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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雨空明[破镜重圆] 第79节(第1页)

齐砚淮眉稍微抬,淡道:“高总这就见外了,私底下倒也不必这么称呼我,我是晚辈,于情于理,您喊我砚淮就好。”

见外的可不光是高海明一人。

一旁的吴信城见状,上前为齐砚淮倒满酒,笑容可掬地说:“齐总,这第一杯肯定要我敬您。回国不到一年就把集团治理的那么好,真是后生可畏啊!”

消息传了没几日,高海明和吴信城便突然联系齐砚淮,说过几日在“山水一色”有个酒局,想请齐砚淮赏脸过去一趟。

齐砚淮应允,并于当日驱车前往。

“山水一色”名字起得好听,说白了也就是个vip制的会所。而高海明和吴信城之所以请齐砚淮来这里,当然也不只是想请他喝酒这么简单。

“你爸一手建立起来的企业,你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掌管天经地义。”

“你放心去做,无论怎样姑姑都支持你。”

离得这样近,齐砚淮头一次注意到齐依澜眼角条条的细纹,他轻拍齐依澜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垂眸低声说:“你放心,姑姑。”

骨灰盒安然落葬,四围的人群才开始缓慢移动。众人依次上前,弯腰放下一束素白的花,鞠躬行礼,而后默默退至一旁。

轮到齐砚淮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带着温知仪上前,二人冲着齐砚淮生父的墓碑深深鞠下一躬。

周遭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复杂起来,就连一旁的叶锦年也面露惊色。唯独齐依澜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禁不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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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海明示意,单人沙发上的陌生男子这时走近,递给齐砚淮一张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高海明说的那对母子,那个女人齐砚淮认识,四年前怀了齐东阳的孩子,没能保住流了。那她怀里这个半大的孩子是从哪儿来的不言而喻。

“闻所未闻。”

“砚淮,你看这样。”吴信城这时又插进来一句,“你还是裕丰的实际控制人,原有的人事任免不变。但是这个董事会主席,说实在的,没人比高总更合适了。”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齐砚淮直勾勾盯着吴信城,逼问道。

包间内静了一瞬。

齐砚淮示意吴信城喝下这一杯,而对面的男人面色有些冷凝,似是对齐砚淮居高临下的态度不满。可碍于面子,还是赔笑着饮尽。

一旁的高海明见此情形,冷哼一声,换了副语气说:“齐总过誉了,我等为集团效力多年,都是脚踏实地爬上来的。年轻人,步子还是不要迈得太大。”

“对啊,砚淮。”吴信城帮腔,“你还那么年轻,还是要再多干几年为好,贸然升上去,怕不是不服众。”

仪式很简单,甚至到场吊唁的人都寥寥无几。众人只看着一代商场沉浮的枭雄,看着一届人人敬仰、风光无限的集团董事在此刻沦为一抷黄土、一绺尘烟。

温知仪和齐砚淮站在伞下,风掠过,裹挟着丝丝凉意,吹起温知仪大衣的衣摆。她仰头看着身侧目光深沉的男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掌心传来温热,齐砚淮目光波动些许,他回看温知仪,脸色放柔些,问道:“冷吗?”

吴信城说着,一口饮尽。

可齐砚淮盯着面前的这杯酒,指尖轻点膝盖,不说喝,也不说不喝。等到空气沉下三分,他才拿过酒瓶,再为吴信城倒满一杯。

“吴总抬举了,没有您和高总,就没有集团的今天。这杯,该我敬您。”

果然,齐砚淮推门进入的刹那,就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正对门的卡座上,高海明和吴信城分坐两端,手里夹着根烟眯眼抽着。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生面孔的男人,许是被叫过来助威的。三对一,局势很明了。

“齐总!齐总来了!快坐快坐!”高海明起身,热情地招呼齐砚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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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后的那几日,齐东阳的死讯才算彻底公之于众。裕丰的员工对此议论纷纷,难以置信明明前不久还在集团大会上露面的董事长竟然会突发脑溢血去世。同时,集团内部也有小道消息传出,说齐砚淮即将接任齐东阳的位子,成为裕丰下一任董事会主席。

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实为齐砚淮有意放出。他意在年前彻底肃清集团内部的一些问题,更想看看那些言之凿凿质疑他的人,是否真的会就此善罢甘休。

——这个场合,以温知仪的身份,她不该来。在旁人眼中,她只是齐砚淮的女友,关系未定,名分未清,于礼总归不合。

可当温知仪微微侧首,看见的却是齐砚淮微微颤抖的脊背,还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她上前,环住齐砚淮的手臂,无言的安抚,随后带人轻轻退后。

吊唁结束,等到所有人离开,齐依澜才哽咽着上前,分别拉住齐砚淮和温知仪的手:“这两天你们都辛苦了。小淮,你爸的后事有我和你姑父操心,你只用管好公司里的事情就好。

言罢,齐砚淮把照片甩了出去。

“高总和吴总与其用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敲打我,不如多为自己做打算,现在收手,念在二位曾为集团立下汗马功劳,我放你们一马。”

话音一落,齐砚淮放下酒杯,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径直离开。

紧接着,高海明“咔吧”一声把杯子放在台面上。

“齐董在英国有一故交,是一对母子,不知齐总是否有印象。”

齐砚淮不说话。

齐砚淮眼神忽地一冷,脸上却笑容不变,回敬道:“我能有今日,皆因家父一手操持,无论是成为控股股东还是任职董事会,都是我父亲的意思,我只是照做,仅此而已。”

“董事会这潭水不是谁想淌就能平安过去的,齐总未免自己太过自信。”高海明冷冷道。

“那高总的意思?”

温知仪摇头。

齐砚淮没再多说什么,只紧紧回握住了温知仪稍显冰凉的手。

周遭唯余树叶翕动的声音和雨脚落地的密集响动,温知仪与齐砚淮静默地凝视着那片微微凹陷的土地,看着它被一铲一铲填平、抚匀,直至最后,彻底抹去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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