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蕊是花的性器,那么,她的唇一张一合丁香半吐间,就令人不由自主的想到:性。
苏眉忽笑道:“你真坏。”
铁手不解:“坏?”
“你是……?”
她的答案令铁手大出意料之外?
但却在情理之中。
——感觉意外,但又理所当然。
她的脸有点方。
但很白。
他只是平静的,对大家(“风尘”陈风、“快马”旋风老乌、“脱尾虎”何孤单、“大漠飞沙”洪鞋而四人)平心静气的道:你们回去吧,这几的事,是我的事,不关你们的事。我可心解决,没你们的事。”
然后他不等他们回话,已霍然回头向那巨汉、少年翟然的道:“你们可以因怀疑我是参与害死这山上无辜百姓而拘捉我,但我也一样要指控‘叫天王’叫他的手:杀死苦耳神僧,烧毁‘抱石寺’!”
“什——么!”?
寂寞恒常是你自己一人,孤单面对。
热闹时却是与全部的人共处。
但寂寞也不是只有你一人时发生:就算有很多很多的人在身边,但他们跟你心灵没有契合,看法也不一致,那么,这种在大热闹里心中的落寞,才是真正的寂寞。
她穿的衣是那不经意但令人动意,她的笑是那么不经心却让人动心。
她在风里不动,却像一条水里的鱼。她就像风情千万种,连慵懒也是一种娇丽的美人蕉,却也像一位露出水面的白莲。
她是她。
可能支持他?
足以支持他么?
要是你,你怎么应付?
马龙长抽垂地,双目深深注视铁手,语重深长地道:“这些律法,铁捕头当然都已深明。你维护刺客洪汉在先,又为yin贼孙某掩过在后,这山上的血案,也跟你朋不了嫌,而今,我看你要束手主逮?还是顽抗到底了?”
说罢,他的视线转移了。
不再望铁手。
麻三斤望向那少年和巨汉,眼里也洋溢着光:一种异光。
那背向大家的少年道:“而今铁捕头已跟我们同一阵线,有话不妨直说。只不过……”说到这里,停了不语。
只听马龙冷冽的接道:“他的怀疑已告一段落,但我们对他是不是孙青霞的同党依然感到可疑。”
铁手迄此,惟有一声长叹,深深的望着她,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眉唇一撇,亮刀也似的一笑。
“这种事,可有假的?而今我的好朋友龙舌兰也落入他手里。你不补救追辑,反而还为孙青霞那种yin魔说话!?”
铁手淡淡地道:“我认真,但不古板;我维护正义,但无意严肃。”
苏眉喷喷叹道:“这样一条双子,若为一个yin贼而耗上了,多不值得!”
铁手道:“我说过了:没有值不值得,只看他值不值我保,该不该由我来抓,一切都只看他有没有犯事。”
她的年纪应该很小,但她的风情却是女人的。
说她是个很有风情的女人吧,她的味道却又十分少女,非常清纯。
风情和纯洁都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但却不容易混在一起:就像蜂蜜和蛋,非黄和肉,蒸鱼和葱,铁手和冷血,他和她。
苏眉笑得花枝微颤,又好像不是她笑颤的,而是给风吹颤的:“我听说铁二名捕是个正直的人,但而今……这样色迷迷的看着人,像要一口把我吸进肚子里去了,岂得正人君子所为?”
铁手道:“正直的人就不看女人?看女人的就不是正人君子?我只持正办案,不是君子,何况你确是个漂亮的女人。”
苏眉嬉然一笑道:“原来刚正不阿的铁手也有一张花腔滑舌的咀巴。”
“我是苏眉。”
她个子不高,就因为不高,所以特别“娇”。
她的唇好像也有点“塌”:像一朵花开尽了、开完了、开得快耍谢了似的。
以致在阳光影映之下,她的脸就像一朵白花。
大白花。
铁手一怔。
她其实一直站在那几:就处身于巴巴子和回家家之间。
她无所谓的站在那儿,随随便便的说话,本来她的存在至多只应像是桌底下一只猫打了个呵欠。
可是,只要她一动、一颦、一笑、一说话,都把人给吸引了过去,焦点重行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是让一个书生突然听到他;上的笔叫了他一声一样。
那巨无霸怒嘶起来,从咽喉到骨骼都腾腾有声,像一口气吞下了十几颗旱天雷。
排除寂寞只有两种方式:享受它。
遗弃它。
你说铁手此际会用哪一种方式?
——你只一个人。
对方却是全人类。
对敌一事,常如寂寞。
而是望他自己“那边”的人。
一个一个的看过去——那背向的神秘少年、那气虎虎洪烈烈的彪形大汉、“东天一棍”余乐乐、“朝天一脚”詹通通、“财神”李老未、“贵人”陈大纹、“天狼神刀”巴巴子、“天狼神枪”回家家、“狂菊”苏眉、“袋袋平安”麻三斤……另外还有三顶轿子(到底里边还有没有人?)、十二名赤脖到耳的大汉(究竟是普通的轿大还是身怀绝艺的高手,隐伏其中?)铁手呢?
他身边有什么人?
余乐乐接道:“这种情形,为安全计,理应将铁游夏还押候审!”
陈贵人道:“若为脱嫌,还你清白,铁捕头理应束手就擒才是。”
李财神道:“当然,拒捕是滔夭大罪,我们大可将之斩而立决。”
“好。”铁手握着拳头,一字一句地道:“假如孙青霞是这样的人,做了样的事,我若抓拿不了他归案,也要他血溅三阳!”
然后他铁着脸问麻三斤问道。
“到底情形怎样!?”
苏眉忽然静了下来,秀眉一只高、一只低的凝在脸上,半晌才着语音,斜斜邪邪的说:“只、看、他,有、没、有、犯、事晤?”
然后,她的语调突然提高,尖锐、剧烈、颤哆了起来,狂怒得像一个突然给人无缘无故正正反反掴了几十巴掌女的女子,通红了脸,睁大了眼,咬牙切齿地道。
他是我爹的友朋至交,但诱奸了我,还强暴了娘,更砍了她的脑袋——你说,他有没有犯事!?”
但她偏偏每一样都有一些。
她的唇让人想起吻。
她的眼波令人想醉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