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饶白扬起唇角,眸底浸满了幸福。
那是他的梦吗?
又是个美梦呢。
钟饶白像个傻瓜在等待,就和走散的这么多年一样,他不知道谢靳住在哪座城市,所以他自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呆在那座承载他那个夏天的城市。
他到过谢靳取得胜利的篮球场,逛过很多次谢靳的高中学校,独自在深夜走过他们一起迈开脚步的路。
时间不凑巧,他们也失去了幸运的庇护。
可他似乎没法站稳。
钟饶白心里涨涨的,酸酸的。
谢靳和经理聊了几句,就出门到他自己的饭局上了。
“谢总,饶白被我们灌的有些多,可能有些不太清醒。”经理和其他同事都站着,唯独晕乎乎的钟饶白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我替他给您道个歉,谢总别放在心上,来,我们一起敬谢总一杯。”
钟饶白揉了揉太阳穴,大概理清楚了状况,手臂撑住桌子,起身。
他端酒杯的手没稳住,洒了些下来。
“……我……好想……你啊……”
鼻音沉重,混着哭腔。
谢靳缓缓抬起一只手,拍了拍钟饶白的背。
那喝了酒的钟饶白就是个勇敢的胆小鬼。
他反复伸出手,却不敢拥抱谢靳。
谢靳看着他稚拙的动作,没再出声。
钟饶白低着头,扛不住醉意,将滚烫的脸埋进手心。
他听见饭桌上又在起哄了,估计是谁陷入了话题中心点,钟饶白坐着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旁边的年轻女孩戳了戳他的肩。
钟饶白抬高视线,像只刚从森林里窜出来的鹿,灯光下,他的眼睛里仿佛铺了一层懵懂。
谢靳朝着他走来,到他面前止住脚步。
“喝这么多。”谢靳眉头紧皱,语气有些责怪的意思,“打算睡马路?”
假如没喝酒的钟饶白是个胆小鬼。
钟饶白没寻找到谢靳,辞去了工作,居无定所的漂泊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街道灯火通明,天上的星星躲在了云层后面。
钟饶白眯着眼,有些犯困,他垂头打了个哈气,再抬起眼眸,就看见了一身西装革履的谢靳。
钟饶白坐在那里,没有再喝一口酒。一场饭局下来,钟饶白酒醒了三分。他拒绝了同事的帮忙,说自己打车回家。
路边的寒风吹的脸颊疼,钟饶白杵在电线杆下面,望着饭店里出来的客人。
没有谢靳。
那一杯酒下了肚,胃里着实有些难受。
“谢总,真没想到在这……”
耳边经理在不停说话,钟饶白听的断断续续,他的脑袋沉重又飘忽,想朝着谢靳过去。
这一次,不是对不起。
而是我想你。
钟饶白最终拥住了谢靳,把头埋在了谢靳的肩头。
谢靳两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里,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
抱着他的家伙,肩膀小幅度的颤抖,发出又轻又小的抽泣。
胳膊旁边是喝了大半又被灌满的酒杯,对面是他念念不忘的痞气少年。
站在那,看着他。
少年穿上了挺括的西装,眼窝深邃了些许,头发打理的乌黑服帖,完全是一幅事业有成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