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这个意思没错,“文雅一点的话,哥哥可以给自己找个性伴侣?成年人都是有需求的嘛。”换做是以前,李欲何绝对讲不出这些词,也不会有类似的思想,可历经淫纹的蹂躏与磨练,他想开了——只要不是被强迫或者强逼别人,谈性不谈感情,有何不可?
“你跟别人约过?”李凌生既不敢听答案,又好奇,他有些生气,可更多的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失落。
如果跟成小双的第一次算的话,那就是约过。李欲何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没和哥哥对视。
“以后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李凌生保证道,“现在绒绒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如果觉得被冒犯,我可以和你保持距离。”
李欲何思索一阵,想出个解决方案:“哥哥,我倒有个建议。”
“什么?”
因为春梦占据了他所有注意力,李欲何差点忘了睡前发生的两个插曲。
“绒绒,我是个混账哥哥,比你见到的、想到的还混账得多,要是你觉得恶心,你就……就……”他“就”了半天也没接下去。
“就怎么样?”李欲何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上拖鞋,走到他背后,“哥哥要和我分开住?和我保持距离?希望我讨厌你?再也不理睬你?”
李欲何实则未做好直面哥哥的准备,但是又不好让他久等,只能答应:“行,你进来吧。”
“咔哒”卧室门打开,李凌生提着几件用无纺布套上的衣物,看样子是上周洗的外套。他径直走向衣柜,拉开柜门,把衣架挂到衣竿上,又拿出被李欲何翻乱的上衣,重新叠了一遍放回去。
“哥,你今天不开晨会?”李欲何伸了个懒腰,找话题道。
沈嘉客接连被拒,音量越来越小:“好吧,我知道了。”
李欲何听出他的失望,温声道:“你该先跟那几个同事搞好关系,约他们吃顿饭,以后你们还要共事很久的。我周一下班再来找你玩儿。”
“可是……”
可他刚按下发送键,沈嘉客就一个电话打来。
“喂,欲何哥,吃不吃宵夜?”
还没等他开口,这小狗又补充:“我请客,想吃什么你选。”
李欲何实在和他聊不下去,便看一眼时间,提醒道:“离上班时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我还没换衣服洗漱呢,哥哥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今天沈嘉客和其他新员工一同去参加员工培训了,李欲何做完自己的工作,下班时本想打个电话约他看狗,可又觉得他开一天会应该很累,就没打扰。
因此,当沈嘉客主动联系他时,他正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等待晚餐。
“没那么夸张……”李欲何后悔跟哥哥说这件事了。明明是在为他的身体着想,怎么又扯回自己。
“绒绒青春期第一次遗精还是哥哥跟你解释的,”他无比心痛地怀念道,“你交女朋友的时候,我也送过你相关的性教育资料,哥哥不是反对你……追求快感,但那些男人怎么配!怎么敢碰你!”他好像失了神智,喋喋不休地念着。
“冷静,”李欲何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反应那么大,忙跟他解释,“我不是单纯地想和别人做爱,你忘了吗?我身上还有一道淫纹,它需要元精的供养,不然隔一段时间就会让我生不如死。”
早晨,不待闹钟响起,李欲何就自然苏醒。他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梦中激烈的情事,还有哥哥那简直要把他灼烧的眼神。
这一切真实得可怕,若不是他体内没任何不适,身上也无一点可疑痕迹,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真和亲哥哥做了那违背人伦的事情——后半段还是他主动引诱,满嘴淫词秽语。
“绒绒,起床没?上班要迟到了。”李凌生在他卧室外敲门,言语和往常别无二致。
“一个?”
李欲何又迟疑了,不知道成则的手指和小狗的舌头算不算。
李凌生看他眼神就知道肯定还有人,气得头脑闷胀,眼睛发黑:“果然,这些败类!垃圾男人!”他越想越不忿,“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碰你!这些人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丑!多脏!”
“你……可能憋着的火比较多,要不要试着处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懒得处的话偶尔找个干净的人约一约?”
李凌生听完他的建议,面部表情从关爱变为受伤,他反复确认了几遍,还以为弟弟在开玩笑。
“绒绒让我去约炮?”他艰难地说出这个词,觉得自己嘴巴脏了。
“不,不行,”李凌生被激得转身握住他的手,生怕他真这样做,“我可以跟你道歉,送你礼物补偿,但你不能搬出去住。”
他们交流最少的日子,是李欲何女友逝世后他低迷辍学的那几年,李凌生不是个会说体贴话安慰别人的人,公司工作任务又繁重,故而在不知不觉中与弟弟疏远很多。那段时间,李欲何常常不着家,几天一周见不到人影,保镖跟不上又找不着,愁得李凌生头发都白了好几根,直到他突然说自己成为“除妖师”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小弟虽然还是决定不再继续念书,不重回校园了,但最终听话地接受了他这个哥哥安排在分公司的职位。
“放心,我不走,这个家住了十几年,真让我搬出去反而会不习惯。”李欲何用大拇指摩摩他的虎口。他们又没真的像梦中一样搞到一起,这些逾矩行为可以归咎于淫纹的邪门影响和分泌过于旺盛的荷尔蒙。
“不开,有的部门经理培训公司新人去了。”李凌生关好柜子,走到床旁,伸手想摸他的头,却在半路顿了一会儿收回。他背过身不再看弟弟,脚步却停驻着始终没和他拉开一步距离。
“哥哥是有话想跟我说?”李欲何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既然他要装傻,自己就别戳破。本来做了意淫哥哥的春梦,他既羞耻又忧愁,但见到这位当哥的不知为何比自己更紧张,他反而放宽了心。
李凌生果然僵在原地,他依然背对弟弟,小声道:“昨晚上,草莓那会儿是我鬼迷心窍,不该对你做出那么肮脏的事。”正常的哥哥脑子再抽也不可能用亲弟弟的体液蘸草莓吃,也不可能找个抢弟弟水果的烂借口和他接吻。
“小狗听话。”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后天周天,还有两天多才能来公司见到你。”沈嘉客掰手指头计算着。
李欲何能想象到他满怀期盼的样子,可依然拒绝道:“晚饭我都没吃,宵夜还是算了。”
“为什么算了呀?怕长胖?你一点儿也不胖。”
“不想大晚上吃那么多,太油腻胃不舒服。”
“欲何哥,周末要不要去爬山或者郊游?”小狗发信息问道。
李欲何对户外运动挺感兴趣,因为平时追妖魔的时候都是在无聊的房顶上或者幽暗的小巷子里跑来跑去,即使在某座山中,他也很少有闲情逸致观赏路边的风景。可惜周末得去成家。
“周末有事,我约了其他人。”他不得不推拒。
李凌生深呼吸几次,逐渐平静下来,他喃喃道:“绒绒需要元精?我也是男性,也可以给你精液。”
“你在说什么?”李欲何又被他勾起有关那场梦的回忆,连声制止,“你不可以,哥哥,你是我哥哥。”梦里再不顾廉耻,现实都不能逾越那道界限。
“是啊,我是绒绒的亲哥哥……”李凌生一副受挫的模样,整齐熨帖的西装也无法使他看起来精神一些。
“起了!”李欲何甩甩头,埋起自己的荒唐梦,大声答道。
“可以进来吗?有几件干洗好的衣服帮你挂衣柜。”李凌生站了一会儿没有离开。
这些事往常都是家政做,偶尔不排除李凌生想关心弟弟,主动揽下杂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