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拿店里的钱去找人，结果花了前前后后各种理由骗，最后骗走了大几百万。接着他又说什么需要店里的各种执照公章，少东家也不做他想，把东西全给了。

这一个多星期，他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对方。

直到被人找上门。

“大师傅……我错了。”

“我不该没听你的话，我不该自己瞎折腾。”

“大师傅……三金师傅他、他把我的钱全骗走了。我现在找不到他。”

等到打开门，就看着门口站着一个头发眉毛全是雪，脸色苍白的人。

“小葛，谁啊？”大金师傅看徒弟久久不说话，也出声询问。

那人张了张嘴，最后是一句嘶哑的“大师傅”。

可再具体问什么醋，小葛就不知道了。

大金师傅心想，多半是苹果醋或者是石榴醋……难得的是，这醋也不是他尝过的任何一种，竟然像是自己酿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大金师傅现在巴不得马上到春天，他好把徒弟打包送去给温梵。

“我另外择一个地址，开一家小店，挂金玉楼的招牌。我能干的时候就自己干，我不能干的时候就你来干。”

“回个屁！”

大金师傅有些烦躁。

如果不是最近吃温记的菜，他或许还会这样想。

……

一直等了一个小时，小葛听见里面没声音了才进去。

少东家此刻已经不哭了，站在一旁默默无言。

这让他怎么往下走？

大金师傅脸色铁青，他是想过金玉楼会砸，不过那应该是一个巨人缓慢的落幕，而不是这样瞬息之间！

此刻的心痛跟卖掉股份时候大不相同，大金师傅猛地站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对方，怒骂挤在胸口，最后却不了了之。

这时候再来一口汤，已经炖煮到形状模糊的酸菜顺着汤汁滑入口腔，温和又带着无法让人拒绝的暖意。

大金师傅吃完问徒弟：“你吃完这道滑肉汤，有没有点感想？”

这已经成了师徒两个的每日固定节目。

对方说的清楚明白，说三金师傅已经把店抵押给他们了，借了他们七天的高利贷，如今到期，人找不到，就要来收店。

少东家哭的不能自已，一夜之间，仿佛什么都变了。

他虽然不至于一无所有，但金玉楼是父辈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打拼来的，而他只用了一点轻信和几个草率的决定就把店子送了出去。

“店里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短短几天，少东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本的意气风发，如今已经格外颓丧。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三金师傅居然会骗自己。

人进来了，站在门口不敢过来。

大金师傅也沉默。

良久，对方才跪下。

别说是要工资了，他甚至愿意倒给钱！

师徒两个在暖和的屋子里看电视，突然门铃声响。

“谁啊？”小葛心里嘀咕，这外头可还下着大雪呢。

可现在……

他已经无比悲哀的认清了现实，属于金玉楼的时代已经彻底完结了。

“我让他把高利贷的钱还了，然后报警抓老三，老二这次也踢出局。金玉楼我全额买下招牌和商标。他的店面可以留着，往后做个收租的二代也不错。”

大金师傅揉揉眉心：“我的建议你自己回去想想，你想清楚了就跟我说。”

说罢叹口气把人撵走。

小葛悄悄问师傅怎么办，他是不是还要回金玉楼去工作？

这是他看着长起来的孩子，如今却做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小葛悄悄躲出门外，任由大金师傅厉声质问少东家细节。

望着门外的漫天飞雪，小葛心想，师父还说呢，说往后再也不管金玉楼，怎么可能哦。

就跟考学生一样，大金师傅借着温记的优秀作品指点指点徒弟。

小葛：“嗯……酸菜好像做的很不错，不是市面上的供货商……汤里似乎加了一些果醋？”

大金师傅点点头：“你能吃出这点，也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