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伤疤,心里很同情他,由衷地希望他能醒过来。
阿草觉得,或许是兽神听到了她的祈祷,所以少年才能这么快的醒过来。
此刻她站在木屋门口,面对着里面缩在墙角一脸警惕的少年,举起双手道:“你别怕,我没有恶意的。”
临睡前,周野又去看了一眼海豹少年,那人黝黑的脸上布满细汗,嘴里喃喃地叫着“阿爹”“阿妈”,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
阿草用湿布巾帮他擦掉汗,愁道:“他一直在说梦话叫爹,周野哥,你说他家里是不是出事了那他爹还能活着吗?”
周野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回去休息吧,他情况稳定了,不需要一直看着。”
白泽抬头,就对上了周野剔透的黑色眼眸,那双眼睛像是能直直地看进他心底,看透他的一切软弱和痛苦,再悄然将它们拂去。
白泽忍不住勾唇,俊美的面孔一扫刚才的落寞,重新焕发勃勃生机。
他现在不再是那个只能蜷成一团偷偷哭的孤独幼崽,他有了新的家人,有了能爱他护他的伴侣,那些他此生或许不配拥有的东西已经无法在困住他。
他出生后又是不祥的白毛,所以他阿妈一直都讨厌他。
那个女人原本是个强大矫健的亚兽人,失去伴侣后却日渐消瘦沉默,最后疯疯癫癫,在一个无人知道的清晨独自走出了部落,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
老族长派人去找,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剩下一个不满六岁的他在家中懵然不知。
她只觉得两眼一花,再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少年已经老实地坐回了床上,表情也不再狰狞,变得平和友善。
他就这么友善的、轻柔的对阿草开口:“对不起,是我错了。”
阿草:“……”
“啊?”阿草迟疑,“可是你的伤还没好,你要去哪儿啊?”
“别假惺惺了!”少年艰难地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你们这些畜生!”
“喂!”阿草无缘无故地被骂,也有点生气了。
他话音又一转,“但小辛已经长大了,有自己判断的能力,也该适当相信他。”
“是我的错,”小辛阿爹一脸自责,“我该相信小辛的,如果我信了他早早出发,孩子们就不用受一冬天的苦了。”
“好了,阿爹,”小辛道:“我们不怪你,现在就很好。”
少年充耳不闻,“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他看着和海豹部落里一模一样的木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看着阿草的眼神也越发凶恶。
“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你!”他恶狠狠道。
“好吧。”阿草把东西放下,走之前最后看了那人一眼。
其实他五官挺清秀的,和她印象里那些面目可憎的海豹部落的人不一样。
阿草也打小没了爹娘,听到他睡梦中的呓语十分感同身受,又看看他小腿上
闲聊结束,周野让黑犀和红桃负责照顾猎豹族的几位,他们一个同属于豹族比较亲切,一个也是加入猛虎部落的异族,让他们两个去,能让猎豹族几位更快地放下心防融入新的族群。
就是可惜,一个昏迷未醒的海豹少年,又加上这两家,原本还算宽裕的房间又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不得已,只好再支起帐篷,把带来的东西放进帐篷,腾出来的木屋给人睡。
也幸好当时尚未成为族长的年轻虎力和他爹爹关系很好,一直照顾着故友唯一的孩子,白泽这才能健康长大,并发育出这么一身强健的体魄。
虎力对他来说亦师亦父,他很感激也很珍惜,但看着别的孩子在阿爹怀里肆意撒娇,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阵酸软。
忽然,一直温热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微微粗糙的掌心在他手背上温柔地轻蹭几下,像是在安慰他。
别以为你现在装乖我就能忘掉你刚才的样子!
“那、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人过来。”阿草道。
她叉着腰气鼓鼓道:“你什么意思啊?是你自己趴在我们部落附近的,我们猛虎部落好心救你,你干什么讲话这么难听?!快点给我们道歉!”
“啊?”正挪着走的少年一愣,惊讶道:“这里是猛虎部落?”
阿草不理他,只生气道:“道歉……嗳?”
小黄从他身上溜下来,跑到阿爹身边抱住阿爹的脖子,奶声奶气道:“阿爹不哭,小黄不怪阿爹。”
白泽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垂下的眼底带着一丝羡慕。
他出生前爹爹捕猎时被野牛顶下山崖,找到时已经被山下的野兽啃成一副骨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