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年,三哥来了。”沅宁在门外向里面喊了一声。
斗远村的人臊得头都不敢抬,赶紧给沅家两兄弟让开,沅令舒脚上带着伤,不方便行走,方衍年便帮忙拿出一张干净的毯子给铺到地上,又拿来一条小凳子给沅令舒垫脚,免得不小心碰着伤口。
沅令舒到了李家之后,倒是没有再矫情,查看了一番妇人的状态,询问过方衍年情况之后,点了点头。
百溪村的话像是一个个的巴掌,更是一把把的刀,扇在斗远村每个人的脸上,捅在李老幺的心窝子里,要不是李老幺乱来,他老娘至于摔下床都没人管,至于请不到真正能治病救人的大夫吗?
若是拥有这般医术的小沅大夫交代在了山里,百溪村的人怕不是要和他们斗远村的人拼命!
就是临近的几个村子,恐怕都会记恨上他们斗远村。
原来几十文的药就可以药到病除,原来生病是不需要喝几个月的药的!原来吃不起药还能用一些野菜替代治病……
斗远村的人听着百溪村的人说的话,都觉得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一同前来的临溪村的人,更是向身边百溪村的人打听,那小沅大夫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看病是不是真那般便宜。
沅家人还不知道那姓周的庸医这般污蔑过沅令舒呢,倒是百溪村的人,忍不住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还请小沅大夫呢?要不是李老幺去山里下那劳什子陷阱,小沅大夫采药伤了腿脚,现在怕是早就过来帮忙看病了!”
“是啊,先前我家那口子生病,周大夫那里治了半个月都没治好,小沅大夫给开了两副药,没几日人便缓过来了。”
毕竟是要在头上扎针,而且也只是临时救治到能够把人搬去县城的医馆治疗的地步,更多的沅令舒做不到。
他虽然比那姓周的庸医会的更多一些,但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导,除了被周大夫带入门,大多都是自己摸索的,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李老幺又哭嚎起来,说自己没了爹和族亲多不容易,老娘一个寡妇把他拉扯大,还没享福就走了……
周围的人也忍不住有些动容,倒不是同情李老幺,而是觉得屋里生死不知的妇人有些可怜。
有人问,能不能请隔壁村的小沅大夫来看看?
这姑爷还真懂不少,不论是对病人的临时救护还是现场维护都很不错,在进行了一番探查之后,沅令舒起身,拄着拐杖来到门口。
妇人的状况很糟糕,脑袋里有东西堵住了,也不是说疏散就能疏散的,他倒是先前学过一些针灸的手法,能够暂且缓解脑内的状况,可也就能维护部分的身体状况,让病人能够暂时脱离危险,若是要救治妇人脑袋里的淤血,还是得送去县里的医馆才行。
现场这么多人都听着,沅令舒解释完了施针的风险,在得到了承诺不论治不治得好都不追究之后,才进屋给李老幺的娘施针。
斗远村的人一个个臊眉耷眼得脑袋都抬不起来,临溪村的人都感慨命运弄人,报应来得竟然这么快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外一声底气十足的呵斥。
“闪开!都闪开!”
那十足的大嗓门,在沅令舟身边的人耳朵都被震的发痛,扭过身子一瞧,这高大的猎户两臂上抱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正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光是从那青年叫上裹着的纱布就不难看出,这位正是那踩着陷阱受伤了的小沅大夫。
“小沅大夫厉害又有什么用?昨日踩进陷阱里面脚伤着了,那么大个血窟窿,从山脚回去的路上,田埂间滴落的血你们过去瞧瞧,都还在呢!”
“是啊,要不是张屠户进山砍柴发现了,那么严重的伤,怕是下不来山,到时候冻死在山里面都是有可能的!”
……
……
百溪村的人当然是胳膊肘向内拐的,更何况自从那姓周的庸医搬走之后,他们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到沅令舒那儿看。
直到离开了那姓周的他们才知道,外面根本没下雨!
他们邻村的也知道,正是沅家那个在周大夫那里当学徒的药童,手脚不干净,净收村里人送给周大夫的肉菜,才把周大夫给气走的。
这些都是周大夫到处说的,还说那药童不学无术,今后不会再给百溪村的人看病云云。
现在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么,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