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什么气。”齐砚淮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可我觉得你在生气。”
齐砚淮静了两秒,平静的声音裹着风声飘过:“然后呢。”
他怎么能不着急,此一时彼一时,眼巴巴看着的香饽饽跟人跑了不说,现男友还过来挑衅他。
不过......苏池野思忖片刻,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把握。
齐砚淮是吧,他记住了,这笔账他早晚要算。
“我有印象个……”苏池野话尾猛然一收,他好像还真有印象。
齐东阳的儿子么……
“齐东阳就这一个儿子?”苏池野问了问身后的一众好友。
温知仪和齐砚淮一溜烟儿跑没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苏池野骂了一声“操。”
“那谁?叫齐什么?在那儿跟我显摆什么呢?”苏池野显得有些急躁,指着那头问:“温知仪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她今年不是才大一?”
“好,不分手。”
温知仪答应齐砚淮。
那时的他们还都没有能力担负起这份承诺的重量,只是想要拼尽全力地守护那些来之不易的美好。
可就是这样,齐砚淮才矛盾。
快要渴死的鱼儿见到了水,于是大口大口贪婪地汲取,久而久之便生出占为己有的想法,但鱼儿忘了包容它的是大海。
不是因为他是鱼所以她才包容,而是因为她是海,包容万象的海。
——到底是哄他,还是撩拨他。
齐砚淮确实没生温知仪的气,他也不气苏池野对他的挑衅,他只是......有些不爽。
这种不爽来自于齐砚淮对温知仪和苏池野对话的无限放大,为什么她会和别的男人有群聊,为什么别的男人要约她出来玩,为什么她有那么多的异性朋友,为什么她从来都不告诉他。
苏池野挑眉,“你认识我?”
齐砚淮不置可否地笑笑,但是苏池野无端觉得齐砚淮没听到什么关于他的好话,不然也不会笑这么奇怪。
苏池野又偏头看了看温知仪,她被捂着嘴,还真就乖乖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眼睛滴溜溜的在他和齐砚淮之间转圜。
“那我哄一哄你,你别生气。”温知仪圈住齐砚淮的腰,把脸贴在他心口。
周遭只剩下蝉鸣的躁动,还有树叶绞缠的微弱声响。
齐砚淮忽然把温知仪推到身后的一棵树上,手心掌住她的后脑,像夜风吹皱湖面,唇与唇相贴。
–
温知仪把齐砚淮拽到了一条没有灯光的小路上,周遭树影婆娑,蝉鸣一声叠着一声,风裹着草木气拂过,凉意浸人,倒显出几分难得的舒爽。
“你生气了?”温知仪停下脚步,扯了扯齐砚淮的袖子,试探性地问道。
“对啊,要不说人是太子爷呢。”
太子爷?苏池野眼珠一转,怎么跟他在国外听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结了婚还能离呢,谈了又不是不能分,你着什么急。”有好友劝苏池野。
身后苏池野的好友耸耸肩,表示他们几个也不知道。
“那谁知道温知仪一上大学就谈,之前不还好好的。”
“不过她男朋友我好像见过,齐砚淮,裕丰太子爷,他爸齐东阳,你应该有印象。”
直到后来,齐砚淮远赴英国,他也时常会想:既然人总是不能信守诺言,那为什么还要做出承诺。他想人心易变,又或是是情随事迁,但他忘了,温知仪也有她自己的身不由己,特别是在楼婉出事以后。
–
齐砚淮不用请假陪温知仪了,因为温知仪后几天的行程一夜之间排满了。第一天去参加苏池野的归国宴,第二天陪周旎逛街,第三天去看望爷爷奶奶。
可温知仪越是如此,齐砚淮越是心有不甘,他总想趁着他和温知仪情投意合之时将人永远绑在他身边。于是齐砚淮抽身,环抱住温知仪,把全身大半力量压在她身上,对她说:“知仪,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我没有要和你分手呀。”温知仪声音轻轻。
“我知道,我说以后,以后也不分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齐砚淮轻轻咬了一下温知仪。
可温知仪已经做的够好了,她承认了齐砚淮男友的身份,她也没有理会苏池野对她的邀约。即使这半个月齐砚淮忙于工作都没怎么联系过她,她也没闹过小脾气,还反过来安慰他,让他高兴一点。
看着就让人很不爽。
约莫觉着事发有异,温知仪连忙推开齐砚淮的手,干笑几声对苏池野说:“我们两个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先吃饭吧。”
又拉起齐砚淮的手,语气里带着浅浅的嗔怪:“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