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给宁桐青反对的机会,直接拉开宁桐青披着的被子,敏捷地跪了下去。
宁桐青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可展遥比他更快,大胆而热情地含住了他。
这种事展遥实在做得不好,宁桐青被他咬得有点痛,却也不好打击年轻人的殷勤,更别提他还有负气的意味。伸手摸了摸展遥的脸颊后,宁桐青哑声说:“别犯傻,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而且我都忘记了。”
展遥一顿:“……鬼才信。”
看着展遥说不清是清醒还是恍惚的面孔,宁桐青想想,决定和他分享一个秘密。
一旦拿定主意,他就咬着展遥的耳朵,告诉他自己的一个梦。
听完后,展遥瞪大了眼睛:“……那你还拒绝我?两次。不对,三次……不对,至少四次。”
“不冷吗?”宁桐青伸手,关起半扇窗。
展遥摇头:“一开始有一点,站了一会儿反而不冷了。”
“可别是冷过了。”
他的半张脊背靠在窗沿,脚尖只能勉强点到地面,这个姿势之下,展遥既无法借力也几乎没法动弹,只能任由着宁桐青剖开他,填满他,缓慢地进入又离开他。他无计可施,只能又抓又咬他,可即便是这样,身体最深处那股陌生的火焰还是在熊熊地烧着他,煎熬着他,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地迎合和求饶。两个人身上的被子早就滑开了,可他们谁也没觉得冷。
“……痛死了……”句子是从喉咙的深处挤出来的,湿淋淋的,而且滚烫。像他整个人一样滑腻不堪。
宁桐青在他的身体里,知道这话口是心非到了什么程度,但他还是抚慰着展遥,同时又侵略着他,来到之前从未到达的地方。
他浑身颤抖,急急切切地想要堵住宁桐青的嘴,两个人越挨越近。展遥的身体深处还残留着上半夜的余韵,宁桐青的手指刚一伸进去,就热情地款待了他。宁桐青微微挑眉,又说:“梦里你可没那么听话。”
展遥偏过头,用力咬住宁桐青扶着他脸颊的手指,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拉过宁桐青,引着他往自己的身体里来。宁桐青按住他的腰,片刻后咬牙说:“……松手,我去拿套子。”
展遥笑了,用自己都陌生的湿润的声音发问:“梦里你也戴套吗?”
宁桐青从他的双臂间挣脱开来,曲起膝盖,吻住低着头的展遥:“嗯。”
展遥又说:“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就是个假设啊,你不喜欢我了,你也要告诉我。你不能再骗我了。”
“不会。”
宁桐青翻了个身,想给展遥先盖好被子,然后再去关窗。可另半边床是空的,他一愣,下意识地就喊:“展遥?”
“嗯?”
声音是从窗子那边传来的。
展遥抬眼,他没法说话,好在月光足够明亮,足以让宁桐青看明白这一刻的眼神。宁桐青钳住展遥的下巴,慢慢抽出又精神起来的下身。他装作没看见那一缕细细的银线,伸手把人提起来,抱在窗台上,问:“真想知道?”
展遥看着他,伸出手把人搂住了,答非所问:“反正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说完后他沉默了很久,终于不情愿地说:“太难受了。”
说完他轻轻咬了咬宁桐青的下巴,撒娇似的说:“我要知道细节。”
“……不记得了。”
展遥又丢出一个鬼才信的眼神,然后蓦然一笑:“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一本正经地数数,宁桐青笑起来:“那你说我怎么办?再说梦是假的啊。”
展遥不大高兴地瞥他一眼:“不管。那我也应该知道吧。”
“所以不是告诉你了吗?”
听宁桐青这么说,展遥又把被子裹紧了点,然后挨近宁桐青,看着远方的山峦,很久才说:“是新年了吧?”
“没看表,不过看月亮的位置应该是。”
“那……新年快乐?”他转过脸,吻了一下宁桐青,“有点像做梦。”
冬天的霜落在展遥的肩头,然而在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有无边无尽的春光。
他按住了宁桐青的肩膀,不准他走,然后借着姿势的便利,硬是钉上了宁桐青的身体。胶在一起后展遥顿时僵住了,宁桐青也没法动,只能卡住他的腰,让下滑的过程变得稍微慢一点,至少没那么难熬。
“太胡闹了啊。”宁桐青发出一个毫无威慑力的警告,“以后绝对不可以。
展遥只能长长地吁气,在他肩头蹭掉无意识的眼泪:“你能把眼下这关先过了吗……好像还是你来比较舒服。”
“那说好了……宁桐青,你怎么这么好啊。”他又趴在宁桐青的肩头,固执地、小声地感慨,“要是还能重来,你一定要早点答应我。告诉我真话。”
宁桐青抚过他的后颈:“说傻话。”
他再次亲吻住展遥,挤进展遥的双腿之间。两个人第一次发现窗台的高度居然这么合适。宁桐青没完没了地亲他,手滑进展遥的小腹上,缠住那早就硬得滴水的器官,慢慢地告诉展遥那个遥远的春梦的细节,展遥一开始还假装维持着平静,到这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两分钟,他就装不下去了:“别说了……你不是都忘了吗!”
宁桐青没了睡意,坐起来,只见展遥裹着被子站在窗边,也没关窗,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宁桐青叫他后,展遥转过身,语调里有一点新奇的喜悦:“好像落霜了。”
陡然间,一个原以为忘记的梦境鲜明了起来。宁桐青于是也披着被子走到窗前,月亮很好,正挂在山的后面,近处的山头有一层浅浅的白色,分不清是月光还是落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