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娇笑,柳腰一扭,身形前倾扭转,双手一抄兜头便抱。
没捞住,脑袋反而受到攻击,他不得不先求自保,向下挫得更低、从斜刺里窜走,一蹦丈余。
迎面是一位少年,看到他举起大拳头窜来,吓了一跳,急急闪躲让出去路。
六个人在四周大叫大嚷,兴奋地替门神助威。
门神的身材比彭刚粗壮,而且高出半个头,粗略膊大拳头,举动并不蠢笨,虽在体型上占了绝对优势,却无法急占上风。
“大牛,加我一个,你敢不敢?”那位留了两根大辫子,有一双慧黠明眸的少女,终于大不耐烦大叫,磨拳擦掌准备加入了。
“好哇!这次一定要你爬不起来。”门神似的大汉怪交,火辣辣冲上巨手疾伸。
“我也有此同感。”他兴高采烈迎上,双盘手崩开对手伸来的巨灵大手,扭身一腿扫在对方的左胯上,其声沉闷力道不轻。
门神似的大汉仅震得退了两碎步,切入掌如开山巨斧,落在他的左肩,也把他劈得马步下沉半尺。
他的小名叫大牛,在本乡真蛮得像牛,好在他从不向体弱的同伴放泼,有名的力大如牛。
两位同伴已冲入林对面;扭头一看清是他,回扑抢救李大柱子的勇气消失了。
“快跑!大柱子。”一名同伴大声叫道:“让曾家的门神整治他。”
清河的知县大人在清江浦镇的权威有限,各方驻镇的大员不断施压要人要物,征调的单位都大有来头任何事也不许知县插手过问,欠缺魄力的知县,应付往来官员的需索,已是焦头烂额,剩下处理县政的精力有限。
现任的县太爷信圭,是干得最有声有色的名震天下大清官。
“不能有所闪失。”彭弘像在提警告。
“是的,唯该儿是问。”
“要小心处理,不能留下难善后的事物。”
彭弘用肯定的口吻说:“霸剑天罡做了三十年白道之雄,退隐息影三年,余威仍在,回家仍然替李知县做义务保镖。当年他闯荡南北,专替官良吏保镖不计报酬,邪魔外道把他恨得牙痒痒地,不知道有多少黑道凶枭死在他的七星剑下。他替李知县义务保镖。我委实替李知县担心,树大招风,不是好兆头。”
“爹的意思……”
“李知县的确是好官。”
晚膳毕,内厅掌起灯,爷俩在灯下品茗,其他的人皆不在场。
彭弘半百出头,身材修伟不现老态,穿了一袭村夫的青直衫,仍掩不住豪壮的气势。“儿子,怎么可能冲为父来的?”彭弘笑吟吟地说:“三残四毒五妖魔算什么东西?他们如果知道为父住在这里,会像受惊的老鼠般、一口气窜出百里外,呵呵!你未免抬举他们了。”
“来了五六个呢!爹,不得不防。”彭刚可不敢掉以轻心,保持警觉:“他们总不会是来板闸镇找淮安三霸的三霸,话家常串门子穷开心吧?阴司秀才曹超凡,消息灵通手面广而且阴毒,说不定他得到些什么风声,打听出爹是早年的霹雳火,这会影响他的霸业,所以召来妖魔怪清除障碍呢!”
第一章(2)
“好哇!李大柱子,你们你揍啊!他娘的!好,我把你们都摆平在这里凉快凉快。”他先发制人,捋衣掳袖大呼大叫亮拳头。
不能让小伙子对被突然扭转调头的事起疑,这是普通人决难办到的事。
他哈哈大笑,撒腿飞奔。
来往皆需经过柳林,与该村的子弟打打闹闹不伤和气,该村的子弟一比一还真没有人奈何得了他。
他在本乡人心目中,就是这种只有几斤蛮力、人并不虾的半纨绔子弟,通常对任何人无害的年轻人。
“撕破衣衫不赔。”他一拳把门神震退两岁,扔头向少女流里流气怪叫。
“你可恶!”少女脸红红怒叫,冲出飞跃而起,双脚前踹,比男人更泼野,身法灵活可圈可点。
他扭身挫马步,伸手捞托少女的腿弯,动作更为灵活,出手果然存心不良。
一搭上手,就是一阵狂风骤雨式的疯狂狠斗.你给我半斤,我还你八两、一记回一记,记记沉重落实,看谁先禁受不起打击,看谁能先击中对方的要害,掌拳着肉的暴响似连珠,人影进退盘旋快速无比,紧缠不舍放手狂攻,看谁能支撑到最后。
另六名子弟四男二女,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两位小姑娘也十五六芳华,健康活泼五官清秀,但身材却像竹竿,曲线还没出现,举动仍带稚气。
追赶的人将到,有六七名男女。
李大柱子像风飞跑.避免两面受敌。
粗壮如门神的身影冲出林,大眼瞪小眼对上了。
“孩子就赶回去,牢牢地盯信你们。”
“好的,喝完茶孩儿就动身。”
清河县的县城甚小,市面没有城北里余的清江浦镇繁荣。
“难得的青天大老爷。”彭刚呼出一口长气:“咱们清河县的人,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要暗中跟去。”彭弘一字一吐极为郑重。
“是的,爹。”彭刚也郑重地回话。
“呵呵!你是替阴司秀才打算吗?”彭弘大笑:“可知你的思路仍然短窄。尚缺磨练。”
“那他们……”
“很可能是冲县城的霸剑天罡来的。”
李大柱子与同伴相撞而过,吓出一身冷汗,惊魂未定,便听清他在身后大吼大叫,立即忘了为何反而与同伴擦撞的原因,斜冲出丈外。
“我……我并非有意撞你这混蛋的。”李大柱子转身惶然后退,口气软弱:“你他娘的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不要过来……
大牛,何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