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森心里更加难过了,“wendy,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好吗?你……你需要医治……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些衣服,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求求你允许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钮祜雯默不作声,顶着一片狼藉的面容虚弱地看着他。
汤森将从钮祜雯身上滑落的自己的外套又重新盖到了她身上,试探性地扶住了她的肩膀,一脸急迫和真诚:“wendy……忘掉那些……我知道很难……但请你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你是受害者,你是无辜的……请你千万不要乱想……好吗?我们现在就去治疗,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会过去的……警方会严惩坏人的……看着我,wendy,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们一定会抓住伤害你的人的,让他们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
“wendy……抱歉……我来晚了……”
“你……怎么……“
“是妮塔。她跟我说,今天她被你的狂热粉丝以死为威胁,交出了你的地址。她说心里过意不去,怀疑那个人会对你不利……所以请我来看看……”
“人还活着吗?”一名警察确认了钮祜雯的状态后,迅速告知了同伴。两名警察又试图叫钮祜雯,然而,眼见钮祜雯没有任何回应,也不像是吸食了毒品,他们便稍微放下心来。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体型硕大的壮汉。”一名警察查看这屋内家具和卫生间门的损坏程度,给出了初步判断。
“诶?我们刚刚上楼的时候,是不是碰到几个……”
“wendy!wendy!”汤森大喊着。
门前的地面上甚至有些许血迹。衣服,鞋子扔了一地。正门旁边的卫生间,凌乱不堪。空气里有浓浓的尿骚味和屎味,一看马桶圈上溅得到处都是的黄色水渍,还有马桶里隐隐可见的东西,不想理解味道从何而来。
起居室更是一片狼藉。入目便是一床丢在地上的皱巴巴的被子,还有撕得破损不堪的紫色蕾丝布料。汤森眼睛一紧。糟糕,来晚了……
“是的。这的确不是我的错。可是……汤森,我很难跟你解释……但是,一旦我的真实身份和面容曝光了,还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那我的名声和前途就都毁掉了。”
“……”汤森看了她许久,叹了口气,“wendy,名声和前途,有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健康,你的意志,还重要吗?”他说着,坐在了钮祜雯的床边。
经过拍戏的几个月,他们两个已然是比较亲密的好朋友了。钮祜雯叹了一口气,伸出还打着吊瓶的手,握住了汤森的手。
“我……不想暴露身份。”
“……”汤森震惊,“可是,他们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一定要替你找回公道!”
“他们会被判死刑吗?”
轻微脑震荡;外阴组织挫伤;阴道撕裂,肛门撕裂,直肠受损;乳房组织、臀部组织、腰部都受了极重的伤;四肢淤青、组织受损;口腔组织受伤,喉道受伤……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竟有几十处……
这群禽兽!
在警方要求钮祜雯做笔录的时候,钮祜雯这边却做出了令人惊讶的决定。
一辆警车正在飞速奔向钮祜雯的住处,汤森正坐在车后座,满脸焦急。午夜的纽约,繁华永不落幕、迷人又充满危险、空旷且孤寂冷漠。两个小时前,他按照妮塔告诉他的快递收件地址成功找到了钮祜雯所在的街区,然而,面对关门了的连锁超市,汤森顿时傻眼,束手无策。
没办法问超市公共人员,也没办法查监控,他根本无从得知钮祜雯的具体住址。再问妮塔,妮塔除了哭泣也给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汤森无奈只能地毯式一家一家搜索,如此效率实在太低。万般无奈之下,汤森向管理这片区域的警察发去了求助,希望能借助警力寻找钮祜雯。然而,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钮祜雯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钮祜雯的真实姓名,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提供不出来,警方反而盘问了汤森许久。
终于,警方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女子颤抖着声音,惊慌失措地向警方求助,话都没说清楚就挂断了。警方本以为这是惯常发生的深夜醉酒人员开警方玩笑事件,但是幸亏一名警员联想到汤森所报,遂将汤森叫过来听了一下女子报警的录音。汤森惊呼,就是她就是她,确认是他要找的人无疑。
“不是……我的错吗?”钮祜雯机械地重复着,她看着汤森充满了真诚和关心的眼睛,不知不觉,竟然流下了泪水。原来,自己还能流泪?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在过去几个小时都流光了呢。
“不是的,wendy。不是你的错。”汤森无比坚定地重复着,随后轻轻地擦去钮祜雯的泪水,像拥抱一片羽毛一样,将钮祜雯拥入怀中。
汤森在征得钮祜雯同意后,帮她换上了衣物,简单清洗过面部后便送到医院医治。看着医生给出的初步鉴定,汤森只觉得后背发凉。这群禽兽!
听到妮塔的名字,钮祜雯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虚弱地冷笑一声:“是吗……竟然是她……居然会过意不去……”她一激动,便作势要起来,但四肢乏力毫无力气可言。满脸斑驳的泪痕和干涸的精斑在她此刻面如死灰的脸上显得愈发明显,头发早就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都贴在头皮上、脸上、脖颈上,精液的味道也能从头发上闻到,甚至还粘了一个已经变硬的口香糖。此刻的她,实在狼狈至极,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与汤森一直以来所接触的那个高冷的紫色女人更毫无干系,只是一个被强暴、被轮奸到半死不活的可怜女人。
所有的不堪和肮脏汤森都没有在意,他甚至也忘记了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钮祜雯的真容,忘记了惊讶,忘记了一切。他只是满眼心疼,手忙脚乱地去扶钮祜雯,生怕碰疼了她。
钮祜雯在汤森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每动一下,她就浑身战栗,明显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疼痛难忍。但是她没有发出一丁点呻吟声,哪怕一句叹息,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好像她已经不知道疼痛这种感觉了似的。
“七个……刚走……”躺在床上像个失了神的木偶人一样的钮祜雯突然开口到。气若游丝。
警察眼前一亮,对视一眼,赶紧冲去追嫌犯,临走时不忘叮嘱汤森:“我们人手不够,汤森麻烦你送她去医院治疗,定伤,收集dna!我们同事稍后去医院找你!”
警察前脚刚走,后脚钮祜雯失了神的双眼渐渐聚焦回来,这才看向一旁满脸焦急和心疼,却又小心翼翼不敢碰她的汤森。
“wendy!”汤森迅速冲到仰面躺在床上的赤裸女人身边,在两名警察看到之前光速脱下外套盖在她满是伤痕的美丽肉体上。
床上的钮祜雯,还有气,她甚至是睁着眼的。但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毫无一丝神志可言。
“wendy!”汤森想摇一摇她,可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她那满身的伤痕,却又不敢再碰她身体分毫。
“重要。汤森,我真的很难跟你解释清楚,我来到美国是因为有我想要追求的梦想,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都是因为那个梦想……我已经为我的梦想付出了太多,我不可能停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的……”
“……”汤森沉默了一会儿,“这……极大概率……”
“极大概率不会,对吧。”钮祜雯说到,“我当然想要他们付出代价。可是,我千辛万苦来到美国从头开始,隐姓埋名苦练本领,如果要因为这几个渣滓,就要把我的未来毁于一旦……那我不如去死了……”
“wendy!不是这样的。你是受害者啊,这又不是你的错……”
“你说什么?”汤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汤森。我确定,我要撤案。”钮祜雯躺在干净卫生的病房里,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淡淡说到。
“为什么?我不理解!”
尽管他仍然无法说清楚自己和报警人之间的联系,以及报警人的身份,但是怀着“万一呢”的心态,警方还是派出人手跟着汤森一起去寻找报警人。没有具体地址,通话时间又太短。警方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钮祜雯的地址锁定在她所在的那条街。
两名警察和汤森一起一家一户搜过去,一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钮祜雯的家。
“砰——”撞开房门,汤森抢先一步进入到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