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美丽的提议,所有的亲密接触里,安娜最喜欢的就数抱抱了。拥抱,很紧,很久,像移动舞步般的,他再次试图把安娜带向卧室的床,耳边,有他极富魅力的声音,安娜有一刹那的犹豫。
也许,是他的样子还不够让安娜动心,也许,是那个两居室有些凌乱不够温馨,也许,是安娜不想为了他想性而性。终于,还是坚决的说:“真的该走了。”
后来,一切照旧
简单的小餐厅,简单的午餐,没有心动,却还舒服,他住得不远,提议去他那里喝茶,那也是一个与人合租的两居室,有些陈旧,单身的缘故,也不够整洁,开着电视,喝着茶,聊着天。
他说:“你的信,会令人想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安娜温婉的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用手指缠绕散落到胸前的长发,轻轻的在鼻尖拨弄。
记不得是怎样,有了身体的碰触,安娜的手握在了他的手中,安娜想起身告辞,可心里,又有微微的兴奋,那应该是被一个男人渴望的虚荣满足。更要命的,这个人还是安娜的偶像。
安娜是个忠实的听众,依然是深夜的时候听节目,依然是上网的时候在节目论坛留帖子,依然是有心情的时候写写信,偶尔会用短信发个节日问候,没再打过电话。
有一天,他短信问:“在忙什么呢?”
安娜说:“在看王小波的”
再度拥抱,有了些些不一样的意味,安娜有些慌乱的转身,匆匆道声晚安,跑进了小区。
后来,安娜,和,他,照旧噼里啪啦的点着键盘七扯八侃,照旧按着手机没心没肺呵呵傻乐。
后来的后来,安娜有了他,他有了她。
安娜抱怨,中国人真多,听个讲座都跟打仗似的。
他笑,所谓久负盛名的讲座,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我大概也能讲讲。
他比安娜工作早好几年,经验颇多,果然,他的真实的案例比那些营销的理论要生动太多。
说了晚安,却并未安,短信滴滴答答聊到睡着。
他预约安娜第二天的下班时光,安娜竟有些犹豫的,因为刚好有一个期待已久的培训讲座。
没想到有太多跟安娜一样对这个讲座期待已久的人,人群里,安娜的米白色风衣不免狼狈。
那时候,安娜刚毕业工作,租住一间小屋,两人聊得热乎的时候,要不噼里啪啦的点着键盘七扯八侃,要不按着手机没心没肺呵呵傻乐。没有太多心动暧昧的感觉,更多是年轻的投缘吧。生活简单,倒也轻松无忧。
那年深秋的某一天,他说:“同事出游,刚好去你的城市,可以看你么?”
那时候,只单纯地想,好啊,有朋自远方来嘛。可是,又会有一些些是否安全的犹疑。
男人不满抗 议 的样子,竟也是可爱至极的,安娜开心地探下头去,第一次,那么主动的,用心的,用尽毕生所能,给了他一场畅快淋漓,按捺不住低喘抽气的bj。
告别,送进站,一路短信,相见,甚欢。
单纯的从性开始,竟,也有如许意外的喜悦
网络里那般直白狂热的一个人呢,真实面对的时候,竟会害羞的笑着接不了话,好可爱。那些源于内心真实的疯狂幻想是来自这个偶尔会害羞的身体么?
安娜的惊喜却在心里溢满开来,他笑着走过来,熟稔地轻轻搂了一下安娜的肩,说,走,先找个地方吃饭。那样亲切自在的,安娜不自觉地便挽了他的胳膊,跟着他,那么近那么亲那么真实地走在这个城市温情依依的夜色里
他带安娜去吃饭,带安娜去逛街,还,带安娜去睡觉。
安娜想,无缘,算了吧。
他却急急地打来电话,说,如果时间允许,等我吧,我赶回去!
安娜很小人地提醒:我例假来了,还见么?
当初,q上陌生人要求加好友,上来就问想一 夜 情么?一 夜 情安娜是不想的,却很想了解想一夜 情的人的心理,陌生的两个人,身体会有反应么?万一染病呢?不怕被拍了裸照要挟么?
于是,跟他聊。倒是坦诚无伪的,问什么说什么,没费什么事儿,他那些风流故事就被安娜探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了两人其实不在一个城市,便没再提见面,却还是碰到了就会聊,这些话题聊得多了,也有干柴烈火的时候,于是,语音,电话,总能在喘息和呻吟里引爆彼此
或许因为陌生,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畅想彼此的有关 性 爱的幻想,放荡不羁地释放心底私密的欲望吧。在他面前展现的,是安娜从未有过的放浪,活色生香的文字,叫嚣的呻吟,还有在手指刺入身体的时候跟着他说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原本被安娜视为不堪的言语。安娜不止一次地想,是自己骨子里太孟浪,还是所有女人都有着这样有待激活的潜质?
后来,后来,后来的后来,q上碰到,他问:你会想起我么?
安娜想到那些无所不及的畅快聊天,心生温暖,说,会呀,会想起。
他问:想起什么?
后来,当依偎在他的臂弯,听他侃侃而谈的时候,他轻轻慢慢的顶送往来,安娜觉得还是有无限的温情流转的。
后来,安娜的大姨妈有提前拜访的征兆,他说的是,不吉利!安娜的心,又又晃了晃。不语地探手过去,他从微软到微硬,到忍耐不住的主动要求不吉利。
嗯,四次,很不错啊,他很满意,说,很久没这状态了啊!
后来,安娜就不再见他了。后来,他调回老家了。后来,他们碰到,还会聊聊彼此近况
他,是一档深夜节目的主持人,声音很好听,成熟,磁性,节目很随意,念一些听众发来的心情感受,信件,短信或帖子,做一些幽默风趣的小评论,不是很教条,也不讨好,偶尔有点跩,但也能听得出真诚。
安娜开着收音机,躺在床上,静静的听,会心的笑,在他的声音里入睡。听得久了,也会写一些或美丽或忧郁的心情,听着自己的文字用他磁性的声音念出的时候,有种莫名的感动。
见了,说不上来的悲喜,安娜才明白,原来,光看照片,是可以忽略身高的。安娜穿着高跟鞋,可以看到他的头顶。一下子,那些撒娇耍赖的冲动统统不见了。
可是,这是一个为她而来的男人,是一个以为她也跟自己一样心动才来的男人,安娜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不高会死啊!?
于是,跟着他,去吃饭,嗯,还是那样的话题众多,嗯,还是可以妙语如珠,嗯,还是可以安安静静的对视。
昵称,就像人的脸,总是见到,便也就觉得熟悉了,当然常换脸的不算。
碰到安娜也在线不忙的时候,便可以聊几句。
嗯,中文出身,恰到好处的调笑,不太夸张的仰慕,偶露强势的霸道,让安娜从最初不甚在意,渐渐欢愉起来。
那一夜,睡得很浅很浅。
半夜,安娜酒意渐去,主动出击,战端又起
天未亮,他蓄意挑衅,安娜无力再攻,任他驰骋
他过来,揽了一下安娜的肩,安娜有些不习惯,轻轻的躲开了,并肩的慢慢走,随意而及的话题,从一座桥走到另一座桥,光线渐渐暗去,夜色渐浓了。
往回走的时候,他接过安娜手上的包,牵起安娜空了的左手,说:“肚子饿了,走,去吃点东西吧。”那样自然亲近的样子,倒让安娜有了些感觉,一点点羞涩,一点点紧张,还有一点点情动。
这样的天气,喝点冰凉的扎啤,还是很舒服的,不知不觉就有了醉意。
安娜说:“看起来挺小的。”
他倒很老练的来一句:“看出来大小?这是半身照!”
安娜忍不住乐了:“那就来张全身的呀。”
进攻,不停的进攻,双腿搭肩的推进,俯卧跪撑的撞击,侧卧拥抱的推进
进门后一次,临睡前一次,清晨醒来后,又一次。
就ons而言,还算不错。
他很年轻,未婚,看安娜的日志,看安娜的签名,忍不住好奇这是怎样一个女子。随着安娜的心情,话,时多时少,断断续续的聊,倒是很有耐心。
终于有一天,心情合拍,话题合拍,聊得兴起,他给安娜看照片,很年轻的样子,清秀,学生气。
他问:“怎样?”
他靠过来,吻上安娜的发丝,安娜不那么坚决地抗拒着这样的亲昵,他翻身站起,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俯下身来,安娜感觉到了他的硬挺。他试图用唇舌和双手点燃安娜,安娜的抗拒就坚决了许多。
于是,他放慢了节奏,坐回去,只是抚摸安娜的手背,后来,他挨过来,头枕到安娜的腿上,这种亲昵,安娜也是不拒绝的,只是,夏天的裙子太薄,他的头发太短,扎人的感觉那么清晰,安娜无法让自己意乱情迷,终于,还是站起来,说:“我该回去了。”
临别,他说:“拥抱一下吧。”
他似乎很意外和惊讶,聊到后来,他打来电话:“刚好今天休息,一起吃饭,见面聊吧?”
还是那么迷人的声音,以致于安娜毫无矜持地说:”好呀,好呀。”
安娜到了约定的地点,站定,张望,然后,就看到他从那条小街的对面走过来。这个过程,很奇妙,有对偶像的好奇,有对异性的期待,就像一层面纱慢慢被揭开了,看起来比网上的照片更年轻些,其实,还不错,可是,不是安娜心动的类型,安娜在心里笑自己,又不是相亲哦,吃饭聊天而已。干吗有微微的失落?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他会说,楼下美发店新来一个女孩,好像你,莫名想你
后来的后来的后来的后来,他q被盗,他的电话,安娜的电话,几经变换,就,失去联系了
看着泛黄的信封上详细的居住地址,安娜想,也许,也许,什么时候可以给他一张节日的贺卡,他,会不会,也有如许翻腾的回忆?
聊工作,聊成长,聊感情,聊对婚姻的憧憬
不自不觉,又夜深了。
他拉着安娜的手,出门,打车,送回家。
他的短信及时到来,说,如果你听不下去了,我去接你喝咖啡。
安娜突然就想,我为什么不要优雅的坐在咖啡厅里约会而跑来这里跟这么多人抢一个座位?
终于坐在上岛,舒缓的钢琴曲映着窗外的月光如水而泻,他坐在安娜的对面。
第一天游玩结束,晚上短信闲聊,他说,见面聊吧!别担心,我去找你,在你附近找个地方坐坐聊会。
好像再拒绝就有些矫情了,见就见吧。安娜居家休闲的样子出了小区,他已候在门口,还好,极清秀的南方男人的样子,不是太高,很好听的声音,很斯文的笑容,在那个小茶馆的二楼,橘黄色的灯光溶散了初见的淡淡拘谨,温暖而愉悦。聊了什么早记不得了,只记得他男人付茶费的坚持,从茶楼出来的时候,有深秋的夜风吹来,送到小区门口分别的时候,他张开双臂,说,拥别一下吧!
依稀还记得他身上有好闻的清新味道,快乐的初见,这个拥抱真实而温情。
若不是旧物堆里的这一封薄薄的信,安娜几乎要忘了这个上海男人,她的网络初见。
信的内容说终于坐下来摊开纸拿起笔,来兑现承诺,安娜想了想,大概是哪次聊天安娜想知道他的字漂不漂亮,然后他答应有心情的时候会写信。这笔字还算清秀,只是习惯了键盘的手指难得拿起笔来还是多少显得生涩,不那么流畅,终于,这封信止于他的油笔罢工。
看看邮戳,10年光阴,竟已一闪而过。
刚开始五一悠长假期的那一年,安娜大米小米还合租在一起,放假了,各找各妈去了,安娜计划用七天的时间走遍还不太熟悉的这个城市,可是,似乎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出来吃喝玩乐了,干什么都要排队,安娜的计划在执行了一天之后,自动放弃,抱回一摞书,听歌,看书,上网,睡觉,倒也自得其乐。照例是要听着收音机入睡的。可是那一天,也许是白天睡多了,也许是独自一个人无聊,在节目最后,听他例行公事般念完电台地址和办公室电话,安娜拿着手机跟着摁号码,想也没想地就拨出去了,接通了,才发现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不知道要聊什么,只好先礼貌地自报家门:“你好,我叫安娜,经常听你的节目。”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是你呀,我记得,你给我写过信的。”
居然就那样自然的聊了起来,安娜意识到时间太晚,他还要回家的时候,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赶紧主动结束聊天,他说,跟你聊天很开心,稍等,留我的手机号给你,方便联系。
他抱着安娜躺下,说,乖点,别惹我啊!
安娜,乖乖的偎在他怀里,说,嗯,好,我们静态睡觉。半夜,安娜醒来,怕枕得他胳膊不舒服,挪开身体,再醒来,竟又被他抱入怀中了。
一夜无梦,酣睡,安娜先醒,用kiss叫醒了他的弟弟,他不满地说,乖,你说静态睡的,老实点儿,你又不能跟我来动态的!
他倒听不出失望;傻样儿,难得有机会,见见你,也是好的。等我一起晚饭。
看着那个城市明媚的午后阳光,安娜突然心情飞扬,本来可有可无的见面,倒多了那么一些些意外的期待来。
见面,哦,那么挺拔伟岸的身姿呢,帅帅的成熟味道,休闲地装扮,只是比视频里清瘦了些,他说,这一阵忙的,第一次见你,却这么狼狈。
尽管,安娜和他,用声音和文字那么深入过彼此,但安娜更渴望的情感是有点缠绵,有点怜惜,有点放纵,还有一些些牵肠挂肚的小思念,要有一点点情和一点点用心的。所以,安娜,没想过要见他。他呢,似乎也挺满意这样的状态,只在偶尔情动时才说,我去找你,好么?安娜无语笑笑,他也就罢了。
那时候,他说我喜欢你,安娜说我也喜欢你,那些喜欢的感觉都是真实的吧,只是,阳光下,这些暗夜的身体放纵,便遁形了。就这样,断断续续,浓浓淡淡的联系着,没有太多的心动,没有太多的用心,也没有太多非见不可的热切。
很久以后,安娜去了他的城市,多出半天空闲,想起他来,想,见个面再回去吧。可是,那么不巧,他竟然刚去了临近的城市出差。
安娜忙了一下,没及时回复,再看的时候,他自问自答了:想我的勇猛么?
哦,好吧,安娜只好从此不语了。
他,似乎一直在的。断断续续,浓浓淡淡,联系好些年了。
四次,两夜两天的工作量,哦,好吧,安娜在他累倒睡着的时候,手机上线找人打发多余的精力跟时光。
后来,后来,后来
很多让安娜的心一晃再晃再再晃的小细节,于是,安娜说,还是,算了吧!
于是,跟着他,去酒店,哦,让安娜稍后他先进,安娜的心,晃了晃,哦,好吧。
于是,去梳洗,两张床,安娜择一,斜躺,支着头,随意的按电视遥控器。他光着身子过来,安娜本能的躲了躲,他说,别装了害羞吧我还不了解你?安娜的心,又晃了晃。无语地趴在了雪白的床单上,来不及做什么,他便猛然刺入了,安娜的身体,一阵战栗,哦,好吧。
有的男人的魅力在行动,他的魅力大概是在说话,安娜总是在他激扬文字的时候感觉到那些些潇洒范儿。聊到男人的幻想,他用旅行包的皮带缚了安娜的双手,拍打安娜的臀,从床边顶撞到窗边。
见面前,已然是娇嗔耍赖嬉笑软哄的恋爱摸样。
他说我要去看你,那种不容拒绝的说来就来的气势,倒让安娜多喜欢了几分。
为了他不那么累,也为了真正的散散心,于是,约在一个中间的城市。
他翻身下马,拥安娜入怀的时候,说:“其实,我也挺累的,不过,我就是想给你留个好印象。”那一刻,安娜的手贴着他的手比大小,心漾了漾。
不过,后来,他再约安娜,安娜也没有再见了,也许是时间不对,也许是心情不对,也许,只是因为安娜觉得,在他面前少了那么一些些撒娇耍赖的冲动吧。
这个男人,很淡定的姿态出现,不间断的打着招呼,有时说着对安娜文字的感觉,有时只是一个无语微笑。
有点飘飘的微醺,他搀扶着上楼,换鞋,扶靠在沙发上,调好水温,过来,轻解衣衫,牵着安娜的手送进了浴室。
当水珠碰撞到身体肆意飞溅,当他的手抚摸到胸前久久逗弄,当他的坚硬轻蹭柔软的臀,安娜渐渐迷乱了,真的醉了,醉在那扶着墙高高抬起的臀,醉在身后那猛烈有声的撞击,醉在那抚过每一寸肌肤的温柔冲洗
安娜趴在床上,酒意未散,几欲入梦,他过来,轻轻覆上安娜的身体,吻,在后背游移,那样轻柔的,一下,一下,又一下,停在了安娜已然不自觉抬高的臀,他的唇与舌开始了无尽的嬉戏,唇温润的轻吻,舌灵活的钻探,如一场旖旎的春梦,叫安娜不愿醒来
他说:“全身的没有,你来,有全裸的。”
看起来那么青涩的样子,倒是调情得老道,安娜不免有了兴致。
初夏,微微的热,他提议在河边见,散散步聊聊天,倒也自然自在。
很久以后,心情时间都合适的时候,他们又见过一次,一切照旧,见面,吃饭,斯文有礼,进屋后,疯狂激烈,连爱爱的次数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一回一次跟一次之间,他硬得有点慢。
他的目的很简单,性。
性,安娜也要,可是,清晨从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一个人,走出来,有点孤单,和冷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