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疑惑地说:“你说回房,是跟谁回房?”
初见月迟疑了两秒,坚定地说:“当然是你了。”
游稚说:“不对吧,按照你刚才的说辞,你根本没提到我回吧台的事。”
游稚不耐烦地说:“你别整那没用的,我就要你一句话,如果做完检测确认孩子是你的,你是不是一定会负责?”
初见月自信满满地说:“那是自然,我不是那种会扔下孩子与配偶的人渣。”
游稚满意地笑了,继续说:“那好,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会诚实回答我吧?”
初见月喜笑颜开,激动地说:“稚儿,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可是你一直不见我。”见游稚表情都快吃人了,他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和你……”
剩下的话不需多说,游稚已经从他的表情读了出来,于是顺着话头说:“我怀孕了。”
初见月手中的杯子“咚”的一声掉在地上,茶水和玻璃碎片撒了一地。他近乎狂喜地说:“是真的吗宝宝?你……你怀了我的孩子?”
而初照人怀孕这么大的事,游家竟然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其中内情恐怕只有两种,一是初照人隐藏得太好,二是游家的眼线被彻底清除,或者只是身份被发现而调去了别的地方,不过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游稚都希望是第一种。
洗完澡后,游稚决定先帮初照人解决燃眉之急。他给初见月发了条信息,约好第二天在游家见面。初见月完全不知道游稚的小算盘,一副兴冲冲的模样,游稚则叫人布置现场,在会客厅内装满摄像头,以免事后初见月翻脸。
第二天下午,初见月提着大包小包如期赴约,脸上的笑容甚至有些腻人。他乖巧地入座,难掩激动与幸福地说:“宝宝,这次叫我来,是要讨论我们的婚事吗?”
见初见月说不出话,游稚干咳一声,严肃地说:“你也知道他很喜欢你,但你对他,比我对你要过分一百倍。而你知道当我问他为什么阻止王对你下手时,他怎么说吗?他说他不想逼你,不想拿孩子要挟你。”
游稚继续说:“你就那么确定带你回房间的人是我?”
初见月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了,第二天早上我虽然走得匆忙,但还是留意了房门上的名字,‘粲珠玑’。”
游稚恶狠狠瞪了初见月一眼,心想你丫敢调查我?但这便可以确定,初见月当晚的确待在初照人的房间。游稚冷笑一声,说:“我暂且不计较你偷偷调查我房间的事儿,不过有件事你我得告诉你,小照喜欢粲珠玑那侧的风景,所以我俩临时换了房间。那晚我住的,是‘飘兰麝’。”
游稚觉得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那小子,真不知道该说他圣母好还是深情好。但作为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依旧发自内心想要帮助初照人,哪怕这件事弄不好就会惹得一身骚。
不过要老实本分守规矩的话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游稚了,他狡黠一笑,说:“包在我身上。”
初照人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奶声奶气地说:“你……你别乱来!”
初见月眼神飘忽,说:“那也许……是我忘了说。你知道的,你的信息素会让我沉醉。”
游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或许初见月在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因为自己的信息素而有些意识模糊了,那之后再经受初照人如洪水般凶猛的信息素席卷,想要保持清醒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收起掌控一切的笑容,说:“那你还记得我去取餐的时候,你旁边都有谁吗?”
初见月明显皱了皱眉,没好气道:“照王子,你们俩一直在一起。”
初见月被游稚的笑容吸引,表情略有些微醺,他说:“当然了。”
游稚调整姿势,尽量避开摄像头的范围,说:“那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初见月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游稚还会追究此事。他想了想,说:“那天晚上见你在吧台喝酒,我怕你被人骗,就赶了过去。没聊几句你就去取餐了,再之后就……就回房了。”
游稚推开初见月,不悦地说:“你别高兴得太早,那天的事我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初见月怔得一怔,显然认为游稚还在那段时间内有过混乱的性关系。游稚继续说:“要等孩子过了百日才能做dna检测,所以……”
初见月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说:“好的,不过我也希望你知道一件事,不需要做检测,我相信那是我们的孩子。”
游稚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怒火,说:“刚见面就一定要同时踩两个雷吗?”
初见月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我错了,那么……稚儿,你要和我说什么?”
游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虽然这个称呼还是有点恶心,但多少给点面子吧。他抿了一口茶,说:“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你细聊,我这次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还记得在星棋岛酒店的时候发生的事吗?”
初见月哆嗦着手,说:“不可能的……宝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用编这种谎话骗我!”
游稚知道初见月或多或少想起了些什么,于是打算再点上一把火。他拿起平板,点开那张照片,一边给初见月展示一边说:“那现在你信了吗?”
这一瞬,初见月的脸上写满震惊、痛苦、难过,他没有流泪,但双眼通红,死死看着那张色调昏暗的合照,屏幕上初照人的脸满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也有一丝美梦成真的幸福。
游稚拍了拍胸脯,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来来来,把你那照片发给我,我自有妙用。”
初照人起初死活都不同意把那张夜色朦胧的“合影”分享给游稚,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泡,话说到这个份上,初照人心里也大致知道了游稚的打算——多半也是要诈一诈初见月,逼他负起责任。
结束了长达两个小时的通话,游稚疲惫地躺在床上,又整理出一些信息。虽然他无心接管家族事业,父亲与兄长们也从不在他面前讨论公司的事,但他依旧从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得知,游家的可靠消息来源几乎遍布全球,甚至有些流传于民间的皇室秘闻也都是游家偷偷放出去的,目的自然是通过操纵舆论来影响某些政策的商议、决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