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呆愣了几秒,然后疯狂点点头,看着男人背着少年离开才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不亏是晴姐的亲弟弟,和晴姐一样霸气。
那个少年应该是他的小男朋友吧?那么瘦小的身材不知道一次性献了超过常规的量会不会生病啊......
“你尽力了,我们也会尽力的。”
“你们这些稀有血型的孩子啊也不知道保护自己,像你哥哥伤那么重,要是找不到你过来献血可怎么办啊!”
曲诤抬起头,一个冰冷又生人勿近的眼神止住了护士想要继续苦口婆心说教的话茬。
“病人恢复心跳!”
面容清秀却略显苍白的少年半躺在献血的椅子上,看着护士将装满他献血的血包密封好,焦急地抓着她的手臂。
“这些不够的吧,再抽一点好不好?”少年的嘴唇都已经看不出什么血色了,浑身发着抖,声音中带着焦急与紧张:“姐姐你们要救救我哥哥!只要我还没死再抽多少血都可以的!我......”
他的仿佛痴傻了一样盯着抢救室的大门,连泪水何时顺着脸颊滑落都不知道。
他的南临要死了。
“我叫你去死,你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去死?”
“从南临身上,我已经看到了为你付出一切的代价。”
“太可怜,太可笑了。”
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诤变得和他一样,为了所谓的忠诚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安晴摇了摇头,脸上带了几分苦涩的笑容。她看向曲茗未,对他的愤怒和鄙夷都写在了脸上。
“毕竟这可是曲小少爷的私奴,我怎么敢不尽力呢。”
“你现在假惺惺地在这故作什么担心?还有什么用?”她走到低着头的曲茗未面前,咬着牙瞪着他,压低声音道。
“叔......我真的不知道......”她咬了咬嘴唇,拉了拉白大褂的袖子,不敢面对大家充满希冀的目光。
“南临伤的很重,身上多处骨折......况且他的身体底子也太差了,心脏病低血压低血糖......他的头部受到过重击,出血情况不太严重但是血肿已经压迫了视中枢......”
“我说这些你们可能不太明白,总之很大几率会导致死亡或者变成植物人,就算醒了也很有可能失明或者留下其他后遗症。”安晴一咬牙将实情全部讲了出来:“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小茸竟然和南临血型相同,受到消息我弟赶紧就带着小茸来献血了,不然现在南临已经......”
“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她目光瞥向站在最后面微微舒了一口气的曲茗未,偷偷犯了一个白眼。
“病人后脑曾经受到重击,我们判断有脑出血,刚刚请了神经内科的人会诊,病人应该需要做开颅手术,具体情况一会他们的人会来跟你们详细介绍。”她一边说着,一边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张湿纸巾,大喇喇地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血污和汗水。
一天来接连的打击让南临的亲生父亲蔚然有些吃不消,差点就昏倒过去,还是蔚成扶住了他。
蔚然深吸一口气,大笔一挥在知情同意书上写下他的名字,递还给护士,然后继续回到抢救室的另一旁焦急等待,只留下曲茗未震惊地站在原地。
“瞳孔散大,对光反应消失,无自主呼吸......”
“继续胸外按压!心电示波、除颤器、开放静脉通路,气管插管!”
希望这些血能让抢救室里的那位化险为夷吧,这样大家的努力都没有白费。护士摇了摇头,继续回到工作岗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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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已经恢复心跳了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目前还在观察中。”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越岑的时候,南临被从抢救室推进重症监护室。年轻的女医生穿着染血的白大褂站在几个男人面前,疲惫的神色中仍带着些许严肃和担忧。
“小茸,抱着我的脖子。”他蹲下身,在南茸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将像猫咪一样柔软的大男孩背在身后。
“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再献血了,我是不是可以带他去病房了。”曲诤平静地俯视着护士,让护士莫名感到了一些压迫感。
甚至还有一些异样的小心动。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后倾,落入身后男人宽阔的胸膛。
男人拧着他那十分英气的眉毛,张开手臂将少年搂在怀里。
“已经抽了快500毫升了,这是你身体的极限了,再多一点你的生命也有危险。”护士姐姐叹了口气,将血包递给刚刚跑过来的年轻医生。
他曾经那样趾高气扬地对南临大吼着,千方百计地想置他于死地。
他可以收回这句话吗?还来得及吗?
......
“我和妈妈都不愿意小诤认祖归宗就是因为这个。”
“你们曲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父亲,你后妈,你大哥,还有你,个个都是冷血的怪物,都是没有感情的疯子!”她轻轻呵了一声。
“这是我和小诤帮你的最后一次了,曲茗未少家主,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来往了吧。”
阳光洒在有些喧扰的医院走廊内,却并不能带给几人一丝温暖。
蔚成毕竟是做了曲家大管事的人,为人极为稳重,率先从忧虑中走了出来,轻轻拍了拍女医生的肩膀。
“谢谢你晴晴,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们都很感谢你。”
蔚成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女医生。
“晴晴,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小临到底怎么样了。”
安晴犹豫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然后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蔚成。
“肾上腺素给1mg......”
“室颤!100焦耳非同步电除颤......”
病房外的每个人的心情随着医生一个个冷静的指令而上下起伏着。蔚然紧紧抓着哥哥蔚成的袖子,曲茗未则浑身冰冷地屏住呼吸,仿佛跟着里面被抢救的人心脏一起停跳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