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绿屋中,忽然奔出一人飞跑过来,竟是宗纹。
江湖雪痛彻肺腑,哪里还有心思管她,只顾乱滚乱翻,手抓脚踢,不停在扭曲着腰身、手脚,打跟斗,扯头发……做出了种种痛苦万状的动作。
宗纹吓得大叫,“江哥哥,你这是怎么啦?”
这一别就再不能见面!
他走下那段楼栏,明明不远,却无数次地驻足,无数次地回头望。
体内的剧痛越来越强烈,强烈得到了再难忍受的地步,他飞快的冲出这落院子,拐弯抹角地避开值岗夜哨,冲入了花园之中。
果然,没过多久,体内突然象被利箭刺穿,透心地痛起来。
江湖雪强忍住剧痛,探身摸摸朵朵的小脸,茫然失了一会儿神;又摸摸陈花,仍茫然失了一会儿神。
“朵朵,陈姑娘,你们好好睡吧,我也要回房睡觉了。”
当晚,张海楼宗义侠也来祝贺。朵朵又是“张爷爷”,又是“宗伯伯”地叫个不停,心中极为感激他们治好了自己的病。宗义侠心内隐隐作痛,暗地说道,“朵朵,你可别怪伯伯狠心,江湖雪去了之后,我自会把你当作亲生女儿养大的。”
江湖雪为感激宗义侠的盛情款待和张海楼的妙手回春,接连的敬酒。张海楼一双慈善的眼睛中时时泛出痛苦之色,不敢多呆下去,喝了几杯水酒便起身告辞。宗义侠借口送他,一齐去了。
江湖雪从他的神态中感觉到了不对劲,蓦然想到那种无毒化剧毒的杀人方法,便知刚才吃下的食物中已被做了手脚。他自知为时不多,也不再回房间睡,而是坐在床沿看着朵朵。朵朵当晚自告奋勇地喝了两杯水酒,晕晕乎乎的,很快就睡着了。与朵朵同床而睡的陈花一觉醒来,发现他仍坐地床沿,却有些不安,睁大眼睛望着他道,“江大哥,你怎么还不去睡呀?有我带着朵朵就行了。”
江湖雪无力回答,又翻滚了好一阵子,剧痛稍减,才喘过一口气来。此时的他,五官七窍都渗出阴惨惨的乌血来,脸孔狞狰,活似一个僵尸血鬼。
宗纹吓得魂都飞了,尖声道,“江哥哥你等着,我去叫张神医来!”
这时天已麻麻亮,花园中空无一人。
江湖雪身如刀绞,痛得在地上直打滚。一会儿已衣着不整,口鼻都渗出乌血来。双耳嗡嗡直响,仿佛要聋。
闹了一阵,又觉得剧痛攻入了下腹,好象里边有无数毒蛇在奔突撕咬,这一回更是痛得眼泪鼻涕一齐下,捂着肚子又是一阵翻滚,转眼不成人样。
“陈姑娘,你要好好带着朵朵,我把她交给你了。”
他辞别陈花走出门,轻轻地带上门后,两行热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这一别就要是永诀了!
“不,我想再看你们几眼。”
陈花娇羞一笑,“以后我会天天让你看,你愿意怎样看都可以!”
江湖雪心里说,“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