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就好
歪了的弧线失败地模仿笑容。
“保镖先生请坐在那边。”孩子普通地开始对话,不再害怕但有些疏远的语气,“我还…不想离哥哥以外的人太近。”
“啊啊,好的。”麦克挪到软垫边,维持着孩子和大人间关系不亲的对话氛围,注意着画册的每次重涂,“…路西有任何反感都可以告诉我。”
消失了
麦克悄然在心底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孩子,尽管身体羸弱,精神上却相当坚韧,哪怕已经向加害者委曲求全,也还珍藏着不肯完全自弃的意识。
很快只余二人的房间,雇主留下的清单,叫做路西的孩子又打开的画册——粉泥状色彩涂层上被逐渐一条条刮出痕迹。
会被听到
寒意和反胃感强袭了麦克,他卯足意志力才让演技通过考验,纯然疑惑地蹲下来小声问雇主怎么办。话音未落,一只小手就被对方按在了他手上。
“路西有点怕生,没事的,相处好了其实很粘人。”雇主就这么把颤抖的孩子慢慢推向他,“以前的保育员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小家伙不得不扶住麦克的双臂,尽管肢体依旧不时战栗,完全背向兄长的脸上,在麦克视野中流露了瞬间的放松。
孩子一直在发丝阴影里半垂的双眼,顺着引导上转,慢慢流淌过暖色光线,将麦克的轮廓映入。
纤幼身躯旋即向雇主手臂间缩回,躲避地藏了起来,孩子的细白手指揪住兄长的衬衫前襟。
“不要……”
所以
孩子扶着腿上的画册,在划痕最后画上弯弯的三道。
“保镖先生的名字是?”
孩子立起画册,郑重地对他把食指压近唇边,随后又对画册覆盖涂抹上色彩,重复流程。
有人说带我走
有人想去曝光
“啊…,是院子的保镖先生?”孩子才发觉答案似地略抬高声调,“我从窗口有看过你。”
“没错哟,是之前在外面保护路西的人,以后哥哥忙的时候他会陪着你的。”雇主站起身,绕后拍拍麦克的肩膀,“不怕了吧?”
孩子“嗯”地点头,表情在雇主转向时已经又是不安紧绷微存。
恢复应有甘润的童稚嗓音轻轻颤抖,麦克有稍许心口闷痛,他快怀疑自己和雇主谁才是加害者了。
孩子短暂地攥紧手指,抬脸深切凝视爱怜地拥抱自己的男人。角度令麦克分辨出金绿眼瞳的欲泣,可相对见不到雇主的神情。
“哥哥就好,不要其他人…不要再有别人……”如哀啼的恳求压抑着哭腔,孩子努力把身体贴向并未收紧怀抱的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