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朝再也绷不住，伏在唐遇的身旁号啕大哭。

她一直压抑着的委屈，无望和无法明说的痛苦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她再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看得出来主人有在悉心保存，布料的颜色和花纹在昏暗的房间里反射出柔和的光晕。

唐言朝一时停在那里。她的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难受地发酸，却又无比柔软，像是在荒漠中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那些都是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

二人想到了什么，久久沉默不语。

唐言朝一打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中药味熏得打了个喷嚏。她快步上前拉开了床帘，这才知道小孩说的“唐先生身体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她感保证他现在的伤只比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副惨样好一点点，这次的覆盖伤口的纱布上隐约露出血色，右腿被木板固定，双眼也被蒙了厚厚一层布。

“您是唐夫人？”

唐言朝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感到奇怪，但没多细想“难道还有别的唐夫人？”

在确认身份后，周掌柜行为举止明显尊敬起来，他先是向唐言朝深深作揖，才道“您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唐先生吧，其余的事不应由我多嘴。”

她的泪珠滴在唐遇盖着的那件衣服上，还没发出声音就被迅速吸收，只余一抹深色的痕迹。

她想伸手擦掉眼泪，却被另一只伤痕交错的手轻轻抹去。

“别哭”有声音说到。

都伤成这样了，唐遇不好好平躺，硬是要缩到床里侧的角落去。

唐言朝脱了鞋爬进去，想把人捞出来，还没伸手就看到他怀里抱着的，身子下面压着的，甚至身上盖着的布料都有点熟悉。

很明显是…女士衣物。

唐言朝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迈进了向众人紧闭着的门内。

“这就是那位？”程星质看起来跃跃欲试，眼神充满了兴味。

“如果你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管住你自己。”周掌柜抿了口茶，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