也是我最初想要的,即便有些许不同。”
“哦?有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与你之间倒也能相安无事。”
宇文南发狠的时候,德善跑得那叫一个快,宇文南看着自己皱乱不堪的衣裳,还占有德善鼻涕的裤脚让他分分钟就想脱了,他捉狂道:“德——善!”
屋里可不像屋外这般激烈,可谓是平静下暗藏汹涌。
秋雨棠看不明白高恒,高恒也弄不清楚秋雨棠,他们极为相似,对待敌人的时候,说出的话,要做的事都经过无数次的思量。
每当这个时候,德善总会出来找骂,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着宇文南狂奔而来,宇文南躲闪不及,德善再一次哭得让宇文南嫌弃至极。
当不明液体蹭到宇文南身上的时候,宇文南知道自己平时对德善是真的太好了,他僵硬地看着德善,眼睛里射出危险的光芒,骂道:“德善,你最好能给本王一个理由,让本王可以放过你的理由!”
“爷,爷,爷”,德善哭到不能自已,让宇文南都有种错觉,自己误会德善的错觉,德善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把,我把王妃,王妃,弄丢了,丢了,哇——”
秋雨棠自然明白徐皇后话中的意思,她还没开口,倒是德善又开始没大没小的唠叨:“果然,爷还是最在意高大人的了,一点也不管德善,就这样把德善扔在这,哼,等着看吧,德善是有媳妇儿的!”
“你在一旁叨叨个什么,还有完没完了!”
徐皇后不满地出声,德善小眼神使了上来,明显是不高兴了。
“不必了,公道什么的,我自会自己去讨。”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本王会帮你的!”
宇文南说出这句话时,故意不去看高恒的伤腿,高恒明白,依旧拒绝道:“多谢王爷,现今,我只有一个困惑,也许陵王妃可以帮忙解开,还请王爷行了个方便。”
秋雨棠回答得坦然,一点也没有做错事的内疚感,高恒知道多说无益,奈何宇文南非要知道个好歹不可,他索性闭嘴不言。
两人沉默的样子更添宇文南心中所忧之事,他还想开口问什么,没想到秋雨棠竟开口要求道:“王爷,能否让妾身跟高公子私下聊上两句?”
“不妥。”
“刚才听义父说了,我都忘了要祝贺陵王殿下了。”
宇文南有些窘态,不好意思道:“你别来取笑本王了,那是权宜之策,要不是你这个混球昏了过去,哪里有那么多事情,你不会怪本王吧?娶了棠儿。”
“不会。”
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宇文南心中依旧没底,当他看到高恒坐躺在床第时,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高恒,你果然醒了!”
高恒看向宇文南的眼神依旧平淡无情,他想行礼,却被宇文南拦住了。
秋雨棠思索了一番,突然一怔,不相信地看着傅瑶,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救高恒的!”
“傅瑶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至于要不要信,那便是王妃自个的事了。”
傅瑶俯身请了安,并没有挑明秋雨棠心中所想,却已经给了秋雨棠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要雨笙恨你一辈子!
秋雨棠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高恒的心间,他依旧想不明白秋雨棠为何会如此恨他,现今不管结局如何,秋雨棠身为秋雨笙最在乎的姐姐,现在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
是淡然,还是出于别的什么情感,高恒第一次觉得生命之中竟有这么多的无奈。
“谢字不敢当,至少我知道先生不会就此停手。”
傅瑶口中的先生令秋雨棠颇为在意,她不经问道:“你说的先生是谁?”
傅瑶暧昧不清的笑了,额头上跳跃的火焰预示着这很可能就是个陷阱,她说道:“这个世上最想要高恒命的人。”
出门不见秋雨棠的身影,德善不满地嘟起了嘴,伸长了脖子张望了一圈,最好还是认命了,现在只能好好地找了,这弄丢了秋雨棠,自己有几条命也不过让自己的主子消气的。
德善垂拉这脑袋,开始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头瞎转悠。
秋雨棠并没有走远,她出颐凛宫不久便遇到了傅瑶。
一个茶杯就这样被徐皇后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这猝不及防的事情,德善吓得蹦跳了起来,本来徐皇后就烦秋雨棠的事情,偏偏德善不会看眼色行事,哪壶不提提哪壶,当真就是给徐皇后一个不痛快。
徐皇后动怒,骂道:“那不快滚!”
在听到高恒醒来的消息,秋雨棠的脸色突变,变得极为的渗人,她没有去在意徐皇后对自己的一番羞辱,而是俯身拜了拜,道了一声:“母后安康,儿臣明日再来请安。”
还没等徐皇后说个什么,秋雨棠走得也是干脆,好像就不把徐皇后放在眼里一般。
秋雨棠如此无礼,徐皇后自然气结,指着秋雨棠的背影不住地骂道:“泼妇,简直就是市井蛮妇,如此目无尊长。”
秋雨棠当下泼了宇文南一顿冷水,婉拒道:“不必,是妾身想要回去一趟,住上几日,跟家人说些体己的话,王爷在的,怕是会不自在。”
“那好吧,你要是执意如此,本王都依你。”
就目前来说,宇文南对秋雨棠确实好得没话说,不会强逼秋雨棠做任何她不愿意的事情,事事谦让与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秋雨棠觉得一切都变得好陌生,好让人迷茫。
秋雨棠冷笑,邪魅,艳绝,她转身欲走,高恒心有顾忌,说了一句:“即使你伤了我,陵王殿下依旧选择护住你,事到如今,你不该再伤害陵王殿下的真心,过去的终究是过去。”
“多谢高公子提醒,让我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这次的谈话也只是徒劳,秋雨棠依旧有着自己的想法,根本不会任人左右。
“陵王妃得偿所愿,心下也应该欢喜才是,不应该是这般忧愁的模样。”
“得偿所愿?未必,至少你还没死。”
“果然,你是有意要取我性命的,单单只是因为秋雨笙?”
这个该死的德善,果然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宇文南突然好言说道:“德善,本王想送你个东西。”
德善感动到不行了,没想到自己闯祸了都还有奖赏,鼻涕更是一把接着一把,抽搐着说道:“爷,德善还以为您会杀了德善呢,没想到爷您这人有时候心肠蛮好的。”
“没错,说得很好,本王现在只想送你去西天!”
高恒从未如此遮遮掩掩的,宇文南不知道那是什么,他郁闷地走了出来,屋中就只剩下高恒跟秋雨棠。
宇文南不满地板着手指,喋喋不休道:“究竟是什么秘密非得躲着本王说不可?难不成高恒也喜欢棠儿?哈哈哈,怎么可能,不过,也不好说。”
宇文南在外头独自烦恼,推开门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只得忧心忡忡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犹如度日如年。
宇文南自然是拒绝了秋雨棠的要求,上次两人单独相处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次难保不会旧事重演。
高恒自然明白宇文南拒绝的原因,说道:“陵王殿下无需担忧,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而且,上次也不是陵王妃害我受的伤。”
“此话当真?那究竟是谁,快快告诉本王,本王一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不可!”
“真的?本王来得时候还有些担心,现在好多了,对了,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真是跟棠儿有关吗?”
当宇文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秋雨棠恰好走了进来,高恒看向她,她也盯着高恒,宇文南不知道如何缓解两人之间的矛盾之时,高恒开口道:“陵王妃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宇文南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在乎那等礼节?”
“有劳陵王殿下费心了。”
“你啊,下次再这么吓唬本王,本王可要你好看。”
对于傅瑶,秋雨棠依旧存有警惕之心,她不知道傅瑶是否真心,不过,细思之后不难得出答案:高恒会平安无事一定与赵琦有关。
只是这种矛盾的想法让秋雨棠犯了迷糊,明明想要高恒命的是赵琦,现今救高恒命的也是他,难不成,这背后有什么重大的阴谋不成?
秋雨棠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这心便越发慌,隐隐觉察到了有什么不妥之处。
高恒醒了,这对宇文南来说自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在颐凛宫,德善冒冒失失地带来了这个消息,宇文南便直接跑过来。
一旁的徐皇后看在眼里,不免对秋雨棠冷嘲热讽道:“也是,终究是多年的感情,比起一时兴起的情感,要牢固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