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到了厨房角落的那两只黑木桶上。
如果把星空果都毒死,它们就不会发芽了吧?
然后万年不喝酒的人,把自己最爱的水果全部泡了酒。
太烦了,就连昨天在路上看见的野猫野狗都三五一群地凑在一起,怎么他就得忍受这种只能用玩具解决的寂寞!
雪落秋烦躁得连班都不想上,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把新助理凶哭了之后,他被所长赶回了家。
妈的,连所长都能看得出他不对劲,喻辰宿不知道现在是发情高发期吗,怎么还不回来!!
植物开始传粉,动物开始交配,人群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是啊,春天到了,身体里催促发情的因子都醒了过来,强迫着大脑产生对繁育后代的渴望。
偏偏这种时候喻辰宿不在身边。
“说话,想了没有?”喻辰宿抽出被含在对方嘴里吮吸的手指时带起了一条细长的银丝,他将那根手指送到自己嘴边,极为色情地舔了舔,眼睛里都是笑意,“想不想?”
一般这种时候,雪落秋都会逃避地合上双眼,再用极小的声音敷衍他一句。然而今天的雪落秋似乎并不想合眼,哪怕被逼得脑袋扬起,也坚持着要斜睨着他,被玩弄得鲜红的嘴唇张张合合,像极了浮上岸来换气的小金鱼,只可惜他发出的却都是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嗯……嗯啊……要……”
喻辰宿眯了眯眼,双手拨开层层叠叠的裙摆,捉住那两瓣圆润翘挺的屁股就是一顿揉搓,弄得怀里的人啊啊叫着求饶,快要哭出声才停下来,“嗯?”
喻辰宿没打算现在亲他,只用拇指揉了揉那水润的下唇。然而手指刚准备离开,就被心急的舌头裹住了。
那条舌头勾引似的,舔了他一下、两下、三下……雪落秋每舔他一下,就要用不停打转的眸子扫他一下,勾得他心痒痒的,终于把整根手指都捅了进去,粗暴地在柔软的口腔里戳刺按压,搅得里面水声连连。
这正是雪落秋想要的。
“这么激动做什么……”喻辰宿伸手接住他,哭笑不得地扶他起来。
雪落秋强忍着胸前和下身传来的阵阵快感,扶着小恋人的肩膀慢慢站稳,缓缓从玫瑰花里抬起头来。
他淡色的唇间夹着一片艳红而鲜嫩的玫瑰花瓣,眼中含着雾气,湿漉漉地望着他。
内容么,就是雪落秋头上的蝴蝶结蕾丝发带,脖子上的铃铛项圈,手腕上的装饰袖口,还有脚上的圆头皮鞋。
雪落秋大概是不太习惯脚上的鞋,裹着白丝的双腿并在一起,膝盖不停地相互磨蹭,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大腿内侧有一片被洇湿的痕迹。
他似乎是不敢看自己多日未见的小恋人,垂着水红的眼皮,交叠搭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层层叠叠的蕾丝围裙,弯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哑着嗓子恭恭敬敬地说到:“欢迎回家。”
半个小时以后到家的喻辰宿手里拿着一捧玫瑰花,非常具有仪式感地敲响了门。
但是并没有人给他开门,所以他只好掏出身份卡刷了一下。
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没人给他开门了。
第二天来找酒友瞎胡侃的雪上江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人,跑去儿子那蹭饭,顺手就把两桶烧酒扔雪落秋家了。
两桶,不是5l矿泉水那个桶,也不是10l食用油那个桶,而是他家酿酒的那种木桶——空桶落地上就能砸个坑出来,更别提装满酒有多重了。
总之雪上江在扔下那两只黑黢黢的易燃易爆的桶并把电梯凹出两个坑来之后,一溜烟滚回家去了。
“嗯……”雪落秋打了个酒嗝儿,伸手揉着自己微胀的肚子,语气有点委屈:“发情期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喻辰宿心说你个alpha哪来的发情期,可转念一想,好像春天的确是个容易躁动不安的季节……反正他这段时间每天回了酒店躺在床上想雪落秋的时候,就挺躁动的。
原本他还想给雪落秋一个惊喜,电话打着打着叫他开门来接自己,这下人都问他了,他要再说过几天,怕是雪落秋一个全息视频电话就甩过来了,他连对方的声音都不肯给人听到,更别说让人看到雪落秋脱衣服的样子了。
虽然他不知道最后那个语气词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觉得如果自己不加上那个词,这句话就不完整一样。
喻辰宿之前有听方知意说过雪落秋这个毛病——只要喝一点点酒,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孩子气起来,无理取闹的花样层出不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就在他无奈地叹气,考虑回家要怎么伺候这位祖宗的时候,祖宗又发话了:“喻辰宿,你王八蛋噜。”
正在等地铁的喻辰宿听见这声音,第一反应是捂住听筒,生怕周围的人听见通讯器里泄露出来的任何一丝声音。
他的,都是他的,谁也不许听。
“秋秋,你怎么了?”地铁来了,但喻辰宿并不打算坐。他按着通讯器,转身朝出口走去。
这还只是第一次。后来雪上江为了验证他是不是喝了酒就要拆卷筒纸,故意骗他喝酒,在他面前扔了卷筒纸和抽纸,还放了一沓草稿纸,结果他抄起草稿纸冲回房间里,做了整整一夜的数学题。
其实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挺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些事在别人眼里很奇怪,但他就是停不下来,而且潜意识里这样做是正确的,然后就一遍遍地重复下去。
自从知道这些事之后,雪落秋就滴酒不沾了。如果是在家出事了还好,万一在外面被灌了,他自己都没眼再看自己……
他下午把留在外面的最后一个星空果吃了,意犹未尽地舔完手指,准备收拾收拾出去买菜,结果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摸了一瓶酒出来。
那只瓶子里放的是绿色的星空果,泡了一个星期,颜色已经完全渗了出来,染得整只玻璃瓶绿得鲜亮,里面还浮着半瓶变成深绿色的星空果块,看上去漂亮极了。
雪落秋舔了舔嘴唇。
雪落秋想找个机会把另一管脱毛膏用掉,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喻辰宿出差去了。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首府区周围各类刑事案件频发,星网上滚动的新闻被公示包了圆,一天天的净是走私贩毒偷窃抢劫,喻辰宿他们辖区前几天一下出了六七起案件,本来就忙得焦头烂额人手不够用,上边又下发通知要开会,他连东西都没收拾,当天下午就被局长夹去了首府区。
然后第二天就给雪落秋打电话嗷嗷叫——首府区戒严,就连中将级别的军官出入都要走程序,他和霍局蹲到半夜三点多才进了酒店,早上起来下面就被扎得没法走路,他害怕耽搁事,只能强忍着下地,跟霍局奔波了一天,散会以后赶紧冲去超市买了剃须刀和脱毛膏,然而下面已经被扎得惨不忍睹了。
他一定是被发情冲坏了脑子。雪落秋望着储物柜里那一排泡了五颜六色水果块的玻璃瓶,如是想着。
喻辰宿是一星期以后回来的。一下车就又被局长夹回警局传达会议内容,中午吃完饭眯了会儿,下午继续开会,终于赶在下班之前把会开完了,才想起来给雪落秋打个电话。
只不过雪落秋那边……
积攒许久的怒气终于在他发现有一只星空果发了芽之后泻了闸。
原本该承受这场怒火的喻辰宿却因开会通讯器关机而逃过一劫。
雪落秋握着通讯器慢慢冷静下来。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起码得撑到小恋人回来……撑到他开完会也行;而且冰箱里的星空果受到发芽同伴的影响,很快都会发起芽来……
雪落秋拎着外卖盒回家,心里憋着一股怒气,看哪儿都不顺眼,尤其是楼下那几颗开得绚烂的榆叶梅,他老有种想把它们都铲了的冲动。
在遇到喻辰宿之前,他的春天过得很安稳。一方面是他非常注意,虽然不怎么打抑制剂,但所有有可能会被被迫发情的场所他都避免去;另一方面,他没有遇到能让他产生欲望的人,连晨勃他都懒得去解决——连想象的画面都无法产生,他看着像是干撸就能射的人吗?
在遇到喻辰宿之后,又因为性事基本没有间断过,所以体会不到这种欲望憋在身体里发酵的感觉有多难受——他活了二十七年,现在才感受到欲火焚身这个词到底有多贴切。
雪落秋都不知道他要怎么跟物业解释,这俩玩意儿真的不是炸弹。好在物业只是找他赔了修电梯的钱,没管他拎回家的是什么玩意儿。
春天是个非常美好的季节。花红了枝头,柳绿了枝梢,新年伊始,万物复苏。对动物植物来讲,无论去年过得怎么样,从现在起,只用顾及当下。
初春时节,小区里的草坪上开始有小孩子撒欢,清晨时叽叽喳喳的小鸟逐渐多了起来,原本光秃秃的树像是一夜之间披上了新装,红的红白的白绿的绿,无论开不开花都要在这第一场争奇斗艳里掺和上一脚。
雪落秋踮着脚尖绷紧了大腿的肌肉,双手无力地圈着喻辰宿的脖子,大口喘着气说到:“不行……不要了……要、要出来了……呀……”
他被抵在鞋柜上,被迫扬起脸,在恋人火热的目光的注视下,张着嘴任由他肆意玩弄自己的舌头,侵犯自己的口腔。
喻辰宿把被挤得变形的玫瑰花放在鞋柜上,腾出来的手迅速加入了战场,顺着被黑色布料包裹住的腰线往下移,来到裙摆根本盖不住的那处,毫不客气地招呼了一巴掌。他粗着嗓音问到:“想我没有,嗯?”
受了惊吓的雪落秋浑身一颤,口中溢出一声绵长的呻吟,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猛地踮起了脚尖。
眼前这幅画面,看得喻辰宿心里一阵阵地悸动。
他抚上恋人光洁的脸颊,用拇指按了按他沾着玫瑰露水的嘴角,低头叼走了他嘴里的那瓣玫瑰,舌头灵巧地一卷,将柔软的花瓣卷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雪落秋有些兴奋地望着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等他吻过来。
日,穿什么不好,偏偏要穿成这样,还弄得跟真的一样学人家说这种话……
喻辰宿砰地关上身后的门,喉结滑动了几下,话到嘴边转瞬就忘,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一句来,最后自暴自弃地把那束火红的玫瑰递到了雪落秋面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给你。”
看见那束花,雪落秋表情都变了,惊喜地嘤了一声,伸手就要接,结果被地垫绊了一下,踩着不太合脚的小皮鞋踉跄几步,一头埋进那束花里。
门内的人因为喝了酒,所以脸颊红扑扑的,再加上羞涩的神情,简直能要了喻辰宿的命。
更别说他还穿着全套的女仆装。
上次穿的时候没顾得上那么多细节,后来喻辰宿去评价的时候发现别人的返图里的东西好像比自己这个多,才发现老板寄快递的时候落了一袋配饰,又去找老板补发。
“今天就回去。”喻辰宿站在路边等出租,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纯黑的眼眸染上了夕阳的一丝金色。他斟酌着词句,又补了句:“马上就回去。”
雪落秋的手指搭在玻璃瓶上敲了几下,思索着马上是多快,最后哦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他觉得他需要准备准备。
听着对方气哼哼、一本正经地骂他,喻辰宿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配合地举高了手让安检人员搜身。
他没回话,雪落秋不高兴了,咕咚灌下一大口粉色的烧酒,大声嚷嚷到:“你王八蛋!听到没有噜!”
喻辰宿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过了安检就快步上了电梯,急不可耐地往上面赶。“听到了听到了,我是王八蛋。”
“唔……”雪落秋瘫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外头夹着通讯器,双手交叉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吧嗒着嘴说到:“我喝酒了。”
地铁出口的人非常多,喻辰宿有些不耐烦地站在队伍中,撸起袖子看了眼腕表,快七点了。“喝酒了然后呢?”
面对他的询问,雪落秋的回答非常坦诚:“我喝醉了,咕。”
喻辰宿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雪落秋已经开了第四瓶酒了。
泡过星空果的烧酒在原有醇香基础上更添一份清甜,再加上泡软的水果微酸的味道,非常容易让人上瘾。
接起电话的时候,雪落秋已经处于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状态了。他听见自己像是泡过糖水一般甜腻的嗓音:“谁呀?”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喝酒,他只是不太能喝,也不至于一杯倒,只是碰了酒精以后他就会……完全失去控制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呢,还是他念高中的时候,方知意过生日,他拿错雪上江的杯子喝了一口,发现拿错之后他还吐出来去漱了口,结果半小时以后,他被发现坐在浴室里拆卷筒纸,而且怎么叫都叫不走,就算雪上江把他扛回房间锁起来,过一会儿他还是会翻出窗户,跑回浴室,坐在马桶上继续拆卷筒纸。
那一天,家里所有的卷筒纸都没能幸免于难,全被他拆吧拆吧填了浴室。
他哼哼唧唧哼哼唧唧地撒娇,磨着雪落秋憋了好几句他想听的话才算好,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因为说了羞耻的话而面红耳赤的雪落秋洗澡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套路了。
虽然一天不剃毛发会被扎到,但刚刚视频里那玩意儿精神成那样,明显不能是肿的吧?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喻辰宿的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