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人。”男孩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谢谢主人。”
水端上来后,孙慕澄挑起男孩的下巴:“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被别人的狗勾引。谁允许你叫我主人的?”
她虽然混圈,但从来不养狗。
孙慕澄抬脚,脚背蹭着男孩的耻骨,把人拨开,像甩开一只抱腿的泰迪。
“啊!”男孩顺势柔弱地伏在地上,“主人不要小狗了吗?是小狗做错什么了吗?”
“听见没,我家没有男人,只有狗。”孙慕澄轻笑着看向一脸呆滞的顾阳。
一声黏糊糊柔腻腻的呼唤从身下传来,她感到小腿上温温热热地缠上来什么东西。
顾阳从她肩膀后边看过来,只见地上跪着一个白皙瘦弱的男孩,还他妈是全裸的!
他的细瘦的小腰塌下去,水蜜桃似的屁股翘起来,轻轻摇摆。
松散利落的碎短发,隐约的断眉和略显糙乱的胡茬。
他的胡茬比昨天更明显了,上唇和下巴上,几毫米的长度。她一向对蓄须的男人无感,但胡须点缀在他脸上很合适。
她看到他胸牌上的名字:时枭。
她是不是得考虑办张vip月卡什么的……
还有她今天这工伤老王给不给点表示。
顾阳他们怎么样了?这会儿该收网了吧?
可能是打麻醉的医生失误了,手术过程中她始终有痛感,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缝针一针一针穿过她腹部的皮肤。
不锈钢的器具抵在身上,触感凉凉的。
她没有吭声,与其沉入无知无觉的黑暗中,还不如清醒地疼点。她不喜欢黑暗,连晚上睡觉都要留盏灯。然后,她沉沉睡去,坠入了一个重复做过几十次的熟悉的噩梦里。
……
五个小时后,孙慕澄又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昨日重现。
孙慕澄掐了烟,赶客:“我家男人止步。”
“其实是老王安排我来的,你这儿风水好。”说着他挤了个眼。
又是老王。
“澄子,你这身……”
貂皮小袄,豹纹包臀裙,过膝黑筒靴,蜜桃妆,香水味儿……
“怎么?”她挑眉。
不过,她不针对顾阳。
顾阳是个不错的人,只不过这个时代的男人身上,或多或少难免沾着传承千年的思想糟粕。
“怎么,我来下半夜的?”
她摩挲布料的边缘,就像在触摸他那双修长有节的手。
除了过度劳累,空腹低血糖,这勒人玩意儿也是她扑街的帮凶之一吧……
毕竟她一向身板硬朗,也没有什么心肺疾病。
真是诡计多端啊,还想领惩罚?那不是让他遂心如意了吗?
“记住,没有下一次。”
她根本不想和他纠缠。之前无论他怎样费尽心机,在她眼里依然索然无味。
顾阳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咕咚咕咚地把水喝干了。
“咳,小兄弟,你这样……不冷吗?”
男孩看他的眼神却冷戚戚的充满敌意。
?“顾阳?”他怎么在这里。
“惊喜,什么叫他妈的惊喜,要给你翻译翻译不?”对面高大帅气的寸头青年咧开一个半油不痞的笑。
“你不用陪女朋友?”她白了他一眼,掏出钥匙开门。
“可是,我的主人把我寄养在这里,我没有安全感……”委屈巴巴用漂亮的小脸地蹭她的脚。
“所以你就背叛她?”孙慕澄笑,“真是条小骚狗。”
男孩的脸红了,好像被骂能让他兴奋。
他一个标准的直男哪见过这种景象?脸都红了,视线还是移不开那个男孩。他下身戴的那个金属玩意儿是什么?整个鸡巴都被禁锢在里面,而且,他的鸡巴好小,竟然塞得进去……
“去,给你狗哥哥倒点水。”
顾阳:“……”
“你不说你家没男人吗?”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男孩抬起头,身体因为暴露的羞耻而微微颤抖着,“主人……他是谁啊?”
那样子活像受了冷落的后宫妃子,我见犹怜。
顾阳,长相也算挺阳光清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腻了?
“好好说话别挤眉弄眼,想吐。”说着她推开门——
“主人!”
时枭。好独特的名字,姓少见,名更少见。
“好巧啊,时医生,又见面了。”她眉眼弯弯地笑。
卸了浓妆,精致漂亮的五官重见天日。她其实是清纯明艳的长相,若是她“端着点”淑女架子,会看起来很温婉。
正在胡思乱想,护士敲门了:“六床查房。”
话音未落,一抹白色身影就迈步行至眼前。
她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个梦单调又恐怖,她在漆黑一片的狭窄井道里不断下坠,下坠,失重的感觉如此清晰,就像指甲在黑板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嗡鸣。
只是今天的梦和以往不一样,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再度坠落在冰冷潮湿的井底,猝然惊醒,而是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这是本命年的倒春寒吗?接连两天进了icu。
她甚至扭头看旁边会不会还站着那个女孩。
比昨天好一点,她虽然经历了一段意识模糊,但始终没晕过去。
她知道这里是延和医院,甚至知道自己是在三楼做的手术。
“没,够敬业的。”说完,他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会周公去了。
半小时后,孙慕澄接了一个电话,把顾阳摇醒:“老王让我们现在过去,你东西都带了吗?”
“都在车上。”他像个猎犬一样警醒起来,“就在楼下!”
“你睡吧,最近你比较辛苦,晚上我包了。”
……
孙慕澄不喜欢占人便宜,所以大半夜的依旧设了闹钟把自己震起来,换上“战服”,把顶着一双黑眼圈的顾阳换下了。
“孙慕澄,你能不当着我的面脱衣服吗?”
她看了眼顾阳:“兄弟,这是我家。你要是不好意思请你回避,你要是有龌龊想法请你反思,不要指点我的行为。”
她从不吃这一套,男人这么说话,好像在暗示女人应该怎样“行为检点”,男本位的封建逻辑,只会让她想笑。
而今天,她甚至对他厌烦。
她脱掉束身衣,看到上面被扯破的裂口,她又想起了在医院里对她说“不用谢”的那个男人。
是在急救时被他扯破的吧。
“你去穿好衣服,”孙慕澄发话了,“最近几天他都在家里住。”
“是,主人。”
“你叫我什么?”孙慕澄看了他一眼,他哆哆嗦嗦地跪求原谅:“我错了!请您惩罚我。”
“异地恋,掰了,”他收了伞抖水,“春天里的雨真邪门,飘来飘去的哪儿都钻,打伞也白搭。”
“别收伞啊,没说让你进门。”
“不会吧?孙大小姐,你家这么大,三环内的独栋别墅,你还没间房安排我?怎么,有男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