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野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但他看得出来,周野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周野深吸了口气,问他:“咱们部落里有家暴的行为存在吗?”
“家暴?”白泽不解。
只见房间里周野已经拿着浸了水的布巾搭在了桃叶的额头,又解开了她身上湿透的衣服。
“桃花,”周野伸手招呼她,“来给你妹妹换身干净衣服。”他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身有些宽大的衣服,这是件“病号服”,很多来他这里看病的人都穿过,他每次都会洗干净。
“好嘞。”
白泽被气笑了,他懒懒地往门框上一靠,似笑非笑道:“这是怎么了?用我家的门练捕猎吗?”
阿吉怂怂地看着他,低低地“喵”了一声。
桃花也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强撑着道:“白泽哥,是我、是因为我,阿吉才跑这么快的。”
早已疲惫不堪的阿吉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稍微歇了歇,她就叼起了地上被周野遗落的扫帚,背着瘫软的桃花往周野家走去。
另一边周野家。
白泽一觉醒来,先是下意识地往身侧摸了摸,这一摸就摸了个空,床铺冰凉,周野已经已经起来很久了。
“没有就好。”从白泽表情里周野知道了答案,他这才和白泽说自己心情坏的原因,“我怀疑桃花妹妹的伴侣打她。”
“刚才我帮她解开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的四肢到处都是淤青,就连兽皮衣覆盖下的后背也有血痕。”
那密密麻麻的痕迹绝对不是摔倒或是磕碰,那一层叠一层的痕迹,分明就是暴力殴打所致!
“你是……阿吉?”周野大惊,忙把扫帚扔到一边,上前两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只见阿吉原本斑斓漂亮的毛发上全是干涸的泥浆,毛发虬结肮脏,背上还有一个满身泥浆的身影,全身上下只有两只大眼睛和牙最明显。
“祭司大人,我妹妹、我妹妹她……”阿吉刚停下,桃花就抱着妹妹连滚带爬地从她背上跌了下来,爬到了周野身前,“快救救我妹妹……”
“就是有没有亚兽人或是兽人,殴打伤害自己的伴侣。”周野冷冷道。
“什么?!”白泽大惊,“还有这种事!?”
他们猛虎部落一直以来兽人多亚兽人少,每个兽人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伴侣都是小心呵护,恨不得揣在怀里护着,更别说伴侣之间是在兽神面前发过誓的,怎么能违背誓言伤害自己的伴侣呢?
其实兽人们并没有什么不能在异性面前袒露身体的想法,只是周野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只要不是紧急情况都会找人代劳。
毕竟他只是个赤脚大夫,并不是个专业的医生。
他拉着白泽退出房间,把房间留给两姐妹和帮忙的阿吉,白泽看着他的表情小声问:“你在生什么气?”
还没等她磕磕绊绊地说完,白泽家侧边的房间里就传出周野的声音,“白泽!给我打一盆凉水过来!”
“来啦!”原本压迫感极强的人忽然面色一软,屁颠屁颠地就端着盆子去了侧间,把桃花看的一愣一愣的。
阿吉倒是早就见过她白泽哥这没出息的一面,只轻轻地松了口气,就带着桃花过去看。
捞不着人,他就把周野的枕头捞到了怀里抱着,鼻尖贴在上面嗅着上面属于周野的味道。
就在他昏昏欲睡地准备再来一个回笼觉的时候,就听到自家大门发出剧烈的响声!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冲了出去,就看到自家地大门倒在地上,旁边坐了个一身泥的阿吉,知道自己闯了祸,耳朵都背在了脑后,低着头偷偷地看着他。
“这简直是畜生!”白泽怒道,他气到脑袋上的耳朵都冒了出来,直直地立在头顶。
周野这一早上一惊接着一惊,此时已经有点麻了。
他也顾不得桃叶满身污泥,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只觉得入手滚烫,又想到昨晚的暴雨,猜到这孩子大概是淋雨发烧了。
“来,把你妹妹给我,先去我家。”他当机立断把桃叶挪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拔腿往自己家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