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后的历史与野史,被这样记载……
正则一年,文宣帝病逝于静安寺,同年,五皇子奉旨登基,号元昭。元昭帝冷勋继位后以伴驾为名,残害后宫百余口,殉葬,至后宫人心惶惶,而有心人则看出,陪葬者都是文宣帝的亲信,而文宣帝之死也成了一宗千年不解谜案。
窗外的芙蓉花开了谢,谢了再开,已然过去了许多个春秋,而他亦成了一代帝王,只是无事的时候他总爱看宫内的一切,总能想到年少的时候几个兄弟在这里玩耍。芙蓉花下,小池塘边。
“什么人。”
“一个面带刀疤的渔夫,一个温婉可人的乡间农妇,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景轩一笑拉着薛言之往前走,云溪站在那里发呆,直到云遥道:“哥你发什么呆,你看他们走的那么快,快去追他们呀。”
而当冷勋把二哥一家的头颅摆在他面前,而冷勋所查到的线索都是针对他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的一切就被一个人掌控在手里,纵使他们如何争夺,也终究逃不过那双手的掌控,那双手所设计好的结局,而能掌控这一切的除了苏家,天下再无第二个家族有这样神秘的力量,而那个家族到底有着怎样的力量,玩天下于股掌之间。而他在二哥所逼,要逃离这一切,而又把雪尽牵扯其中之后,他就明白,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以为誓夺天下的心就已经变了,而南泽的死让他更加明白,坐拥天下,万物皆空,都不如留着一条命,珍惜那还未珍惜过的人,教养那视为希望的未来。
看着远处安靖笑了起来,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如今江山已定,那些事情便再不是他所要去探究的了,想到这里他哈哈笑了起来,抱起身边的子杰道:“子杰,爹爹带你去草原,咱们骑马好不好。”
喧闹的京都街道上,云溪背着云遥转头看了一眼安靖与景轩道:“他是谁?”
坐上马车,赶车的柳清寒再不是当朝一品的装束,就像二十多年前跟着苏夕白一样,换了粗布长衫,而拿惯了笔的手,也拿起了放下二十多年的缰绳,喝了一声:“驾……”马车奔了起来,他问车里的苏夕白道:“去那。”
“那都可以,就让马跑,它跑到那咱们就停在那……”
京都的梨花开败日,景轩带着一行人离开京都,郁郁葱葱的树木点缀着经历了江山动荡的京都,而与他们一行粗布农衣不同的是,不远处,正阳门,浩浩荡荡的一队,那是三皇子安靖被贬为庶民,全家遣塞外为苦劳的长队,路过正阳门的时候带着镣铐的安靖回头看去,那双眼少了权谋的斗争,更多的是一种洒脱,或许踏出正阳门,他就再不会回来了。
让他永远也想不到的是,这竟然是和他争了这么多年的南泽在死前留给他最后的一份大礼。<!--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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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好处。”那笑脸并不奸猾,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睿智。
回过头,几乎垂地的长发安静的散肩头,他说:“你要什么……”
“江山。”
元昭这个名字,终究敌不过二哥,三哥,四哥口中的一句五弟,一句冷勋。
他还记得,自己抓来子杰的时候,安靖目中带的阴郁,他和安靖说:“这是你教我的,要在适当的时候抓住别人的弱点。”
安靖也未曾想过冷勋竟然会知道子杰的存在,也更没有想过子杰会成为,冷勋与他之间对决的武器。
回过神的云溪愣了愣才道:“好好,去追他们。”
只是云溪心里终究还想着那些人,渔夫带他渡过河,妇人为他缝补过衣衫,那小孩子冲他笑过,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比不过景轩的那一句,这世上本就是个恶人的世道,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若想活着,就要杀了他们。
他没有生命的概念,只要能让他和云遥活着,让谁死他都不会在乎,对他来说,他的世界只有两个人,他还有重病的遥遥。而今算是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像是疯子的景轩,一个是俊俏的仿若女人的薛言之。
“老皇帝的儿子。”
“为什么新皇帝要这样对他?”云溪不解。
景轩一笑抬起头道:“因为他杀了新皇帝最珍惜的人。”
那日,当他冲进家中,那白衣少年拿着剑已经杀了太多的人的时候,他惊呆了,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争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之前的那个安靖。不能恨,也忘不掉情。
而看着面前的安靖,杀的淡定的流熏道:“殿下安,我家主上有请殿下……”
殿下安,那声殿下安让他拾起了地上的剑,只是那剑擦着流熏的身体而过的时候,那声爹爹让他分外珍惜,芷云与子安都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就已经够了,而碧落,自他转身离开,或者在五年前这场江山之战蓄势待发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过去。
三年前的合谋,三年后的今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证明,那个曾经的他早就死了,从他选择改变曾经的容貌和命运所安排好的一切的时候,这世上就只有富甲天下的薛言之了,在也没有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总是一身白衣,一头并不打理的长发,喜欢赤脚的在宫殿里游荡的一抹孤魂。
回过头,看着身后跟了自己多年的柳清寒,苏夕白道:“我累了。”
看着那漂亮的近乎精致的脸,琉璃双眸似乎又回到了那年的纯真自然,看着他,柳清寒道:“我以为你会就这么耗掉这辈子。累了就和我离开,江山已定,不管成败也在不需要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