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议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彩依真的有所图而来,那么她图的又是什么?
已至深夜,在后花园的牡丹丛掩映之下,静悄的雪白小楼内,传出一声清脆的瓷碗破裂声。
“拿开!我不要喝!”
说完,便一拉宋祖,道:“我们走吧!”
刘晋元脸色难看地被彩依扶回去,宋祖还回过头看了看彩依扶持刘晋元的样子,她的步伐小,走起路果然是危危若玉山之将崩,并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可是那小孩又不像在说谎,还是彩依特别隐瞒了武功根底?
林爱念道:“牡丹一向娇贵,妳随便种还能种得这么好,真是不容易。”
彩依微笑道:“只是关心花儿罢了。”
此时刘晋元显出些倦容,彩依一见,便拿着小绢儿轻轻沾了沾他的脸,绢帕上的香气似有若无地飘进宋祖与林爱念的鼻端,令人精神一振,刘晋元看来稍微提了点神。
刘晋元强辩道:“种得多未必就是懂啊,就像会牛饮狼籍之人,未必懂得品尝美食。这些只是随便种,长得虽密,却是名品与劣种混杂,不懂的人看了只说是好看,行家见了却要笑死呢!”
林爱念不悦地说道:“你说这些花是名品与劣种混杂,可它们长得一样好,一样动人,不就够了吗?”
刘晋元道:“牡丹与俗花不同,历来名品都是花匠们判红辨白,移枝接木,与造化争妙,择优汰劣之下才产生的,那是多少心血结晶,与胡生乱长的俗品根本不该同日而语。”
刘晋元的怒斥声中,夹着彩依柔弱的轻叹。
林爱念表面上大剌剌的,其实心思颇为细密,宋祖对彩依询问时,她便已看出了不对。回到宋祖歇息之处时,林爱念才问道:“你刚才在疑心什么?”
宋祖将那孩童所见之事,说给林爱念听。林爱念听了也十分惊愕,呆了一会儿,才道:“她凌空跃过山谷,不会吧?”
宋祖道:“那孩童没道理说谎,如果他真的见到这种事,那其中必有文章。”
彩依亲自扶起刘晋元,道:“相公请入内歇息,待妾身为您煎药。”
刘晋元道:“我精神很好,爱念妹,我还想跟妳多聊聊……”
林爱念道:“你还是去休息吧,看在云姨的面子上,先把你这身子养好再说。”
“自生自长的牡丹,怎么会比匠人栽培的牡丹没有价值?你才是不懂护花惜花的人呢。”
林爱念不断抢白刘晋元,见刘晋元生气的样子,彩依柔声道:“公子是根据古人的记载来看花爱花,把花的典故和身世,看得一清二楚,我很喜欢听公子告诉我这些花的来历和名字呢。”林爱念奇道:“妳这么会种花,却不懂得品种?”
彩依道:“嗯,我只是随便种的,只知道让花开得更大更鲜艳,还有更香,可是什么品种之说,我完全不懂。公子跟我说了,我才知道有这么多名字,像黄色的就分成姚黄、御衣黄,还有分正晕、倒晕,学问真大。”

