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看不见。”妲哈卜理所当然地回答,“朝谒时只需几步路,在下告知他在先,他自己会记住如何走。”
“这可好生麻烦。”温雅不由感叹了一句。早知是这样,她先前就该让雨沐单独接待那达知国王,他们男子在一起也能将那帷帽摘下来凉快些许。
凉风习习伴着簌簌的竹浪,此情此景颇令人放松。又见四周没有旁人,妲哈卜便按习惯将她那月白色的头巾解下来,露出一头既卷又厚的褐色长发。
达知人的卷发又与天堑这边荒漠上香帝国遗民的不同。妲哈卜的发丝卷曲程度极大,几乎像定了型一般。而大约是为了完全包裹在头巾中,她这卷发表面又抹了些发油,显出绸缎般的光泽。
温雅瞧着倒颇想去摸一把试试这卷发的手感,然而她自不能做出这般失礼的举动,只岔开话题道:“刚才在河边气温颇高,妲哈卜王后该是早些摘了这头巾的。”
“主帅见谅。”妲哈卜却双手合十对着虚空一拜,又对温雅一拜,“在下乃阿苏朵信者,不得对异性示出真容。”
自阿苏朵教区加入周宗主同盟后,温雅已然得了神塑,名义上乃神在人间之化身了。然而关于达知人的这一习俗,她竟是头一回听说——先前联合科其国征服原格里非教宗领时,监国军所到之处既没见过什么戴头巾的女子,也没见过像那达知国王连眼睛都不露的男子。
稍一想也可知,这异性隔离的习俗恐怕并非来自阿苏朵教。不过温雅又不是真的神使,自然不在意那教义是否被鸠占鹊巢了,只问出她先前一直好奇的事:“可达知国王那般戴着厚帷帽,当真能看得见前面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