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善沉默不语,明显就是默认,宇文南哭笑不得,说道:“德善,本王数到三,要是你还不消失的话,本王就送你去跟陈家的列祖列宗见个面。”
“爷,您不能……”
“一。”
在秋雨笙要暴走之际,宇文南适宜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德善,内人府。”
果然,德善反应神速,双腿闭拢,全身绷直,一脸委屈而又哀怨地望着宇文南:“爷,为什么啊?”
“呸,谁说我是来见你的?给你收尸还差不多!”
“呸呸呸,掌嘴,掌嘴”,德善原本作势要打在秋雨笙的嘴上,秋雨笙哪里肯依,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德善便乖乖打在自己的嘴上,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又开始了自作多情。
“媳妇儿,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认了吧,俺娘也说了,这女人啊,就是这样,越是不想便就是要男人那么做,你啊,也别害羞了,承认一下,没什么的,还有不要动不动就咒我死,德善死了,你还不得哭死?”
秋雨棠冷眼略过,不作表态,尽量避免跟宇文家的人有过多的联系。
秋雨棠的不领情确实让南慕言有些尴尬,好在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并没有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出现,事情也不至于太糟。
可是,徐皇后却不想让事情就此过去,故意说起酸话:
前世,秋雨棠还算是个讨喜的儿媳,今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秋雨棠不打算讨好徐皇后。
宇文南夹在两人之间确实为难,而秋雨棠却故意装作看不见,她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要是宇文南厌倦自己了,说不定他就会放手。
“母后,棠儿这才过来没几天,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还望母后饶恕。”
扑通!
秋雨笙立即跪了下来,她当然明白秋雨棠不会是说说而已,她无奈地重复了一遍秋雨棠让她说的话语。
“我,秋雨笙对天起誓,若是今后跟高恒纠缠不清,阿,阿姐便死于非命,永不安宁!这样,可以了吗,阿姐?”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变!我千方百计就是要避开悲剧,你不会懂的,我也不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
“好,笙儿答应你,不会跟高恒有任何的瓜葛。”
“不够,我要你起誓,要是你跟高恒纠缠不清,那阿姐便死于非命,永不安宁!”
“那你为何请陵王殿下帮忙进宫?”
“阿姐!”秋雨笙不可置信地望着秋雨棠,愤怒加上被不尊重的委屈,她置气道:“阿姐都听到了,又何必来问笙儿?”
“阿姐要听你亲口承认进宫的目的,当真是为了找温大夫?”
“啊?嗯,没,没有。”
秋雨笙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就是一个做错事情被捉包的孩子模样。
秋雨棠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冷声笑了一下,夹杂着些许无奈的情绪。
“好咧,姐夫。”
“滚,本王可没你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小姨夫!”
“哼,爷,就算您不认,德善的媳妇儿也不会跑!”
面对秋雨棠的挖苦,秋雨笙只能强颜欢笑,应了一声:“没有的事,阿姐永远是雨笙最爱的阿姐。”
秋雨棠顺势拉过秋雨笙的手,秋雨笙被冰凉的手激灵了一下,脑子更是一片空白,秋雨棠笑道:“那你就陪阿姐说说话吧?”
“啊?嗯。”
“好,本王稍后安排一番,给你块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
“真的?谢谢王爷姐夫!”
秋雨笙两眼发光,一扫之前进门时的阴霾。
“那你说吧,本王不告诉你姐姐就是了。”
“嗯,哦,那个,那个,王爷姐夫,我想进宫。”
“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秋雨笙为何这么神秘,但宇文南还是依了秋雨笙的意思,屏退了左右。
突然间,屋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秋雨笙反倒更加不知如何开口,她紧张地连喝好几口茶水,她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先说了自己的顾虑。
“王爷姐夫,今日雨笙来找你之事,还烦你……”
“三。”
“好咧,我走!”
德善委屈巴巴地望着秋雨笙,像是要把她望穿了一般,可惜,秋雨笙都无动于衷,相反还因为德善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秋雨棠心绪不宁,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种不安源自何处。
秋雨笙来陵王府了,却不是来见秋雨棠,直觉告诉她,自己的妹妹似乎瞒了一些事情。
“媳妇儿!你来了!”
“爷!”
“二。”
“可是,爷……”
“因为你爷高兴。”
“爷,不是德善说您,早些时候,您跟王妃娘娘那般腻歪之时,德善可都忍了啊,现在您也太不厚道了,想要破坏我跟媳妇儿的感情,爷,您真的是太坏了!”
宇文南无语地笑了,问道:“是的话,你想怎么样?又想让你陈家的列祖列宗找本王算账?”
“你!”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秋雨笙心中烧起一阵莫名的怒火,她拧着德善的耳朵,凑了过去,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地吼道:“你给老娘听好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喜欢你的!”
这声狮子吼,吼得德善脑子一片空白,耳朵边嗡嗡地响了好一会儿,他呲牙揉着耳朵,里面的耳膜确实痒得发疼,他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哼,你就不认吧,德善都知道的,你心里是有我的!”
秋雨笙的青筋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宇文南一直捂着嘴在一旁偷笑,没有表态,但终究是自己的小姨子,要是不向着点,也说不过去。
每次德善一提“媳妇儿”这词,秋雨笙就一阵恼火,要不是有事非要过来一趟才行,她才不想见到德善呢!简直就是一个不听人话的主。
秋雨笙涨红了脸,揪着德善的耳朵,骂道:“呸,谁是你媳妇儿?不准这么叫我!”
“诶诶诶,轻点,轻点”,德善疼得直叫唤,嘴上依旧咬着死理,头一横,说道:“是你,是你,就是你!你就是德善的媳妇儿,你啊就承认了吧,不要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来见我,影响不好。”
宇文南拼命地找理由为秋雨棠开脱,秋雨棠却依旧一副不领情的模样,呆立一旁,不作任何的表态,如同一具石像。
“母后,三哥说得在理,而且,这宫中的规矩,别说三嫂嫂了,就连我有时候也会犯迷糊呢!”
替秋雨棠说话的是安王妃南慕言,这让秋雨棠有些意外,在秋雨棠的记忆中,对这个名不副实的安王妃确实有些印象,却交集不深,今世就更别说了,她实在弄不明白南慕言的意图,可能是刻意讨好也不一定。
秋雨笙用一种极为隐忍的复杂眼神盯着秋雨棠,秋雨棠没有察觉,而是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簪子,一把扶起了秋雨笙,轻轻地抱了抱她,像是抚慰一般地说道:“对了,这才是阿姐的好笙儿。”
秋雨笙的面如死灰,惨白得没有一丁点的血色,如同一具冰冷的枯尸,目光呆滞,失了最初的光彩。
这宇文家的媳妇确实难当,至少如同表面意思,不会那么轻松就是了。
“阿姐!”
从未想过秋雨棠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秋雨笙急了,也不愿意起这个誓了。
秋雨棠拔下头上的簪子抵住自己的脖子,发狠道:“若是你不愿意,要是有一丁点的侥幸,我今日便死在你的面前!”
“嗯。”
“好,阿姐要你起誓,不然你休想进宫!”
“阿姐!你变了?!”
“看来笙儿长大了,也开始有秘密了?”
“笙儿不明白阿姐说的是什么?”
即便到了这个地步,秋雨笙依旧在秋雨棠面前打着马虎眼,秋雨棠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口:
秋雨笙答应得有些勉强,她想逃,眼前的秋雨棠变得让她陌生,让她觉得害怕。
秋雨棠没让人跟着,她们转着转着就自然来到后花园,秋雨棠故意挑个没人的地,只剩下她们两姐妹的时候,这才开口问道:
“笙儿,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对阿姐说?”
等秋雨笙蹦蹦跳跳地拿着令牌回家时,怎么也不会料到会被秋雨棠拦下,她慌忙将令牌藏于身后,喊了一声:“阿姐?”
秋雨笙的动作自然逃脱不掉秋雨棠的眼睛,秋雨棠没有当下发火,相反,说的都是一些寒暄的表面话,这些寒暄的话语在秋雨笙听来,异常刺耳:阿姐她知道了?
“雨笙真是的,过来了也不知道看看阿姐,果然女大不中留,这心越跑越远了?都不知道挂念阿姐一番?”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请教温大夫。”
“哦,这样啊。”
秋雨笙或许不知道,她撒谎的时候可谓是漏洞百出,不过宇文南并没有揭穿,而是应允了下来。
“不要告诉你姐姐,是吧?”
秋雨笙惊愕,她原先还不知如何说出口,没想到倒是宇文南替自己说出来了,还如此直接,她略微有些狼狈地点了点头。
“嗯。”
德善走后,宇文南和秋雨笙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些因身份突然转换而带来的尴尬。
宇文南倒是先开了口:“雨笙小姨子这趟是来见姐姐的吧?也怪本王,应该让她多回娘家才是。”
“不不不”,秋雨笙慌忙摇手否认道,小心地看了左右,有些欲言欲止,向来大咧的她,也开始有所顾忌,请求道:“我有事想要拜托王爷姐夫,可否屏退左右?”
德善那惊天动地的大嗓门,叫得秋雨笙当场一阵恼怒。
“你叫谁媳妇儿呢?不准这么叫我!”
“德善,本王怎么觉得你是来占本王便宜来着了?你管雨笙小姨子叫媳妇儿,是不是还得冲我改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