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淮家里的情况,几个人也是知道的。妈在医院里躺着,爹又不管不问,几年前还谈了段潦草收场的恋爱,嘴上说着不在意,个中滋味大概也只有齐砚淮自己知道。
“不过嘛。”周郁青开口,“到时候三个人都带女朋友过来,小淮怕是要孤家寡人喽。”
周郁青语毕,三个人当即哄堂大笑。
“看我干嘛!”司巡斜了齐砚淮一眼,“小爷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是你这种感情史稀薄的男人可以指手画脚的,懂么。”
“你浓。”齐砚淮启唇,“被前女友吓得三天不敢出门。”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此言一出,贺绍钦和司巡哄笑作一团,倒是坐在沙发一角的齐砚淮微微眯眼,遂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琥珀色的酒。
“怎么了砚淮,借酒浇愁来了?”贺绍钦瞥见,戏谑开口:“你呢,什么时候找下一个。”
齐砚淮淡淡回:“我不急。”
韩露闻言,笑眯眯冲几人打招呼。
一片祥和中,齐砚淮看着对面喜形于色的贺绍钦,调笑道:“看不出来啊绍钦,还以为你要单身一辈子呢。”
贺绍钦满不在乎地回答:“碰到喜欢的当然要主动出击,而且我都快三十了,总得有点进展。”
房间内一片安然,过了会儿,周郁青低声问:“你俩复合了?”
“她一直都搭理我。”
贺绍钦快被气笑了,他重重叹了口气,伸手制止住试图开口说话的周郁青,连忙道:“都别管他,让他自己作吧,他就喜欢那样,别管,越管他越来劲。”
齐砚淮撩起眼皮,觑了眼贺绍钦:“你们仨不是想提车吗,正好啊。”
“你相思病犯了?想你前女友?”司巡带着挖苦的语气说。
齐砚淮仍旧闭眼,不回。
“你俩最近联系都说了点什么,让我听听。”贺绍钦开口。
酒兴正浓时,韩露起身去了洗手间。
贺绍钦看着沙发上出神的齐砚淮,终于没忍住开口:“砚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没啊。”齐砚淮垂眸道,“可能只是有点累吧。”
瓶颈处封口的箔纸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齐砚淮骨节分明的手按住瓶肩,另一只手微微用力,“啵”的一声,瓶塞被男人拔出。
齐砚淮兀自倒了杯白兰地,仰头微微一抿,厚重的木门却在酒液入喉的瞬间被人推开。
“难得迟到一回,你看看。”贺绍钦带笑的声音闯入屋内。
也就齐砚淮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再次把杯中的酒饮净。
没办法,说到伤心处了。不然,以齐砚淮嘴上不饶人的脾性,怕是要把在场三人挨个刻薄一顿。
关于自身的情感问题无解,齐砚淮也不想多说,三人谈及别处他也觉得没劲,只能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地喝酒。
司巡身边的贺绍钦拍了拍他,又问齐砚淮:“真没想过找下一个?相亲不成,干脆回头让韩露给你介绍两个呗。”
韩露闻言笑着接话:“可以啊,我的朋友们都很优秀的。”
“真不用。”齐砚淮缓缓道,“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水到渠成就好。”
“我们砚淮是事业型男人,工作当然比爱情重要。”周郁青替齐砚淮打圆场,“不过你说也是,以前四个人里头最忙着谈恋爱的那个,现在居然成事业狂了。”
齐砚淮重新给自己倒满酒,头也没抬地说:“也还好吧,而且,最忙着谈恋爱的应该也不是我吧。”
语毕,齐砚淮和司巡对视。
贺绍钦瞥了眼桌上大片高浓度的洋酒,给韩露点了几瓶果汁。
“郁青最近不也在接触么,看上哪家漂亮姑娘没。”贺绍钦又扭头看向周郁青。
周郁青笑道:“是有一个在接触,应该也快了。”
“......”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齐砚淮许是忘了他上半年说过的话了,忘了他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忘掉前女友了,忘了人总要向前看了,忘得一干二净,唯独还记得他和司巡的赌注。
“调情呗,还能说什么。”齐砚淮答得轻松。
“......”
“人又搭理你了?”贺绍钦追着问。
贺绍钦看向司巡,司巡摊手。贺绍钦又看向周郁青,周郁青突然问:“砚淮,你最近跟温知仪还有联系吗。”
齐砚淮靠在沙发上,缓缓阖目,想了想,说了个“有。”
贺绍钦“啧”一声,摸了摸后脑勺,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还是决定把话咽下去。
齐砚淮偏头,就看见满脸堆笑的贺绍钦还有他后头跟着的女人。
“都坐都坐!这是露露。”贺绍钦向屋内三个男人介绍他的女友。
贺绍钦搂住韩露的腰,带她坐下,向她介绍说:“这是砚淮、司巡、还有郁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